在圣诞节舞会快要开始的时候，威廉也恰到好处的表示了自己的好奇，“——虽然我不太欣赏他们，但是我相信他们会是很好的交往对象。”
阿拉米特、杰克虽然有钱，但是也从来不这么挥霍，他们接连送出贵重的礼物就代表了他们此刻真的为了她神魂颠倒。
而把这两位男士迷的神魂颠倒并且在之后创造历史成为游艇俱乐部第一个东方人社长，这样的成就，他居然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一点兴奋和得意。
“——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一个机器人，真的，我们很少你身上感受到情绪波动，似乎做成什么事情对你来说都是很正常，没有什么大不了，OK，或许对你来说真的不算难，但是——”他叹了口气，：“你这样让我们觉得我们很幼稚，不够成熟，不不够稳重。”
孔翎道：“你难道觉得你已经足够稳重成熟了？”
“至少和我的同龄人比，不要拿我和你比——”威廉嘟囔道，“你大约很难理解我们的心情，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奢侈品？这个说法简直糟糕透了，你不得不一遍遍的说服自己，你根本不是什么超级英雄的主角，也不是什么天才，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比你的同龄人优秀只是因为你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你比他们领先一步。”
“能意识到这一点至少说明你已经初步摆脱自己的幼稚了。”
“孔——”
“OK，OK。”举手做投降状，“实际上我幼稚的时候你没看到——”
“——WOW，我听到了什么！”威廉惊呼一声，毫不掩饰的自己的兴趣，“拜托，你一定要说下去，你居然还有幼稚的时候，我完全想不到，你那个时候，我的意思是你做过什么幼稚的举动？”
“报复。”她吐出一个单词，“我们糖国有个成语，叫睚眦必究，我以前大约就是这样，做事非常的激烈，我非常的讨厌一些人，然后我就去报复了。”
“哪怕非常有可能失败，而且没有必要，但是我讨厌他们——”
威廉：“……真的很难以想象。”
“所以总会成熟的。”
示意他看看时间，也表示这场简短的谈话要结束了，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她，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睛，蓝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乎可以洞悉一切，有一瞬间威廉觉得她什么都知道了，这次换成他举手做投降状了，“——OK，我什么都愿意说。”
孔翎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威廉：“——你要先保证自己不要激动。”
“除非你现在跪下向我求婚——”看到他求饶的表情，才放下这一茬，转而道，“我现在应该猜到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了，这么让你难以启齿，还不惜和我谈心寻找说话的时机，必定是私事。”
“还和我有关？甚至邀请我来你家参加圣诞舞会，除非你改行忽然去拉皮条了，否则我只想到一条，有人拜托你和见面？和我的过去有关？一个自称可能是我父亲的人？还和你家有点关系？”
第291章 291
威廉：“……你怎么想到的？”
“如果是公事, 你没必要非要把我带到你家的圣诞舞会上，而且你们家不都是很谨慎？我们认识了多久？圣诞节本来就是比较亲密的人一起过的节日，我们的亲密度还不够，如果是关于阿拉米特或者杰克的私事，我相信你一定直接对我说，毕竟现在比起他们，我更值得交好, 就是他们对你施加了某种压力, 你也不可能到现在才告诉我。”其实猜起来并不算难, “公事排除，再把那两个人排除，就是想有人再通过你的途径认识我，已经有之后的游轮了。”
“你这么吞吞吐吐，之前还各种拐弯抹角的打听我的过去, 你刚刚没有否认，真的是这样？”
“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之前许多小报上就有超过十个人宣称是我的父亲,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么大规模的曝光, 媒体还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科普我的身世, 只要那个人不是完全没印象或者根本不看新闻——”她的口气没有一丝改变，说起那个人也是完全的漠然，显然对父亲没有什么感情，“我早已经想过这个可能，律师都找好了, 走吧。”
“不准备认他么？”
“你觉得这有必要？流程我已经查过了，我完全可以拖着，等我到了十八岁，谁都没有权利来让我去做亲子鉴定。”
没有亲子鉴定，更没有抚养这类的关系，就是对方再觉得是她父亲，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关系，甚至她连应对方法都想过许多，她完全没有必要认一个父亲。
听到她这么说，威廉就觉得事情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了，她决定的事情，至少他还没有办法改变，“你的眼睛颜色很稀少，他看你的照片，几乎是一模一样，而且都是遗传，而且对方真的在十几年前去过糖国——”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她的神色，“——需要我说一些他的事情么？”
“不用了。”
等真的见到人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找来了，他们的眼睛形状和颜色几乎是一模一样，在等老了之后大部分的都残了的白人中他保养的还真不错，身材没有变形，胡子和头发修剪整齐，不经意间带着一点忧郁，岁月沉淀所形成的成熟男人的优雅和从容，几乎像是剧毒一样吸引着附近女士的眼光。
看到她眼前一亮，有些局促的伸出手，“……嗨？”
比起他的局促，孔翎简直是优雅冷静的过分，“你好。”
她的态度太明显了，彬彬有礼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想深入交流的表现实在太明显了，杰尼一时拿捏不准她到底知不知道，有些迟疑的停顿了一下，孔翎道，“如果先生没有什么事情我和威廉就离开了。”
这种场合和这种态度都让他不能问下去。
杰尼：“……一会儿可以聊一下么？我是一个摄影师，我们应该会有共同话题。”
“这并非是工作时间。”
等她走了之后，杰尼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一个贵妇人走过来，“刚刚谈的怎么样？”
杰尼：“她似乎不喜欢我。”
贵妇：“你确定她是你的女儿么？”
杰尼：“……我也不知道。”郁闷的说完这句话，他表情更郁闷了，他看到她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心神一动那种玄妙感。
那边发生了同样的对话，“你刚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么？比方说血液流速加快，心跳变慢了一拍？”
“很明显，没有。”
“你似乎很不喜欢他？因为他可能是你的父亲？之前他根本没有很好的履行自己的职责？还是说其他？”他的态度很保守，因为他有点拿捏不准她此刻的心态，“你如果待他和普通人一样你的态度应该跟温和一些，刚刚你的态度太硬了。”
“我说过我早已经没有那么幼稚。”不过她的口气确实比之前要温和，“因为缺失父爱而对未曾谋面的父亲怀恨在心？你是这么想的？”
听到她这句反问，威廉有点尴尬了，“……难道不是？”他本来觉得抓到了点什么结果被她这么一反问就又有点不确定了。
“当然不是，我如果怀恨在心难道不是应该接近他把他所有的财产骗光后就回国？”她的话成功让威廉额头上渗出一点冷汗，她确实做的出这种事情，“我只讨厌他未来可能带给我的麻烦，刚刚只是希望他知难而退，我们之前没有交集，现在未来也不必有交集，希望他作为一个成熟男人做出一个成熟决定。”
到了此刻，威廉觉得自己实在不用再抱着那点微薄的可能了，现在他只希望对方真的做出冷静的决定。
作为一个政治世家，而且历史悠久，和他们关系亲密的自然也都是政界的人，在这种场合，无论是她还是威廉或者那位她还不知道名字的先生都是微不足道的，之前八卦那么热，但是显然他们大部分人还不认识孔翎，时不时的她就能感觉得到打量的视线，倒是有几个和威廉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很快的过来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