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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风尘之情莫吟(50)

果然是……非美人的不要,难上手的强要呢!

“如果以上床为基准……我该是後者吧。”吟欢低喃著,不知不觉松开了君墨情的手。

“喂,你!”

君墨情察觉後想要拉住吟欢,但这人群实在拥挤,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被分在了两地,而当吟欢注意到时,身後已经不见了君墨情的踪影。

“咦,人呢?”

原本吟欢是觉得看够了,想要回去,可找不到君墨情他又不能一个人随意就走,陷在人堆里,他只能再次拼命往外挤,去寻找君墨情。

挤进来容易,挤出去却成了难事,因为人潮不断朝花车方向涌去,吟欢则与他们相反,阻力更是增加不少,之前没有在意的身体疼痛此时也成了一个大问题。

“啧!”刚才怎麽没有发现,这挤来挤去真给身体增加了不少负担,“快、点、让、开、啊!”

吟欢咬紧牙关死命向外走,但人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全都是一心想要看那花魁,因此也无人让路,挤了老半天,位置却好像丝毫不动。

到後来,吟欢也失了耐心,心一横也不管其他用力往前方冲了上去,可没想到那里正巧站著一人,魁梧高大,没能撞出去不说,吟欢自己反倒被弹了回来,并且一个不稳,竟朝後跌去。

吟欢的身後本有几人挡著,可是不巧,吟欢向後的一瞬间那几人中正好露出间隙,吟欢的冲击颇大,居然一下子就跌出了人群的范围。

花车行在前方,忽然後面一阵喧哗,这令负责控制马匹速度的马夫也不由停下了脚步向後望去,就连坐在车上那一直镇定自若的花魁霓裳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原来分散在两边的人群不知为何都簇拥在了一起,似乎是在看什麽……

“怎麽了吗?”霓裳问马夫。

那马夫看了看後,摇摇头便牵著马继续向前走去,“小姐不用担心,似乎是有人不小心摔出了队伍,这和我们没有关系。”

“是吗,那就好。”

说著,花车继续前行,根本不顾後方人群一眼……

“喂,这家夥怎麽回事?”

“哇啊,那、那、那、那是……什麽?”

“血?撞到头了?”

“这是当然了,摔得那麽用力,还是朝後摔得。”

“现在怎麽办?谁去找大夫啊?”

“这……”

吟欢躺在地上,被人群簇拥著,他们说的话他都能听见,却无法做出反应,分明脑袋是清晰的,可就是无法睁开眼或者说话,这是为什麽呢?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

脑海里充满了疑问,充满了这三个字,吟欢觉得身子由原来的疼痛渐渐变成轻飘飘的,他忽然想到会不会这样就死了。

关於死,吟欢还没有深刻地去想过,这麽突如其来还真是出乎意料。

死了,尸体该怎麽办?身後事该怎麽办?墓地该怎麽办?

不行不行,要办的事还有很多,他可不能现在就死。

可是……

……死……吧……

……去……死……

呃?这是……什麽?谁在说话?

好难过……好痛苦……不要……活下去……

欸?这声音……

是自己!?

第65章

“糟了、糟了,嬷嬷,这下糟了!”

“呸呸呸,我这生意就是被你们这群口无遮拦的东西给触尽了霉头,什麽大事会这麽糟?天塌下来了不成!?”

“不是不是,嬷嬷,是那城中首富的李爷,不知哪里听来你把秋恒收了回来,而第一个接的客人却不是他,正恼火著说是要拆了咱们这院子呐!”

“什麽?是哪个混账东西给传出的话去?老娘缝了他的嘴!”

“啊哟喂,嬷嬷,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事儿的时候,您还给想个办法,不然咱们真要倒霉了。”

“嗯,这是得想个办法……对了,秋恒呢?还在屋里呆著?”

“是,自从接完了顾爷那场子,整天就痴痴呆呆地坐在屋里,老实著呐!”

“……找些人去帮他洗干净,换件衣裳,下午给李爷送去。”

“啊?可是这……”

“快点去啊,你还要不要命啦?”

“要、要……我这就去办!”

……

“唔、唔、唔嗯……”

“啧啧啧,真是个倔脾气,全身都被绑成这样了居然还在挣扎……无妨,本大爷就是喜欢你这个模样!”

“唔嗯……唔嗯……”

“我这就替你松绑,你乖一点,就能少痛一点,不然的话……哇,你这该死的小畜生,竟敢踹本大爷,不想活了你!”

“唔……呜呜……”

“哭,你竟然还有脸哭,好,本大爷就让你哭个痛快!来人,快来人啊!”

“爷,出了什麽事?”

“把他给我全都扒光了,老爷要带他游街!”

“咦?可、可是……今夜是双花祭,外面这……於理不合呀!”

“我呸,老爷我有的是钱,双花祭要不是老爷我还办个屁,我说游街就是游街,你快给我去准备!”

“是、是……”

……

“那、那是……”

“美、真是美!”

“欸,我说今夜怎麽有两辆花车?而且後面那辆……”

“嘘,後面那是李老爷加出来的,看那倌儿,多漂亮。”

“真想摸一摸试试……滋味儿一定不错,啧啧!”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要摸就等著游街结束吧!”

“可以吗?”

“怎麽不行,李老爷人家说了,等游街完了,要上要摸悉听尊便。”

“真有……这等好事?”

“骗你做什麽,你看这不是一群人都耐著不走麽!”

“哇……那今夜可真是有福了……”

……

这就是痛、这就是伤。

无论再怎麽哭喊,都不会有人帮你,无论再怎麽求助,都不会有人救你。

那一夜,花香依旧、芬芳四散,深邃的星空下,热闹的花祭後,在无情的蹂躏与践踏下,秋恒就已经“死”了。

不再痛、不再伤,再也没有任何留恋与期望。

放任著身体,能给任何人享用,对他说任何话语都起不了作用,表情也只剩下唯一一个──微笑。

微笑、微笑、微笑……

大家都说他疯了。

鸨母不信,便找了人来试探,结果秋恒还是在笑,鸨母觉得他在嘲讽著自己,硬是要他退去笑容,可秋恒那时又怎麽会知道,他已经死了啊……

所以那一天,他失去了修长的手指,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双管齐书”,失去了……所有。

於是,从那一天起,他不再正常,疯了,真正的疯了。

整日披头散发,胡言乱语,有时眺目远望说有人会来接他,有时抱著枕头说那是自己的孩儿,有时则穿得花哨朝著楼外大喊──他不是秋恒,而是秋恒的哥哥,是母亲带走的哥哥。

“真是个疯子,和他母亲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