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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186)+番外

他就这么看着萧祁昱,他恨极了萧家人,比恨沈家人还要多了,他不是圣人,不是那些一脑门热的忠臣学子,为了除掉摄政王而活,他只是个有些自负的神医,想过要荣华富贵,结果荣华富贵没有得到,反而毁了他的一生,作为一个大夫,他多想悬壶救世、名扬天下啊,可惜他只能躲藏在这里。

萧祁昱这一会儿也终于明白云厚朴说的话了,这个人眼里没有一个大夫有的仁慈,他眼里的锐意让人打心里不舒服,可萧祁昱还是站在他面前:“陈大夫,你想要什么,但凡我能做到的就会给你拿来。”

陈季龄这时撇了下嘴:“把他放下吧。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但是你皇叔需要,他的毒我可以解,但是需要药引子,而药引子需要你去拿。”

萧祁昱提着一口气:“什么药引子?”

陈季龄看了看门外黑的看不清样子群山笑了下:“我需要白虎的翼骨。”

萧祁昱点了下头:“哪儿有?”

陈季龄给他指了指:“前头凤凰山中就有白虎,我只需要它翼骨的中段部分。”

萧祁昱哦了声:“好,大夫,我这就去。”

他抱着沈郁转身就走,陈季龄只是看着他:“白虎性、烈,你带着他去打吗?”萧祁昱回了头,陈季龄继续说:“且凤凰山离这里还有一天的路程,而他颠簸不起了。”

萧祁昱这一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沈郁背来的,虽然说的不恭敬,可就是事实。所以此刻要让沈郁一个人躺在这里,他是怎么也放不下的。陈季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不相信我就走吧。”

萧祁昱看了他一眼,陈季龄依然是淡漠的,他对病人的生死看的那么淡,萧祁昱心中有些愤怒,可他低下头去看沈郁,沈郁一动不动的闭着眼,萧祁昱看了他一大会儿后,他都不肯醒,于是他默默的把沈郁放在了床上:“那就有劳大夫照顾他,我很快就回来。”

萧祁昱转身就走,他走到非常快,第二天的傍晚就带着骨头回来了,衣服上是斑斑血迹,他这下手是真够狠的,是只拿了骨头回来的,陈季龄看了一眼后点头:“是白虎的翼骨。”萧祁昱看到沈郁好好的躺着也松了口气:“那大夫你救他吧。”

陈季龄看着他还是摇头:“还缺一样东西。”

萧祁昱压下了心中的火:“还差什么?”他为什么不一次说完!还是压根就救不了他所以在拖延时间!陈季龄也看出他的怒意了,但是他毫不害怕的看着他:“虎的翼骨有了,现在需要龙肉。”

萧祁昱看着他,眼神锐利,声音倒还控制着没有发火:“大夫,你明知道这世间没有龙。”陈季龄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不是皇帝都自称龙的吗?他看着萧祁昱笑了下:“你不是天子吗?天子不是龙吗?”

萧祁昱手握到了剑柄上,陈季龄僵直的坐着,他想他这么大年纪了不怕死了,他的整个师门的人都死了,他也早该死了,可还是本能的僵硬了,萧祁昱此刻的表情太冷了,更何况一身血腥。

就在他想要说点儿什么时,萧祁昱拔出了剑:“古书有割肉入药救母的先例,所以大夫所说的药引也是有据可考的,还请大夫一定要医好我的皇叔。”他把他自己的手臂削掉了一块肉。

是他的剑偏了,在握着剑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想杀了这个大夫,可拔出来的时候他只削了他自己一剑,这些天他也想了很多,很明显陈季龄恨他们萧家人,隐姓埋名藏在这里二十多年,一定是为了躲避什么,他看了那么多的大夫,可只有这个人能救他,那么当年下毒的也许就是他了。

他一直记得沈郁那天晚上说的话,他想把他当成胡话,可是不能,他说的那么清楚,还加上一个楚云彻,楚云彻就是恭王爷的人,恭王爷一定知道当年的事。宫廷中的那些丑事他其实知道,他虽然冷漠,可并不傻,他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已经看透了。

既然都已经想清楚了,那就快一点儿吧,陈季龄试探了自己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换个安心,既然他想要安心,想要报仇,那就报吧。

所以他看着陈季龄笑道:“大夫,你还缺什么?”

他的态度那么的冷静,手臂上的血还在往下滴,可他只是冷静的撕下一块衣服包扎起来了,这样的人历经鲜血洗礼,想要给他下马威就太幼稚了,陈季龄缓慢的站了起来,他也只是想出口气而已,背叛的痛苦,师门被灭的痛苦,现在既然都已经报完了,那就恩怨两清了。

他开始问沈郁的情况,字字跟亲见一样:“他是不是爱喝酒?”萧祁昱点了下头:“是的,日日喝酒。”

陈季龄继续问:“他是不是有过敏症?”

萧祁昱再次点头。

“他是不是很少生病?除了这一次。”

萧祁昱点头称是。

“他是不是没有娶妻,没有子嗣。”

他问的那么肯定,于是萧祁昱只剩下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他什么人?”

这个问题紧接着上一句,萧祁昱顿了下,这一顿,陈季龄就明白了,但他只一眨眼不眨眼的看着萧祁昱,萧祁昱在他的视线里终于点头:“我是他的亲人,是他的枕边人。”

陈季龄嘴角微微才扯了下,是自嘲的笑,想不到有一天曾经打得死去活来的沈、萧两家后人在一起了,这是多大的笑话啊,哈哈,还难为他们这多人陪着牺牲了。

陈季龄问到这里终于不再问,他只吩咐他道:“我这里晚上只有我自己,小童只有白天给我送饭吃,所以今天晚上,你给我打个下手吧。”

萧祁昱点头,他本来以为陈季龄会有什么独门绝技的,但是他跟云厚朴的做法一样,只不过给沈郁泡的是酒。

陈季龄跟他解释:“他中的毒里面有一味丹朱,这个毒以酒为媒。”看到萧祁昱沉着脸,陈季龄笑了声:“任何药都有两面,这个药虽然是毒,可是它也有相反的一面,它强身健体,能让人身体短时内强健。你皇叔生来身体差,能这么多年从不生病,这个药有功效。”萧祁昱不想说什么,他这一路也看了很多医书,以毒攻毒没有什么好得意的,他的皇叔现在还不是病倒了,从不生病的人一旦病倒了就是严重的。

萧祁昱不想再去追究以前的事,只说:“我相信大夫。”

陈季龄看着他笑了声,还是挺识时务的,他也不再废话,不再解释什么,沈郁的毒是他当年的败笔,半成品,如今他亲手解开,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

沈郁这些年都是酒鬼,毒伴着酒,所以清毒也要用酒为底子。

陈季龄也是个酒鬼,住的房子是两间茅草屋,可地下酒窑里全是酒,这一个晚上这些酒全都用了。

沈郁泡在酒锅里,下面加着热,热气、酒气以及那些药草一层层的蒸他,他开始不舒服,汗一层层的出,萧祁昱拿着毛巾一遍遍的给他擦:“皇叔,你再忍耐一会儿,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