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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尧撞骗(43)+番外

薛正道:“谷小兄弟好风采。人皮面具之事已惹风波,各大门派均已派人前来杭州,由盟主公子君随洛提议在清新雅苑共商要事。老夫听闻谷小兄弟与轩辕公子过从甚密,既然轩辕公子不在,不如由小兄弟代表前往。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谷偏偏不得不承认,薛正这一番话,无论是表里内里,皆有理有据,且用各大门派与盟主施加压力,可谓理直气壮。但他自愿现身,也不意味他就会傻乎乎地跟着他们迈入虎穴。他当即清冷一笑,道:“薛掌门还真是折煞偏偏了。偏偏无名小辈,人微言轻,哪里有资格与诸位共商武林大事?更何况,偏偏只是一名小厮,轩辕公子的事,不敢妄言。”

解忧暗自投去赞赏眼神,抿嘴一笑。

“小兄弟过谦了。”薛正毫不相让,“轩辕公子既然把自己的贴身护卫留在小兄弟身边,小兄弟的地位可见一斑。更何况,此番只是共商大事,小兄弟身正不怕影子斜,与老夫走一趟又何妨?”

“‘身正不怕影子斜’?这话就奇怪了。”谷偏偏扬头轻笑,眸光微冷,“你们商量你们的大事,与小爷何干?”

薛正沉声道:“呵呵,小兄弟也是江湖中人,不是吗?总不至于是怕了?”

“笑话!”谷偏偏忽而笑了,话锋一转,“好,小爷就和你走一趟。看得出来薛掌门也不是能做主的人,做晚辈的岂能为难你?”

薛正的脸色有些难看。

解忧掩口轻笑。她似是有些明白主子为何一直将这位小公子留在身边了。

采夕俏脸沉下,扫视薛正等人,道:“小公子,你大可不必理会他们。”

“无妨。”谷偏偏摆手制止她,握紧宝剑,似笑非笑地看向薛正,“薛掌门,请带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暗杀师公之人兴许也在其中,正好也可趁此机会查探。

解忧与采夕交换一个眼色,紧随而上。

谷偏偏道:“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采夕淡淡道:“小女子也很想见识一下谁敢对主子的人不利。”

“主子的人”……

谷偏偏动了动唇,无语。

薛正眼珠向后转半圈,未置一词。

“大师兄……”舒冰儿神色含忧,悄然拉一拉尤锵的袖子,轻声道。

尤锵无声摇首。

愈往前走,佩刀带剑的江湖人愈多,见到薛正与1六七岁的少年一起往清新雅苑的方向走,神色均是微微一变,向薛正客气地问候,随后与自己同门中人互相使一个眼神,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谷偏偏握紧碧麟剑,神色坦然,偶尔用漫不经心的视线环顾四周。既然决定与薛正前来,他就已料定会遇到的各种场面,也做好独自面对的心理准备。

清新雅苑乃一座雅宅,紧邻西湖,本为戏园,因为地方足够宽敞,所以才被一帮武林人包下,暂作议事之用。进入雅苑,穿过一条水上长廊,便至一片开阔场地,摆满桌椅板凳,众英雄侠客随意落座,或自居一隅,或三两相聚。

居中位置一年轻男子约二十七、八,身着青色长衫,宽袍大袖,相貌俊雅,含笑与身边人寒暄,眼梢不自觉带一丝傲气与清高。此人正是武林盟主之子君随洛。武林盟主三年一换,现任盟主君浩天德高望重,如今却是二次连任。连带着其子君随洛在江湖中的地位也稍高于名气与他相当的人。君随洛此番乃首次代父议事,难掩兴奋,只觉得连屁股底下的椅子也比别人的软几分。

谷偏偏扫视一圈。江湖中有名气的人,他知道的不少,真正认识的却不多。在场众人只识得汇星楼楼主刑槃、神秘男子仰黎非、城主之子禹歌悬以及曾在进州有过一面之缘的阮穹。软禁他的罪魁祸首娄昂也在,脸色苍白,所受内伤似乎不轻,与阮穹一样是带领众门人前来。

虽然早知轩辕招尧不在此地,但真的未在人群中找到他的身影,仍然让谷偏偏一阵失落,委屈,失望,气恼,齐涌而上。从十二、三岁时他便经常一个人在江湖中混,凭借骗术与易容术,一向游刃有余,来去自如,从无想要依靠一个人的时候。所以,他一时非常不解,为何如今却,会有这孤独之感。

“薛掌门,随洛有礼了。”君随洛起身迎薛正入座,笑道,“劳烦掌门亲自出马,还请掌门恕罪。”君随洛一边与薛正交谈,一边将视线落在谷偏偏身上,颇有些不以为然。

“君公子客气,老夫也只是顺路而已。”薛正笑答,笑容却并未到达眼底。面具之事,括苍派乃最大受害者,他自是笑不出来。

君随洛以手势示意谷偏偏入座,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谷偏偏谷小公子了?”

在场诸人目光均落在谷偏偏身上。

谷偏偏神色不改,并不落座,昂然道:“正是,不知各位这么大的仗势是想把小爷怎么着?”

君随洛和气一笑:“小兄弟何必动怒?我们请你来并无恶意,只是想就人皮面具之事请教一二。”

旁边一男子站起身,冷然面向谷偏偏:“林淮殇的徒弟就是你?如果不是你师父收藏众位豪杰的面具,事情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今天你必须给大家一个说法!”

话音刚落,不少人嚷嚷附和。

“对!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出其他的人皮面具!”

……

墙边大树上,钻出一颗白色头颅。却是一位老者,身形瘦小精悍,穿灰白色布衣,虽然满头银丝,面容却不见一丝虚弱,双目炯炯有神,自言自语道:“发生什么事这么热闹?”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此人的存在。

嘈杂声响从四面八方而来,谷偏偏立在中间,一脸冷然。本就娇小的身躯此时越发显得渺小与单薄。

禹歌悬与刑槃暗自疑惑:这种时候,轩辕为何会不在?

“小爷不介意再说一次,我不是林淮殇的徒弟。”谷偏偏沉声道。

君随洛敛去笑容:“谷兄弟,潮湖会之事已传遍天下,人人皆知你会易容之术。更何况,今日请你来只是商量如何解决此事,你又何必急于否认?”

娄昂扬声道:“不错。本少爷亲眼看到你的包袱里装着不少易容工具,休要狡辩。”

谷偏偏反问道:“片面之词,如何取信于众人?娄公子说是亲眼所见可有证据?”

娄昂哑口无言,总不至于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曾用下三滥手段暗算谷偏偏。

薛正声如洪钟:“谷小公子,无需娄公子的证据,潮湖会之事确凿无疑。不止一人曾亲眼见到你和轩辕公子出现在潮湖会附近。我们有理由相信,当晚闯入潮湖会的少年就是你。谷小公子若是再不承认,只怕老夫不得不怀疑,你是否将老夫的面具交给了其他人,而那个人与你合谋对括苍派不利。”

“一派胡言!你括苍派有什么值得小爷觊觎的?”谷偏偏被莫须有的指责气得脸色煞白。

正在此时,一阵笛音传来,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纷纷站起,同时将目光投向不远处。一顶华丽而眼熟的软轿在六人簇拥下,徐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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