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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爱远行(152)

斐然停不下来,他将言研搂进怀里,一点点收紧与他的距离,“言研,不要变好不好,永远做我熟悉的那个言研好不好。不是等了我十年了吗,我回来了啊,这次是真的回来了,绝对绝对不会离开你。言研,我用十年证明了我的永不变心,而你,也应该是这样啊!言研,做回那个为我付出一切的言研,我求你了,言研。”

他一遍遍的恳求,希望用他的真心能唤回男人一丝丝的爱。

命中注定的斐然和言研,不该有结束的一天。

言研被他搂紧在怀中,痛苦地揪紧眉头。斐然将他箍得很紧,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可他,却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就这样任由他用臂膀紧紧锁着。

为什么会和然哥走到这一步,他已经不想再寻找答案。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所有的错就由自己来承担吧!

斐然说,“言研,忘了他。”

言研执拗地不肯点头。垂着的双眼让斐然看不清他的心。

一行又一行的泪,却出卖了他想隐藏的一切。

斐然的心跌到了谷底,他歇斯底里地冲着言研喊道,“你怎么可以背叛我!你以为,这几年,享尽荣华富贵的我,过得很开心吗是,我并不是每分每秒都在想你。不是我不愿意想,是我不敢想啊!每次一想到你,我就像再死一次那样痛苦。这么多年,欧向奕,那个我最痛恨的人一直睡在我身边,我有太多太多的机会杀掉他。可我没有那样做,你以为是为什么言研,我不能死的,我要留着这条命回来见你啊!言研,你以为我又是靠什么撑过来的。因为,有你。我始终坚信着,你会等着我,就像我对你的爱一样,你,也是矢志不渝的。我错了吗,我错了吗,言研,我发了疯地想你爱我的时候,你却爱上了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却拿了一把磨得很尖很利的刀子捅向我心窝。

都说被最爱的人伤得最痛,所以,他没有再站起来的能力。

言研从始至终都沉默着,他找不到词或句能接斐然的话。

他知道,在这场爱情的持久战里,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罪人。而对斐然的人生来说,他更是罪无可恕。

如果不能坚持到底,他便是毁了斐然的一生。

那个人,拿命来爱着他。用常人难以相信的坚持证明了自己,这个世界,原来真有一份情,是一生不变的。

所以当初连大哥都不会相信然哥会变。

被那样的人用心爱着,该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吧!

却没想到,变的那个人,是自己。

是他的自私,让这份爱走到了尽头。让然哥,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言研的沉默击溃了斐然最后一丝理智,他瞪大双眼望着面前的人,用力摇了摇头。最后,红着眼冲进卧室。

他快速收拾了证件、钱、卡和存折,打开衣柜装了几件衣服后盖上行李箱,大步冲出屋子。

脸上的泪痕未干,他脸色铁青的替言研戴上围巾、帽子。

长长的围巾一圈圈绕在言研脖子上,他用生平对他最阴冷的语气说:“你以为我会就这样放过你吗言研,你是我爱了一生的人,到死,我都不打算放开你的手。”

一条麻绳将言研双手紧紧系在一块,手上搭了一件遮盖的衣服。

斐然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他深爱至极的人,双唇一开一合,说出像誓言一般的话。

“如果不能活着和你在一起,就让我们,一起死吧!”

第113章

他们打车去了火车站,很幸运的买到了两张去往xx的车票,虽然只是硬座,虽然中途需要转车,但也好过在这里守着。

对斐然来说,待在这里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夜已经很深了,旁边座位上的人抱着包在半梦半醒间摇摆。斐然坐在靠窗的位置,神智清醒,一点困意也没有。左手边就是言研,他始终保持低着头的姿势,不看斐然也不看别人,心如死灰一般。

火车平稳行驶在回家的道路上,窗户上一直映着自己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这一夜,斐然想了很多。

他将回老家的行程提前了,而这一次,他只打算买单程票。

大哥的话又在耳边回响,他已经开始憧憬和言研在老家的未来。

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他和言研将重新盖起属于他们的房子,也许在同一家工厂上班,也许可以在大哥的养鸡厂帮忙。几年后,攒了一些钱,再帮言研开一间小小的饭馆。两个人一起拼搏努力把这小饭馆撑起来,等到有一天觉得寂寞了,就去抱养个小娃娃,唤言研爸爸,唤他大伯,日子就在孩子的吵吵闹闹中滑过。

有一天,孩子大了,飞到别的地方,他和言研也老了。

到那个时候闲言闲语也少了,他和言研互相搀扶着在村里新建的公园里散步。

走累了就在公园的石凳上坐坐,打开怀中的收音机,听一两段戏曲,他拉起言研的腿放在自己膝上,揉、捏、按、捶,问一句舒服吗,言研眯着眼点点头,手还在腿上打着拍子。

有一天,他们中的一人先去了。

留下的那一个,每天在他坟前除除草,放点好吃的,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些村里的事,直到也离开人世的那一天。

离开的孩子会回来操办他的后事,将他葬在先走那人的身边。

这样的日子,美好得让人想掉泪。

这样的日子,他要努力让它实现。

天亮的时候,有列车员推着满载食品的小车在车厢里走来走去。

斐然要了两碗泡面,用叉子挑起面条喂给言研吃。

言研没有挣扎反抗,一口口吃下面条。火车上的水不热,硬邦邦的泡面味道很不好,言研嚼上好半天才咽下一口。

旁边有好奇的孩子盯了他们许久后问妈妈,那个人怎么了,为什么要别人喂

他妈妈瞅过来时正与斐然的目光对上,于是尴尬地笑笑,低下头对孩子说,那个叔叔身体不好,所以才要别人帮忙吃饭啊!

火车进站,停靠在陌生的城市,斐然站起身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转过头看着神情呆滞的言研,问他要不要起来走走。

绑在手上的麻绳一直让他很不好受,可斐然却不打算帮他解开。

有些能体会欧向奕那时的心情,拒绝接受治疗只为守着随时可能会逃跑的他。

现在的他,也有那份恐惧,言研,随时,可能会离开他身边。

他不想有这种万一发生,虽然也有不忍心,却还是坚持绑着他。

下午的时候,他转过言研身子,让他对着自己,抬起他一条腿,为他揉捏。

坐得太久,他的腿脚都该麻了,这个倔强的人,却一声不吭,连换个姿势也不曾。

像赌气,又或者,是在惩罚谁。

他把自己设想的未来一句句说给言研听,他不在乎别人听到后会有什么感想,现在的他,什么也顾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