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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掰弯我(50)+番外

万辰闭了闭眼缓解这些指责带到的心痛,他一把扯开沈煦的手,将他推出老远,“我说过那是意外,是意外!你不能把这种事算在我头上,我根本不可能会预料到这种事。沈煦,真要算的话,害死你爸的人,是你!是你一直逼我,一直逼我,我想上好的大学过上好日子有错吗?因为没钱,我爸的大学名额被人顶了;因为没钱,他一个知识分子每天要被那个脑满肠肥的破厂长骂得狗血喷头;因为没钱,我奶奶得了癌症就只能在家等死。沈煦,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就算你们人人都行,都可以,都能过,我万辰,我万辰绝不能忍受一辈子平庸无为。我喜欢你,就因为这种理由,你就想牵绊我一辈子吗?我告诉你沈煦,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谈什么永远,将来我会结婚,娶一个有能力的女人,你能接受咱们就继续,不能就趁早滚蛋!拿那种该死的永远为借口,想毁了我,沈煦,你算是人吗?!”

沈煦咬破了嘴,血混着无以复加的痛咽进肚子里,他终于听到了万辰的真心话,以他爸的死作为代价,太过惨痛。

“沈煦,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劝过你多少次,少惹事,我不可能永远为你的冲动买单。有些责任你承担不起就没资格干蠢事。每一次,每一次,你爸妈因为你一时的冲动而向别人道歉、下跪时你心里真那么平静如水?你还能继续再惹祸,继续让他们为你这蠢货擦屁股。你赖着我不放,是不是想让我也步他们的后尘。让我的后半辈子都毁在你这垃圾身上。沈煦,你比我还冷血!你爸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要愧疚的人是你,别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不过就是个导火索,真正引爆炸弹的是你!”

“你给我住嘴!”沈煦的指甲掐进掌心,血丝渗进指甲,疼痛从掌心蔓延。

他错了,从爱上万辰的那一天开始彻彻底底地错了。

他不该爱上这样一个人渣,不该让那人渣亲手害死了他父亲,还把他推向万恶的深渊。

那些冷酷的话,那些可怕的指责在沈煦脑子里一遍遍回荡。

真正害死你爸的人,是你,是你!!!

不!!!

这一刻,他也疯了,像一个恶魔一般歇斯底里地吼道,“姓万的,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你杀了我爸,我也会用同样的方法毁掉你。这录像带我不只要送给你妈,还要寄到你爸单位,你害死我爸,我也要让你家破人亡,让你尝尝生离死别的滋味。你以为你还上得了大学吗,哈哈……别做梦了,这带子我会寄往全国各大高校,我倒要看看哪所大学会收你这种道德败坏的同性恋!万辰,你完了,你这辈子都完了!!!”

沈煦近乎疯癫的话扯断了万辰一直绷紧的神经,他赤红着眼凶恶地瞪向对面面目狰狞的男孩。

他们的爱变得丑陋不堪,撕破最后一丝温情,残忍相向。

录像带,家破人亡,大学,同性恋,完了,完了……

一个个恐怖的字眼涌进万辰几近崩溃的大脑,沈煦疯了,他真会这么干。

他努力了十八年,十八年,如今,被一个疯子彻底毁了。

录像带寄往全国各大高校,寄给他妈,他爸……

万辰的恨意爆发到极致,他嘶吼一声冲向沈煦,一脚踹向他腹部。

沈煦被踹倒在地,万辰快步冲上前,趁着他没爬起来,下脚有力地踢在他身上。

沈煦从以前就知道万辰能打,这个伪君子不过是隐藏起他的本性,其实,他下手比谁都狠。

沈煦不知道的是,原来对自己,他也能做到这一步。

万辰毫不留情地踢在沈煦身上,疼得他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一脚,一脚,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厉。

沈煦十几年的架也不是白打的,瞅准机会在他用力踢过来时抓住他的脚用力一扯。

万辰被带倒地上,沈煦趁机爬起来,一拳挥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万辰为了沈煦放弃理想的高中,万辰因为沈煦挨打在小窗外默默流泪,万辰搂着沈煦要他承诺别再为自己干蠢事。

万辰一拳击中沈煦腹部,在他弯下腰去的同时,手肘狠狠砸在他背上。

沈煦想要挣许许多多的钱全都用在万辰身上,沈煦想着能帮助他爱的人实现梦想,沈煦想要一个永远。

沈煦抬脚踢向万辰的膝盖,一拳砸向他脸,鲜血喷溅在白墙上。

他们,都疯了。

万辰撞在一把椅子上,他顺手抄起椅子砸向冲上来的沈煦。

木椅断了腿,沈煦的脑袋被砸出个口子,他应声倒地,再也站不起来。

万辰扔掉木椅,气喘吁吁地坐到他身上,盯着沈煦的眼神阴鸷狠毒。

他伸出双手卡在沈煦脖子上,嘴唇一开一合,说出最残忍的话。

“去死吧,死吧,死吧,你去死吧!!!”

他加重手上力道,看着渐渐失去抵抗,渐渐翻了白眼的沈煦,嘴角缓缓绽开笑容。

那个笑,沈煦,一生难忘。

第36章 病

沈煦在剧烈的咳嗽中醒过来,出了一身的汗,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十二年了,那种可怕的感觉居然又想起来了。

果然,不该回忆的。

他晃晃脑袋,起身洗漱一番后出门敲响四宝家门。

四宝的眼睛瞪如牛大,“你,你看错表了?现在是六点,不是十六点,天还没亮,你敲哪门子门啊!”

沈煦动动手跺跺脚,“走,运动去,我决定了,从今天起,要朝健康好男儿进军,眼看着网恋要水到渠成了,总不能让人天天看我这颓废样吧!走走,你也得焕然一新让你家刘雅对你刮目相看。”

四宝摆摆手,“滚滚滚,犯抽别拉上我。我家刘雅不用刮目也看上我了,我不折腾。”

“走吧!”沈煦没给他罗嗦的机会,拉着人就往学校操场跑去。

半小时后,四宝慢悠悠地原地跑步,鄙视地瞧着抱着大树气喘如牛的某人。

“走啊,不是要运动吗,不是要参加新好男儿的选秀吗,不是要见网友吗,你倒是跑啊!”

某人扒着大树死活不松手,“昨晚……昨晚吃坏肚子了……我都跑三趟厕所了……腿软。”

四宝伸出中指,无声胜有声。

上午八点半,四宝打开店门,继续回店做他勤勤恳恳的小老板。

另一边懒散懈怠的小老板给自己找了个生病的理由,光明正大窝在被窝里谈情说爱。

“我病了……嗯嗯,拉肚子……昨天买的卤菜肯定不新鲜……没办法,一个人懒得做……没开店,不想动……讲故事?不要吧,一大早讲那么血腥的,我怕你吃不下饭。”

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再可怕的事经过十二年,也能被当成笑话说出来。

沈煦不知道,如果他没有认识何磊,会不会那么快走出来,会不会,还需要多一个十二年。

他有点期待,和何磊的见面了。

下午的时候,柳宣又打来电话问他东西收拾好没有,明天她未婚夫就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