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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19)

顿时眼底出现了温暖的湿意,她以为一辈子不会再见的人----

那一年的海风,轻柔拂在唇角,藏进男孩深邃如棋海的眼中……

----“你还好吧!”----

----“嗯。”----

----“对不起,刚才,为了救你,不得已给你做了人工呼吸,你,不会介意吧!”----

----“呃……不……不会。”----

她的初吻,男孩临别前的笑容,她甚至来不及问男孩的姓名。

傻傻的以为,第一次的怦然心动是上天安排的美妙初恋。在海边,在超市,在商场,在路上她偷偷梭巡着周围,等待王子突然出现在眼前,续上这段浪漫的姻缘。

失望,一年、两年、三年……

等到第五年的时候,她认清了这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小插曲,于是放弃梦想,开始接受周边追求的男孩,却下意识的做出比较。眼睛没有他的好看,鼻子没有他的挺直,笑容没有他的阳光,身材没有他的修长,就连吻,也及不上她记不得的浅浅接触。

分手是必然,她惊讶的发现她并不在意。

只是今天,只是今天……

她该如何面对昔日收纳阳光于一身的男孩就站在她的面前。

虎皮刚走回聚会场就发现人们的视线集中在一处,他条件反射地望过去。

咦?那个女孩!

张开大大的笑脸,他刚想走过去----

陈南俊从容地走到女孩身边,弯下腰,单膝跪地,从西装外胸袋里抽出手帕,一手撩起裙摆下角,一手轻轻擦拭。

悠扬的音乐,满园的花香,魅力十足的男人抬起头,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留在脸上。

那熠熠生辉的眸子直视着她,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和几乎窒息的感觉,让她明白----她掉进去了。

掉进那个男人的眼中,和七年前一样,这一次,她恐怕再也出不来了。

虎皮不爽地咬紧牙,那人人称羡、不忍打扰的美好画面让他攥起了拳头。

艳阳下的王子和一脸娇羞的公主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学过的一个词,郎才女貌。

妈的,一对狗男女!

第15章 兄弟

生日宴还未结束,虎皮就知道了那女孩叫廖冰莹,是他们烈焰帮老大唯一的宝贝妹妹。

而这边廖冰莹也从哥哥口中得知了男人的名字----陈南俊,一遍一遍写在手心唯恐自己把它搞丢。

一切好似回到了原点,生活在沿着各自的轨道悄悄发生改变。

陈南俊、虎皮几乎每天都跟在杂毛昌身边。巡场、谈判,和一些固定的买家、卖家进行生意。各个分堂主之间也有一些暗中的较量,心知肚明的小动作时常发生。陈南俊得到消息的渠道比较多,因而一次次帮助杂毛昌化解危机,凭此来取得他更多的信任。

他需要更多接触廖坤的机会,杂毛昌是这一切的垫脚石,以前他从未在意过什么,这是他一直的目标。直到有一天的午后,他走进院子一眼看到大片法国梧桐的翡翠绿叶下躺在藤椅上沉沉睡去的男人,本该盖在身上的薄毯半垂在地。他走上前,拾起薄毯,重新盖回他身上。

刚想离开,手腕处一紧,陈南俊抬眼望去。

斑驳树影照在杂毛昌脸上,明暗相间着不同的名字。一片疲惫、一片憔悴,一片无奈,一片担忧。几根银丝从发丛中悄悄跑出来,显眼的摆在夏日光线照射的地方,陈南俊只想到一个词----苍老。

明明未到四十岁,他的精气神却失了一半。

“南俊,”杂毛昌微微笑起来,无限感慨地说:“你肯回来帮我,我很高兴。其实我一直都明白你的用心,却不愿拉下面子承认自己的失败。南俊,你也吃了不少苦,却一直没离开。期间叶叔的人也找过你几次,你一直没动摇,这一点很让我欣慰。你能再叫我一声昌哥,我就绝不会亏待了你,南俊,昌哥是该补偿你的。”

温润无波的眼神第一次让陈南俊的心灵有了些微触动。凭良心讲,杂毛昌这人不怎么样,对他却还是不错的。不管将来怎么样,他都是注定要负了这个人的。

大基死得很惨,听说是刘爷那边的人干的,开膛破肚,当着杂毛昌的面,趁未断气几乎掏出他所有器官丢在杂毛昌面前。那一幕的影响太大,几乎彻底摧毁了他所有意志。奇怪的是那些人并没有杀了他,在第二天将他扔到了烈火堂的大门外。

也不过是个人而已,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陈南俊收起多余的怜悯,从他踏进这个世界那一步,就决定了抛弃一切情、念。留在他脑子里的只有两个字----任务。

自从上次的生日宴后,他就没再见过廖坤,奇怪的是廖家的大小姐廖冰莹,不知何故三天两头光临烈火堂,见到他也是一脸兴奋与激动。可是自己要做的事太多,他也无心与一个小丫头纠缠,总是说上两三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虎皮倒是挺乐意和她来往,每次总会殷勤地跟在女孩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大小姐”。

“你老跟着我干什么。”廖冰莹不耐烦地瞪他一眼,转过脸去。

“大小姐,嘿嘿,我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好及时----”虎皮涎着脸凑上前。

“烦不烦啊!我有需要自会叫人的,你不要再跟着我。”廖冰莹没好气地冲他嚷道。陈南俊似乎已经不记得七年前的事了,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每天说不上两句话他就借口有事先走了。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要这么厚着脸皮一趟一趟来烈火堂,做着那难以延续的梦。

“大小姐,不如我带你参观一下吧,你每次来只在客厅坐一坐,你还没有到里面看过呢,我的房间----”

“你滚开!”廖冰莹憋了一肚子火正没处发,高跟鞋细细的跟踹上虎皮的小腿,疼得他只有抱腿狼嚎的份。

晚上陈南俊帮他上药的时候,对着这伤口发愣了半天,“这究竟是怎么碰伤的?”

“噢……”虎皮吭哧半天,呵呵笑着说:“说出来你都不信,就是今天去巡场的时候,不是碰到以前的朋友了吗,噢,就是那孤儿院的朋友,哎呀,是老朋友了,一见面,就开心,就喝多了点,你猜他跟我说什么笑话,哈哈哈,说出来都笑死你,我都不敢搁你面前说,他说,虎皮啊,哈哈哈,你不知道,哈哈哈,我最近有一件事啊,哈哈哈,我有一个朋友,哈哈哈……”虎皮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歪着头,偷偷瞄一眼陈南俊----

抱胸,挑眉,好整以暇地等着他说下去,那表情似在说:“你继续编啊,我看你要怎么圆完这个谎。”

一时间,泄了气的皮球顿觉无趣,原以为他会凶巴巴地吼掉他无聊的废话,没成想这次竟是这个反应,摆明让他下不来台。虎皮轻咳两声,指指伤腿,“那个……你还是帮我抹药吧,真他妈的疼。”

陈南俊轻笑一声,摇摇头,拿着棉签,蘸上消毒水,抹在虎皮的小腿上。

“哎,疼疼疼,你他妈轻点啊,疼……”虎皮挤眉弄眼地乱嚷嚷,扯着陈南俊衣袖乱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