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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94)+番外

方琰缓慢地睁开眼,三三两两的雪块从头顶掉落。

原来,天已经亮了。

维叶,维叶该来了吧……

“方大哥!”

为什么听不到他的声音呢?维叶,你还是不想来见我吗?我真的做错那么多吗?

如果早知道会那么爱你,我一定不说那些惹你生气的话,你是不是还在记恨相识初期我的恶劣,维叶,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吧,别那么快把我否定,维叶……

宁婶走到门前,看着跪在那里一天一夜的方琰,嘴巴张张合合,最终她别过脸说:“你还是走吧,你跪在这里再久也没有用,他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你所说的那种事,我们帮不了你。快走吧……”

这句话方琰听到了,心酸强烈地涌上大脑,他抬起头,望着曾经慈祥、和蔼的宁婶。

努力张开冻僵的双唇,语不成调,“伯母……伯母……你们……你们真的……那么狠心吗……我找不到维叶……我只能……只能求你们了……为什么……不肯帮帮我……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为什么……还是不肯帮我……我只是……只是爱上了他……只是想和他……和他在一起……不妨碍任何人……想和他在一起……如果你们……不想见到……我……我带他到国外……不让你们烦心……可不可以……求你们……求求你们……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他是属于我的,从他来到这个世上的那一天,就注定是属于我方琰的。

所以,我绝不放手,绝不放手……

维叶,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走那么难走的路,为什么选择那么坎坷的路,如今我想牵着你的手,你也不允许了吗……

“方琰,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每天一句的爱语,如一个个加深的咒语,让我陷进去,离出口,越来越远……

我不想走,不想到你找不到的地方,不想和你再呼吸不到同一种空气,标上你我名字的空气……

维叶,回来吧,维叶……

“方大哥!”

灰色身影重重倒在地上,溅起大片雪花,半空中,破碎零乱,星星点点,如梅似樱,簌簌垂落。

维叶,我停不下追逐你的脚步,可为何,还是赶不上你的离去。

一双手,想要握紧,竟变得那么困难。

我的爱,靠岸;你的爱,却已搁浅。相近的距离,怎知已找不到,牵手的绳索……

第66章 不想放弃

将方琰送往医院后,龚维雪给他上次那个朋友打去了电话。好友匆匆赶到,只在一开始看了他们一眼后,便去忙登记、转院的事,不再理会宁家人的询问。

将方琰转回市医院,及时通知了他的父母。

陈乐云泪眼涟涟地赶到医院,一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方琰,心疼难过得几乎晕倒。方父唉声叹气地站在一边,向好友了解方琰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医生强调他的双膝冻伤严重,如果不好好调理、保护,很有可能会落下病根。高烧不退加上不久前的大病,他的身子虚弱到再禁不起一点折腾,方琰整整昏迷了三天才清醒过来。

两眼一睁开,他抓过方母的手,费力地喘息着说:“今天……是几号?”

收拾好必要的一些证件,和同事打过招呼,龚维叶走出厂门。

后天就是婚期,他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小凡今早已经回了老家,他也打算坐明天一早的火车赶回去。

多咬几次牙,没有撑不过的坎,这话还真一点不假。

拉高外套领子,双手插在口袋中,大步向前走。

经过第一个路口----“维叶!”

龚维叶停住脚步,却不敢转回头去探究从身后传来声音的主人。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维叶。”微弱中带着兴奋的声音靠近,一双在路灯下越显苍白的手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温热的胸膛贴近,伴着熟悉的味道,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闭紧双眼感受这最后一刻的温暖。

“维叶……”方琰欣喜若狂地抓紧怀中的身躯,头贴在他颈边,压制粗重的喘息。手臂不安地收紧、收紧。

龚维叶轻皱起眉,却咬着牙不发出半点声音。为什么不行,平时不是就靠这方法来挺过一天又一天的吗?为什么今天牙都快咬碎了,心痛还是狂野的泛滥。恶性的毒发酵、膨胀、贯穿全身。找不到解药的无奈,让人绝望。

方琰,方琰,再多的坚持也撑不过你一句话,两个字……

沙哑、沧桑、悲凉的声音一次次捶击他头痛欲裂的大脑,单单的两个字----“维叶”,胜过千言万语,刺痛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神经。

他的名字是那个人思念的源头,他却一直以为能轻易抹掉。

“维叶,维叶……”方琰不敢扳过他的身子,不敢松手。他怕他有一秒的松懈,这个男人就会再次像泡沫一样消失掉。

在医院躺了整整三天才醒过来,不顾医生的劝阻、母亲的恳求、父亲的斥责,他坚持拖着缠着纱布的双膝,一瘸一拐走出了病房。

他至今还记得老妈泪眼婆娑地抓着他衣袖,说什么也不让他出门,哽咽的声音让人不忍,“你就算不为我和你爸想,也要为你自己的腿想想吧!琰儿,你以后还想不想走路啊,妈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变成残废啊,琰儿,算妈求你,算妈求你,好不好,别走,别走啊……留下来养养伤,等你好了,等你好了再走行不行……琰儿……琰儿……”

他知道,他记得,他都懂,他留给母亲一个舒心的笑,一句“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艰难而决绝的踏出第一步。

掩藏在父亲疾言厉色下的是一颗爱子心切的决心,“你要是再这么执迷不悟,我就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为了一个男人,你至于要毁了自己吗?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你要是不想再做我方盛天的儿子,就给我滚,马上滚!”

“不用您动手,”他撑着羸弱的身子,焦急加愤怒,使他第一次对他的父亲怒吼回去,“用不着您的一兵一卒,我就已经快永远见不到他了!”

“他选择了抛弃我,不管我怎么对他,他都不愿再和我在一起。这个结局您满意吗,满意吗?!!!”

一通发泄之后,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脆弱地自怨自艾,“如果我现在不去找他,很可能,很可能就是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扶着墙壁,每走一步膝盖骨处都会传来钻心的疼痛,揪着他的神经,不肯放松。

只有十几步的距离,他走在泪水和骂声交织成的亲情网上。一步坚定、一步愧疚、一步伤感、一步无奈、一步自责、一步期盼……

对不起,这是他唯一能对他们说的,却选择了放在心底……

他想永远做他们的儿子,带着那个男人一起做他们的儿子……

十天,他执着着一份信念,守在他工厂外,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一定会出现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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