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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乐容容(24)

“齐、齐风?”

“妈的,你还要我发誓不成?好,我给你发,我齐风要是再回头去找陶小娟,就让我天打雷霹,不得好死。这样总行了吧!”

齐风的嗓门很大,近似咆哮。容修却感觉心里那棵快枯死的苗被浇上了一杯及时的水,淡淡的甜意蔓延开来。

齐风,为什么,你为什么会……

齐风,齐风,你是不是……

兄弟,朋友,齐风,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如果是错觉,也让它维持的久一些吧!

不知等待他的将来,还有些什么,这一刻,请让他沉醉一下,不要那么快清醒。

醒来,是冰冷的现实;醒来,是撕心裂肺的伤。

第21章 罪责

晚饭后,齐风又用他那辆时常会掉链子的老爷车载着容修回到厂里。

在厂门口,容修说:“告诉大家今天不点名了,直接接班吧!”

“遵命!”齐风笑着跑去了点名室。

容修一进办公室,屁股还没挨板凳,上班值长宋哥急忙唤他,“容修,你的手机没拿吗?”

容修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随意地说:“噢,没电了吧,这两天也忙,没想起要充,有什么事吗?”

宋哥焦急地说:“赶紧往你家打个电话,好像是你母亲,有什么急事吧!这两天一直打电话来,说是联系不上你,问你有没有在厂里或宿舍。你赶紧打回去看看有什么事,听你母亲的语气,似乎很着急。”

“好,谢谢。”容修拿起电话夹在脖颈处,按下家里的号码。

齐风巡视了一圈后,晃悠的来到值长办公室。一打开门,宋值抬起头来。

“哟,宋值长还没走呢,赶不上车了吧!”齐风放下手里的测震仪,笑问道。

“噢,我今天给容值代班,不走了。”

“容修?”齐风不解,“他不是来了吗?”明明把他送到厂门口才分手的啊,难道他的手又疼了?“什么事啊?是不是他的手……”

“他家里好像出了点事,他急着赶回去了。”

“赶回去?他家在S市啊,这个点哪有车啊!”

“我帮他联系了一个的,是我朋友的。连夜送他过去,看他样子,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什么事啊?”齐风担忧起来,心里有些慌慌的。

“他没说,只说让我今天给他代个班。哎,齐风,你找容值有什么事吗?”宋值放下手中的笔,疑惑地问。

“噢,没事,没事……”齐风思索着走出办公室。

什么事走得这么急,连跟他打声招呼都没有。

他家里?

齐风只知道他现在和父母、爷爷住在一起。他父母干什么的,爷爷身体怎么样,家里还有什么亲戚之类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从没想起过要问,那人自然也没提过。

唉,他这个朋友当得也太不合格了。

黑漆漆的夜空,月牙儿被几块暗云遮了大半身子,几颗米粒大小的星星忽明忽暗。昏黄路灯下,围着一群喜光的蛾,数不清的蝼蛄在灯下徘徊……

有什么在齐风心里滋长,一点一点,渐渐,无法抹灭。

直到下班,容修也没有打来一个电话。

齐风的一天都在莫名的烦燥中度过。平时下夜班睡得如死猪的他头一次失了眠,脑海里总有些东西像那路灯下不肯离去的蝼蛄一般。飞缠锁绕,细细去想它时,却又一瞬间烟消云散,找不出一丝丝头绪。

熬到下午,他便坐不住了,蹬着车来到宿舍楼,站在容修屋外,敲了很久的门也没人来应。拐到厂部找到秦白时,他说他已经两三天没见容修了,还以为他们在一起呢!

齐风走到值长办公室打听,才得到一个准确的消息,早上容修的父亲打来了电话,替他请三天的假。

容修的爷爷,去世了。

齐风的心里一凉,急忙从员工联络薄上找到齐风家里的地址,抄了后直奔车站。

坐上车,他才想起打电话找同事代两个班。

容修的家在离市政府大楼几站路的一个小区,早先电视上宣传了有一段时间,精装修的房子就是不一样,连大门也豪华气派的高了别家一等。

他随意瞟了进出车辆一眼,乖乖,驶进驶出的不是奔驰就是宝马、A6,就没见一辆低于六位数的车子。

齐风咂咂舌,按响容修家楼下的对讲门铃。

很快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低柔,略带沙哑。“谁啊?”

齐风忙凑近了说:“请问,这里是容修的家吗?”

“你是?”

“是阿姨吧,您好,我叫齐风,我是容修的同事。我听说容修的爷爷……很抱歉,同事们派我做代表,来看望一下。”

编完他就后悔了,妈的,两手空空,看望个鸟啊!

里面略微沉寂了一会才道,“进来吧!”

小区门打开,齐风快步上了三楼。

一个身着素衣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外,脸上有掩不住的悲伤。齐风抬头看了看门牌号,走上前,“是阿姨吧!您好,我是齐风,你叫我小齐就可以了。”

妇人微微一笑,侧了身将齐风让进屋内。

齐风想,有钱人就是不一样,照容修的年龄来算,他母亲最起码也得有四十多了,可是看人家保养的,仅仅像是三十出头。自己母亲操劳一生,脸上摺子一道一道,什么黄褐斑、老人斑、白头发全都冒出来了,生生老了人家十几岁一样。真是人和人永远没法比。

宽敞的客厅,下午失了热力的阳光从阳台的落地玻璃照进来,一室明亮,却也散不去空气中压抑的气氛,连家具似也蒙上些死气沉沉的味道。

齐风一进门便问道,“阿姨,容修不在吗?”

容母招呼他坐下,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上,淡而苦涩的笑留在嘴角,“修儿他,现在不方便见客。”

“不方便?”齐风有一刻的愣怔,难道,难道他的手伤……

容母似乎不愿意交谈,别过脸去,一片沉默。

齐风想,他总不能就这样白跑一趟吧,于是追问,“阿姨,容修他……是不是他的手伤……”

“他的手没什么大碍了,有劳你费心,你,还是改天再来吧!”容母起身送客的意思。

齐风跟着站起来,“阿姨,让我见见容修可以吗?”

“你……”

想着口袋中随手带来的药,齐风急中生智,“阿姨,他的手还没好,他走得太急,药也没带,容修该换药了吧!”

“换药?”容母蹙起眉头,“修儿没提到要换药的事,他说他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一定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其实他的手伤没几天,昨天还动不了呢,阿姨,让我给他换个药吧,换个药我就走。”

容母思索一番,“把药给我吧,我会给他换的。”

齐风把药收回怀中,“阿姨,您不知道,这换药讲究可大呢,轻不得重不得,开方子的老医生跟我说了好半天,注意这个注意那个,一不小心就会撕破新长出来的皮,我每次给他换药都捏着一头汗呢,您没给他换过,很有可能就伤到他的。这伤,就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了。阿姨,还是我来吧!我保证换了药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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