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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30)

斐然,一个19岁的男孩,一个穷困潦倒的大学生,想要在寸土寸金的S市闯出一片天,简直是痴人说梦。

总有一天,他会教他认清这个世界,这个比他想像要残忍一百倍的世界,当有一天撕下他赖以生存的信念和自尊时,他期待着那个男孩会有更加精彩的表现。

一次突然而起的兴趣,会维持多久。总有厌倦的那一天,斐然两个字,也不过是一场随风而逝的尘土,留不下任何回忆。

繁星变幻,组成一个个神秘的图案。

从整面的玻璃墙往外望去,灯火通明的都市,深夜披着华丽的外衣,包裹丑陋的罪恶,污浊的人心。

一口饮尽杯中酒,欧向奕扯起外套,笑对夜空闪烁的霓虹,他要去寻找那个世界里唯一遗留的一丝纯净。

染黑这令人心烦的纯净,他要收回心神,打一场改变命运的硬仗。

名与利,就在不远处。

欧向奕如往常一样来到事先预定好的包间,没过多久,斐然端着水果盘进了屋,只是这一次,他脸上明显多了几分犹疑,眼神闪躲,从进门就没有正视过他。

“斐然,你……有什么事吗?”欧向奕不解地瞅着他。

斐然攥了攥拳,鼓足勇气似的抬起头,“欧先生,听说……听说你把John带走了,可以请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吗?”

初听同事提起这个消息时,斐然吓了一大跳。难怪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John,原来是----

可是John为人一向精明,处世圆滑,他怎么会惹这人发那么大的火。

“听欧少说好象是John骗了他,具体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你是没见当时那情形,把我们都吓坏了。那个男人野蛮得很,抓着John的头发就往墙上撞,撞得满头血啊!我到现在都不敢回想。撂下狠话,说是要让John出来卖,就抓着他的头发往外拖了。John就那样被他拖走的,你都不知道他叫得有多惨,想起来都让人毛骨悚然。”

“那你们怎么不拦着,就眼看着他把John带走!”斐然一时气极,揪起同事的衣领质问。

“谁敢拦啊!你知道他是谁吗?欧家嚣张跋扈的二少爷,唐门你该听说过吧,唐门少主的死党。别说我们,就连John自己也不敢还手,凭他那么大个,要反击也不是没有胜算的。可他敢吗,宁肯像死狗这么被拖着,也不敢站起来拼命。惹急了那个人,真是让你连骨头都不剩啊!”

欧向奕!

斐然气愤地靠在更衣柜上,一拳重重砸向铁皮。

他招惹了什么人,和他不在同一个世界的恶人,一个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的人。

欧向奕不明白他话中意思,挑高眉,“John?他是谁?”

斐然望望男人困惑的眼神,“我听说……他似乎得罪了您,您把他从异世界带走了。John平时鲁莽惯了,他要是有得罪您的地方,我代他向您赔罪。”

欧向奕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才忆起前阵子那个骗了他的侍应。“原来是他啊!没错,我是把他带走了,你很会用词啊!”

只说“带走”,是为了求情的礼貌用语吗?

他勾起唇角,看来,会有一场好戏看了。

第19章

斐然略显激动地上前一步,“欧先生,您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吗?欧先生,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如果您的气已经消了,我是不是可以把他接回来,我保证他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

“哈哈……斐然,你是在求我吗?”

斐然眼皮稍垂,眉头微拢,“是,我求您,放过他吧!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应,他能做什么,惹到您发那么大火。”

“你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斐然抬头,眼光直直看向男人,等待他的答案。

欧向奕嘴角留笑,起身,缓步走向男孩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斐然,他骗了我,他说,在我酒醉后照顾我的人是他。然后,从我这里骗取了本应该属于你的小费。这样,你还想救他吗?”

斐然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他紧握双拳,深怕一个无法控制,便用劲挥向男人脸上。

男人带着酒味的热气吹在他颈项,斐然挺直脊背,任凭头脑里的怒火分散至全身,他要等,等这股只会导致事态恶化的火焰自动熄灭。

可惜欧向奕看不懂他的心事,他两手搭上男孩肩膀,再自肩而下,轻柔抚弄,撩一股异样的火苗游走全身,朦胧暖昧的橙色光打在男孩麦色的肌肤上,青涩的气息从颈项蒸腾出来,引诱他上前。低下头,双唇贴向男孩颈边,“斐然,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及早发现,我们很可能到现在还被那个家伙蒙在鼓里。你每天傻傻的做事,却得不到应有的报酬,这样,你也甘心吗?”

斐然告诉自己要忍,斐然提醒自己必须忍,即使忍到全身颤抖,高涨的怒焰快要从身体每一个毛孔喷发出来,他也一定要----

睁开赤红的眼,斐然挥拳打向身后男人的脸庞。

欧向奕是第二次被男孩打倒在地,他承认男孩的力道不轻,他也承认他是太小看他了。

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再原谅这个无礼的男孩,他要他接受应有的惩罚和教训。

擦去嘴角血渍,欧向奕缓缓站起身,眼神阴狠地瞪向怒气冲天的男孩,“斐然,我想,我是对你太客气了。”

快速出脚,在男孩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已经跌向后方沙发。

背脊撞到沙发沿,疼痛刺激着体内野性的因素。

下一秒,他怒叫着跳起来,冲向男人。

很显然,他不是男人的对手。

不到两分钟,斐然便败下阵来,欧向奕毫不留情地一肘捣向他的面盘,鲜血顺着鼻孔而下。

斐然疼得捂着鼻子倒在茶几旁,被玻璃划破的双手抖得厉害,痛苦的呻吟却倔强地不肯流露。只一声声浅浅的、低低的闷哼夹着粗重的喘息宣告他带着耻辱的失败。

欧向奕拍拍双手,横一眼男孩隐忍的模样,淡淡说:“斐然,不要肆意玩弄我对你的好感,玩过火了,对你没好处!我不会因为你这副还算不错的皮相,就对你手下留情。收敛一下你的拳脚,再敢对我动手,我不会轻意饶了你。”

久久没有回应,带点轻蔑的漠视让欧向奕不爽到了极点,他稍弯下身,抓起男孩一只胳膊。“你玩够了没----”

“滚开!”斐然猛然甩开男人的手,蓦地起身,一双怒睁到极限的眼眸里有不可更改的倔强和执念。他伸手胡乱抹一把鼻子下流出的两行血,冲着男人怒不可遏地吼道,“你问我甘不甘心,我他妈告诉你,我甘心!我甘心!我甘心!!!”

欧向奕微眯起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你到底把人的性命当成什么!就因为,就因为那么一点破事,你要把他打成那样!你要毁了他!你以为你是谁,有钱、有钱就可以代替法律了吗!有钱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随心所欲了吗!你他妈那点破事到底算什么!对我来说,它狗屁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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