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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与龙(12)

“请您帮助我,我保证不会令你感到不适,那只是对您来说……微不足道的一点东西。”她言辞恳切,目光却并不敢与我对视,这让我嗅到了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你到底要什么?”

指甲和口水甚至是龙鳞也不是不可以给她。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龙精。”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可她又再次说了遍:“是龙精,大人。那东西对您来说无足轻重,如果您能分给我一点点制作魔药,我的国家和子民必定会对您感恩戴德!”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叫做这东西对我来说无足轻重?简直不知所云,荒唐至极!

“你太无礼了,人类!”盛怒中的我释放了无形的龙威,水晶公主瞬间惊呼一声被我掀翻在了地上,屏障外的人看到这一幕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明显躁动了起来,他们害怕我将国王的未婚妻就这么弄死了,到时候可真的没法向白晶森林交代了。

可那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需要向对方交代的反正又不是我。

正当我决定要给这位小公主一点教训时,狼狈不堪的她抛出了最后的筹码。

“我有龙族下落的消息,您感兴趣吗?我可以用它跟您交换!”

9.公主的邀请

魔法运转的微光顷刻在我的指尖泯灭,我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能有什么龙族的消息?”

她惊魂未定地从地上站起来,本就白皙的肌肤这会儿毫无血色,嗓音也发着颤:“圣龙大人,我明白您不信任我,但我真的有可靠的消息,请您相信我。”

我沉默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冷冷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水晶公主咽了口口水,接着深深吸了口气再吐出,等到能平静地与我对话了,她才再次开口。

“在离这里不远,大概越过一座山两条河,有个庄园,每年的这个时节庄园主都会举办一场拍卖会,因为非常隐蔽而且只对有邀请函的客人开放,被称为地下拍卖会。”她抿了抿唇,“而我正好有那么一张邀请函,如果圣龙大人愿意相信我的话,就去一次吧,最后一件拍卖品不会让您失望的。”说完她静静看着我,等我答复。

地下拍卖会?

老实说我并不怕她搞鬼,我这一生就吃过两次亏,都奉献给了“蒂埃里”,旁人恐怕没机会领略这份殊荣。

“最好如你所说。晚点派人将邀请函送过来,如果你敢愚弄我……”我微微眯了眯眼。

她立马低垂下头:“不敢。您要是确实对那件拍卖品毫无兴趣,我定会当面向您赔罪并且即刻返回白晶森林再也不来打扰您。”

我冷哼一声,打了个响指,屏障应声解除。在外面焦急等待的侍从以及守卫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贸然上前。

“那我先告辞了。”公主提起裙摆微微屈膝行了个礼,优雅地转身带着侍从离去了,一点不见方才的狼狈。

我注视着她的背影一会儿,最后头也不回地跨步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晚间,果然有一名侍从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信封承到了我面前。

“主人,是什么?是什么?”侍从离开后,躲在暗处的小豆豆一个箭步冲了出来兴奋地在我周围跳来跳去,聒噪地就像一只烧了屁股毛的麻雀。

我不理它,用拆信刀挑开封蜡,将里面的黑色邀请函抽出来看了遍。

地点如克里斯汀所说是在离王都不远的一座庄园内,时间在四天后的午夜时分。

晚上也好,这样我就可以避开王宫众人飞过去参加拍卖会,最重要的是不会惊动到西塞尔。虽然龙是独居生物,但如果能得知族群的下落,知道他们都是安全的,我也就放心了。至于回归族群……至少在西塞尔还活着的时候,我不会有这个意向。一来是因为我答应了他要陪他到死,二来是我绝不允许有别的龙知道我这些年的遭遇。

绝不。

“主人,告诉小豆豆是什么?好不好?好不好?告诉小豆豆吧!”矮土豆一样的地精仍锲而不舍地扒着我的腿不放。

我微微皱眉,甩了甩腿:“放开!”

小豆豆硕大的眼眸中顷刻缀满了泪水:“主人讨厌小豆豆了吗?噢,我对您的忠心龙神可鉴,请您不要抛弃我!不要把我丢给蒂埃里那个小子!求求您了主人!”说着开始干嚎。

我额角突突痛着,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放、开!”

小豆豆瑟缩了下,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听话,而就在此时我的房门忽然被叩响,随之一同响起的还有西塞尔的声音,惊得胆小的地精一下子松开我的腿缩到了地里。

我吁出一口气,将邀请函收好,然后起身去开门。

西塞尔安静地站在门口,已经换回了平常的装束,显得没那么厚重和正式,但同样舒适、体面。

走廊上铺满了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发上,为他精致的容貌更添了一份神圣而耀眼的光彩。他只需静静伫立,哪怕一个字也不说,就会有前赴后继的人跪伏于他脚下亲吻他的脚背,献上自己的一切。

“你有什么事?”我半挡着门,没有要请他进屋的打算。

说我小心眼也好,龙性如此也好,黑龙从来不是先低头的那个。

“我来道歉。”他轻声说,发音清晰又标准。

我挑了挑眉:“道歉?你有做错什么吗?”

西塞尔张了张口,突然上前一步与我挨得极近:“我惹你生气了不是吗?我不想和你冷战或者争吵,所以我来道歉。求你接受吧,如果你不接受……”他直视着我的双眸,“我是不会走的。”

“你在威胁我吗?”我冷笑。

“我在恳求你,哀求你,乞求你。”他垂下眼,白银般的睫毛细密地覆盖在他的眼睑上,带着微微的弧度,赏心悦目的同时也如同一把小刷子般刷在我的心间。

“只要你皱一皱眉我就要胆战心惊,瞪我一眼我可能好几天都无法入眠,对我说一句狠话我恐怕要伤心的什么事都做不了了。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威胁你呢?”

他每说一句,刷在我心间的小刷子就坚硬一分,最后由微微的麻痒转变为了淋漓的刺痛。

在花言巧语方面,西塞尔也继承了他的祖先这点毋庸置疑。

我紧紧抓着门框,打定了主意这次不能轻易心软,却在西塞尔骤然靠过来环抱住我的那一刻松了力气,心墙崩塌。

“原谅我吧,沙弗莱诺。”他将头埋进我的颈窝处,呼出的热气全部喷吐在我的颈侧,“求你了。”

我不自在地抖了抖,接着伸手扣住他的后脖颈令他不得不抬起头看向我。

“你只会这一招吗?”

仿佛每次只要他这么说了,我之前就算再怎么立场坚定都会一次次原谅他。

我是不是没救了?

他脸上没有愧色,甚至没有试图为自己辩解,嘴角勾着乖巧的笑:“其实还有一招,你要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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