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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没你就不行(2863)

就是这么一码子瓜葛。

钱知州带着人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丹书铁券可验证了?”

“老如唯着不像早假的,但也不敢笃定。”

“可问了从何而来?”

“不敢过问。”

“是否问过有何遭遇?”

“不曾。”

钱知州不再问了,人家正学里有人走了出来,粗疏的见了礼便站着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翻:就是一个没吃饱饭的女娃儿而已。

他从此女身边路过,进了正堂坐在上首,看向跟进来的姑娘。

他身边的师爷先发话了,“这是钱知州,还不见礼?”

“身怀太祖恩赏,缘何要见礼?”桐桐反问道,“敢问钱知州,为何在你的治下,柴氏后裔需得隐姓埋名方得活命?”

全有眉头一跳:这话说的,就差说钱知州奉命害柴氏后人。

师爷面色一变,怒声呵斥:“放肆。”

钱知州抬手拦了,“不得无礼。”他再次打量这个孩子,而后起身,站在堂前,俯身将手举过头顶,“敢问姑娘,可否容本官验验‘丹书铁券’?”

桐桐递了过去,对方再三的看了,实在看不出这有什么问题。

于是问说:“这物从何而来?”他以为当年柴宗训死了之后这东西朝廷给收回了,没想到还在柴家人手里。

桐桐将东西又收回了,“柴家之物,在柴家后人手里,有何奇怪?倒是您这话问的,是何意?若是怀疑来路不正,怀疑我的身份,大人一查便知。您着人去西南方向的林家庄,那庄子里刚有一对夫妻送了寄养的女孩“出家’了,一打听便知道了。若有必要,只管传唤就是了。我是什么身份,他们都说的清楚。”

林知州沉吟了一瞬,“既然如此,姑娘可否跟本官回府衙安置?”

“当然!”桐桐仰着头看他,“太祖曾有遗言,有宋一朝,凡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便是谋逆,赐尽狱中而不得市曹刑戮,更不得连坐支属。皇室无害柴氏后人之心,眷顾如骨肉。若非实在活不下去了,也不会想着来州府投亲。”

言下之意,她是来投亲的,可不是来告官的。投亲是把赵氏皇族视为骨肉,此乃私情,无干公事。

既然如此,又是一女子,难道还害怕谁谋害不成?

林知州深深的看了桐桐一眼,率先往出走。师爷跟其他随从请桐桐先行,桐桐看了全有一眼“叨扰了。”

“不敢。”全有躬身站着,看着连名字都不知道柴姑娘被这么带走了。

桐桐被安排在小院里,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大觉。起来后简单的饭食吃了一顿,就有差役来请了。

林氏夫妻连同族里的老人应该是早把身份给说清楚了。

就是林家昔年还算当地望族的时候,有一容色出众的姑娘嫁给柴宗训做继室,生下了柴永孝,柴永孝的遗腹女就是眼前这个孩子。

当时生下来亲眷全无,只能交付给她祖母林氏的娘家抚养。

林家表兄吓的磕磕巴巴的,“姑婆临终前有交代,隐姓埋名,莫要声张。因而,不敢不从。”

钱知州就看桐桐,“你既然是遗腹女,六亲全无,那这丹书铁券是从何处而来?”

“柴家人有一块埋骨之地,我曾被表兄活埋过。”桐桐看向对方,“别人不知那是柴家人的坟芊所在,只你知道,可对?”

对方吓的不住的磕头,“我不过是觉得活不了了……这才……实不知还能救过来。”

“没错!你挖了坑,将我放在里面。坑上搭了许多树枝,又给树枝上堆了碎石。天将大雨,你急于离开,这便是我的生机。雨水将我冲醒,雷电劈开了地面,露出了累累白骨,闪电击穿的树木,大火燃烧一夜。我不知我受庇于先祖,还是受庇于太祖,不仅死里逃生,还在白骨中发现了丹书铁券属于柴家的丹书铁券。我想,这便是命数。一则,林家不是我的容身之处,二则,先祖和太祖皆有庇护之意,骨血至亲不可靠,那便寻可靠之人托庇,这才有了州府之行。”

她说完,就朝上拱手,“大人,小女所言句句属实。大雨刚过,山中到底如何,实地一探便知。是真是假,相信大人自有判断。”

钱知州不得不去实地看看,因为她把柴家人死后连棺木都没有的事嚷在了明面上,若是不去,岂不是漠视柴氏遭难?他也说不好这姑娘是年纪小懵懂无知呢,还是小小年纪心有城府。总之,这一趟非去不可。

这一去,至少这姑娘描述的都对的上,甚至那一具尸骨都找出来了。

桐桐站在边上,“请大人替小女奏请官家,就说,小女别无所请,只想请官家赐柴家人一副棺樟给他们容身便可。”说着就看林家表兄,“其他人埋在哪里,表兄该知道的。请点出坟莹所在,叫我看看,还有多少柴氏族人无名无姓的躺在这里?”

除了柴宗训死后给拉回京都给安葬了之外,其他人应该都在这里。穷困潦倒,死后连裹身之物也无。或者说,不是没有,而是有人给偷盗了。反正柴氏不敢声张。

这话一问,听着的人谁不动恻隐之心?

柴氏后人竟是这样的结局!

钱知州知道,这事必须快马去报。今儿这个一旦传出去,不仅天下人这悠悠之口难堵住,便是朝堂也要震动的。

这叫什么?这叫不仁不义!

结果翻遍了山头,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尸骨,一共十七具。可谁是谁却也分不清楚了。

桐桐往下一跪,嚎啕出声,然后直直的往下倒去。

这一倒下去,是彻底了。之后所有的做法、安葬的那一套累死人的流程,钱知州都不敢叫桐桐参加了。

就剩下这一个活着的了,真要是死在这里了,他不仅没法跟宫里交代,也没法跟天下人交代。宫里施恩必然施在这个姑娘身上,这是朝廷给天下的交代。

所以,桐桐的待遇立马就不同了,住的是闺房,给了数人何候,又请了大夫好好给调理。桐桐就这么半病不病的一直养着。

房州的折子加急送往京都的时候,京都的客栈里,一个少年正躺在后院的柴房里。门外的小厮熬着药,低声说着话,“小爷,银钱也不多了。明儿怕是连柴房也住不起了……”

四爷靠起来,轻咳了一声,看着潮湿的环境,蚊虫在耳边喻喻喻的,他抬手扇了扇,再看看露出来的枯瘦的双手,然后皱眉,怎么就来了这里了?

这个身份可要命了,原身叫赵从真,乃是赵匡美的曾孙。

赵匡美这一支四零八落的,他们这一房在江南,因父亲调往徽州任职,不想路遇水匪,家中除了他和随身的小厮之外,尽皆遇难。他和小厮跳入河中逃命,小厮水性好,没有丢下他遁走。逃出升天之后,这孩子一心想着上京求助,要为家人寻仇。

落水奔命、亲眷遇难,连日赶路,一到京城就一病不起,终是夜里高热不退之下,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