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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没你就不行(2551)

他就说,“从社员和知青里选。一个公社一个名额,前儿通知都下来了,我知道。”

陈安蹲下问说,“你说我有戏没有?”

四爷把水吊上来,没回答,先问了一句:“想去?”

“想去。”

这轻易不是谁都能拿到这个名额的,其实很多人对这个东西都不太上心,一是知道自己的文化程度不好,也不爱学;另一个是知识青年都下乡了,好些人都没有意识到有个大学文凭意味着什么。

桐桐在里面听着呢,就打岔问说,“我听陈婶儿说今儿晌午下的红薯面面条,是不是等着凉水过面呢?”说完就假意说四爷,“人家等着用水了,你拉着陈安哥说啥呢?啥时候不能聊,真的是……”

陈安才想起来家里等着用水呢,赶紧挑着担子就走,临走还喊了一嗓子,“我晚上过来跟你再说。”

晚上?晚上我跟桐桐摸知了猴去,反正不在家,避过这几天的推举再说。

天还不黑,四爷和桐桐就跑了,拎着个不大的铁皮桶子,里面是一层盐水,叫人一看就知道干啥去的。

从地里下晌回来的人还喊:“现在就去?早了一点。”

“去的远,北边林子里。”

那是不早了。

韩翠娥一个人在家,坐在门口跟人扯闲篇。结果年轻的小伙子来了好几个,知青那边的,还有村上的。韩翠娥只当不知道他们来干啥来的,只说两人不在。他们愿意坐在一块聊,那就聊嘛。要是不愿意一块聊,那就走你们的。

人来了走,走了来,结果老三蹲在边上就是不走。

一直到聊天的人都散了,老三还蹲在门边上,不说走也不说不走。

韩翠娥就问说,“饿不饿,还有蒸的嫩南瓜,给你取两个?”

老三摇头,“不饿,妈,我等老四回来说点事。”

结果老三也想要这个推荐名额。

老三其实很少过来,这是个很讷言的人,不怎么爱说话。桐桐住过来时间不短了,见过他几次呢?其实也没几次吧。

他是初中毕业就回来劳动了,上高中不需要考试,是推荐的。老三当时比较热衷于闹运动,心思也不在上学上。平时蔫蔫的,跟谁的话都不多,一天天的,他想的是什么谁能知道?也没人关注他一天天的琢磨的是什么。

说实话,这还是桐桐第一次单独的关注这个人。

两人回来的晚了,差不多都十点了。摸了一小桶子的知了猴,盐水泡的都差不多了。韩翠娥见几个人说话,去清洗这个去了。用点油炒出来,其实老四和桐桐都不爱吃,但这个……炒好叫老三带回去,给金中州吃算了。

桐桐将热毛巾递给四爷,四爷擦了,这才抓了蒲扇,坐在艾草盆的边上,灌了一瓢温水,等着老三说话。

老三坐在板凳上,小小一个。一双不大的眼睛在夜里特别的亮,“我要是能把咱大队的推荐名额拿到,你能不能帮我在县城打听一下,这考试都考啥呢?”

推荐并不是说不考试,推荐之后有个大学入学考试。

这个四爷知道,“语文、政治、数学、理化。”其实现在都荒废了文化课,“只要推荐了,就能上。至于所谓的考试,你不行,大家都不行。”

老三不停的摸着鼻子,“那就是说,只要推荐了,去考了,考成啥样都行。”

四爷觉得要是不行,被推荐的这些不得闹呀。既然叫推荐了,那就是再差也会认了的。到时候只怕会说题出的不好,也不会说考试制度的问题。

这件事的根子从来不在考试本身上。

四爷点头,“这是咱关起门来说的话,事实就是这样的。只要你真的能被咱大队推荐,那基本可以说肯定有学校能录你。”

这事说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确实牵扯到个人的一辈子,四爷和桐桐都回避了个彻底,坚决不掺和。

只是隐约听说为这个资格的,知青跟当地的年轻人闹的有些水火不容。公社的人天天断官司,闹到后来,说是知青这边已经偃旗息鼓了,不打算参选了。据说是知青们推举谁,谁就被举报了,不是说人家小偷小摸,就是说对方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书。虽然查无实据,但是这事一出,在没有结论之前,你的资格就没有了。

最后大队推举的时候,东大队有三个人挺到了最后。

一个是自家东邻的陈安,农校毕业,相当于高中学历。

一个是大队的民办老师,叫史爱红。她是高中没上完,她妈病了,没人照顾,她自己回来了。因为她爸是烈士,所以大队很照顾她跟她妈,这次也一样,大家都觉得这孩子不容易,她也没有走什么关系,拉什么票,但还有三分之一的票是她的。

还有一个最叫人意外,是金中州家的老三。

这三个人到底谁去呢?

没几天,有人找到大队,说是史爱红在学校教娃娃的时候,上课前没有让娃娃背语录。这是个可大可小的事,金有财把事情压下去了,叫史爱红主动放弃了机会,这件事也淡化处理,要不然会很麻烦。

史爱红退出了,紧跟着陈安也没能有这个机会。

因为知青里有一个叫王花的收到一封信,落款是陈安,人家王花闹了起来,说是陈安不是要搞对象,是在耍流氓。

虽然那信上的字跟陈安的笔迹不一样,不能证明那信是陈安写的。但是县上通知考试的日子到了,不是老三也得是老三了。

而恰巧的是,大队部也收到一封信,说是老三偷过大队的红薯。

信收到的这一天,老三已经去县城考试去了。

金有财拿着这个信,递到四爷手里,“你看看……”

四爷和桐桐最近真没怎么关注这个事情,他们知道知青没这个机会,但是本大队的人,他们又不想叫人觉得他们为谁出力了。处处躲着,连听都不听。

老三有这个想法,但是上学的机会不比其他。他要是有能耐,他上;要是没能耐,这事过了给他找其他的活儿都行,哪怕暂时干着临时工呢,慢慢来嘛。

因为老三的参与,两人更避的彻底了,就怕瓜田李下的,叫大队上的人一开始就觉得不公平。

为了这个事的,金有财专门来了一趟,问四爷的意思。

四爷就说:“这事不是其他啥事,我没有态度。老三行就行,不行我接着,今年不行,等政策允许了,我会看着办的。”

金有财这不是就知道啥意思了吗?

其他的人再来,四爷一律都不见。晚上回来的本来就晚,车子到了附近,都不骑了。骑着的响动太大,他推着回来。回来之后一听见谁敲门,他就把灯吹灭了。

韩翠娥跟人家的回复一直就是,“跟公社的领导去哪个公社了吧?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人家要问:“桐呢?见她是一样。”

“说是明早四点得去看气象哨,早早都睡下了。”然后就问说,“要是有啥急事,我给你叫。要是不急,明儿白天跟她说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