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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没你就不行(1910)

明白了!

“儿此去,想选几个人,冲入东宫属官。”

善!文昭帝一拍手,叫人给几个皇子传话,“可选几个伴读之才,将来开府,王府是要属官的嘛!”

带着这样的目的,几个人先去太学。

提前给打了招呼,一切如常,不许走漏消息。

于是,皇子们都是布衣打扮,以学子的打扮,进入了书院。

一进书院,几个人就分开了。

四爷带着石坚,在太学里缓步而行。

大陈的求学风气很好,有在学舍里听先生讲学的,有三五八个就在外面的亭子里坐着,高声辩论的。四爷没去打搅辩论的,他往学舍而去。

学舍一排排,每个空间都不大,四五十平的样子,里面整齐的坐着二三十学子。

正看着呢,后面传来脚步声,却见一个太学生急匆匆的跑过来了。这人当然不认识四爷只以为也是迟到了的同窗。

到了跟前,他跟四爷拱手,“敢问兄台,迟了多久了?”

四爷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这才道:“有一刻钟了。”

一刻钟了?还好!还好!

然后就站在学舍外面不进去了,一直这么站着。

四爷也没动地方,陪着就这么站着。

里面一位老先生正在讲史,其实讲的是有些晦涩的。四爷看着里面的学生有些在那里奋笔疾书,有些在书上批注,而这位迟到在外面旁听的,却只竖着耳朵听着,全神贯注的样子。

等一节课下了,就见这人站在门外,恭敬的对着门口的方向行礼,而后等先生出来,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路过,他才直起身来,直接进了学舍。

进入干嘛呢?

四爷就见此人跟每个人都说说笑笑,而后把每个人记的笔记都看了一遍,这才快速从学舍里出来了。

等人出来了,四爷才叫住此人:“兄台为何不带纸笔?”

这人便无奈的笑,“家贫,借住在寺里,每日五更天出来,还得趁着早上的工夫给人送甜水入户,因此,携带纸笔并不方便。”

四爷点头,“先生所讲,兄台能记住几成?”

这人一脸的不好意思,“尽力而已,记住几成便是几成吧。”

这边话才落下,学舍里出来一个二十许岁的人来,“魏老弟当真是谦虚,谁不知你博闻强记,几能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这可当真是美才!

四爷脑子里好似闪过一个影子,那好像也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会有用处的!

他就问这少年,“兄台姓魏?”

“魏仁浦这厢有礼。”说着,就飒然一礼。

四爷抬手扶住了,“魏仁浦?”

“魏仁浦!”桐桐将四爷的披风接了,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呀。披风挂起来了,她想起来,“此人辅佐郭威开创了后周,乃是后周的开国元勋。北宋之初,此人为宰相!”

四爷点了点桐桐,“正是此人。”

那当真是不虚此行了!

桐桐记得此人,那句‘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的评价,就是说的此人。

许是历史的轨迹变了,叫此人的经历也有了变化。

四爷坐下,将此人的名字写下,这才跟桐桐说,“太学、国子监,大陈开国以来,就叫各地举荐贤才。每年举荐来的,都要考核。若是名不副实,连父母官也有罪责。反之,则是举荐有功,为国选才,每年考绩,这一点也在考评之列。因此,太学和国子监在而今,是很有些才子的。”

桐桐就问说,“选此人入东宫?”

嗯!选此人入东宫。这身份,先做一侍读,带在身边吧。

桐桐低声道:“那其他官员呢?太傅、少傅、少师,这些官员按说该有阁臣或是枢密院的枢密使兼任。可一旦东宫扯在一起,又少不了生事端。”

四爷有些沉吟,“但这个……若是圣上给了,又不能拒。”

是!给了那就是圣上的好意,觉得该给太子一些朝中的力量。用了饭,四爷打了半晚上的棋谱,临睡前了,他写下一个名字来。

桐桐一瞧,“冯道?”

这个人可是大大的名人呀!欧阳修骂他‘不知廉耻’,司马光骂他‘奸臣之尤’。若是用忠臣那一套套此人,那此人是不知廉耻,也确实是奸臣之尤。为啥呢?因为此人生在唐末,死在大宋朝建国之前。五代十国,政权更迭不断,但是此人可以说是十朝元老。

也就是说,无论那城墙上怎么变换王旗,此人都一直在为官。且基本都是做的宰相、三公、三师这样的官职。

此人好似跟谁都能称臣,在林雨桐看,中原王朝已然那般了,不管给谁做臣子,他都能尽忠职守,这就可以了。当然了,这跟‘从一而终’的道德要求,是相违背的。

这个人在历史上被人骂的最凶的,是他曾向契丹称臣。

可当时读史的时候,桐桐觉得最该赞颂的便是他在契丹的表现。

当时的晋高祖打算叫大臣去出使契丹,可当时朝廷的那个实力呀,满朝的大臣竟然是无一人敢去。

怎么办呢?

当时在政事堂的冯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主动要去的。在纸上写了两个字:道去。

政事堂乃是中枢,他说他要去,都不用去见皇帝。边上书吏就能直接起草敕令。

敕令一拿,皇帝宣召了,说,你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官职,重臣呀,怎么能去契丹呢?

他怎么说的?他说契丹对他有恩,皇上对他也有恩,去一趟怕的什么呢?

于是,他也不回家,只叫人给老婆捎话,说是要出使去了,交代了几句话,真就走了。

到了契丹,耶律德光本来是要打算亲自去郊外迎接的,但契丹的朝臣肯定不答应。哪里有皇帝迎宰相的。但是这事传出来了,冯道是去办事的,哪里能不表现的感恩呢?

人家厚赏他,想留他,他能怎么说呢?事不是还没办吗?他就说,“晋与契丹乃父子之国,我是晋的臣子,那自然也是契丹的臣子。”

这就是他称臣的始末。

契丹是真想留他,他在契丹滞留了两年。一拿到赏赐就买炭,说是契丹太冷了,得多点炭,以后的日子长了,哪有用不了的。

汉人骂他数典忘祖,可人家要留他,他不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他就真走不了了。

这人把戏做的足足的,不仅买炭,还在契丹准许他回去的时候一再表示,我不走,我想留。等走的时候,沿途是走走停停,愣是花费了两三个月才从契丹境内走出来。

亲近的人都知道,他不是真心想留。就问呢:“好不容易回来了,别人都恨不能飞回去,咱们为什么要这么磨蹭?”

冯道这才说,“急着走,人家要追,眨眼就追上了。越是赶的急,越是取死之道!只有慢着些,才最安全。”

于是,他安全的归来了。

不过是史笔如刀,不肯轻饶人呀!

这点事,就成了洗不去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