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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没你就不行(1398)

所以,北方上上下下,几乎都吃乳制品。官员每日的菜色点心里,必有这种口味的。

但茶是很贵的,而今把这两种搭着,奶香味儿、茶香味、茉莉香味,再加上糖霜的甜味,跟葱香蒜加茶的口感很不同。

于是,话题一开始就偏了,开始关心起茶的事了。

林雨桐就说,“茶该往北,往西一直运。这两个地方每天的食物里缺不了肉,且肉占的比重最大。可吃肉多了,不好克化,若是搭配茶,则又不同。”

说着,林雨桐又关心他们的家人。问这个说,老夫人高寿呀?过寿的时候一定得送老夫人一份寿礼。转脸又问那个,你跟裴家结亲吗?才有耳闻。

她问的起劲,可在坐的不是很舒服!自来也没有这样的。便是闲来无事,也没有这样子聊天的呀!何况在坐的是朝中的宰相,咱们一个个把朝事放下,下衙之后跑到公主府来坐在这里,就是为了跟您聊家常来了吗?从来不知道这位公主这么爱闲磕牙!

这琐琐碎碎的,就说听着烦不烦。

张文瓘直角拐弯,扯到正事上,“殿下怎么看天后的十二谏?”

林雨桐就叹气,“诸位相公,我知道诸位来是想问为母服丧这个事!”她说着,就抚摸着挺起来的肚子,“诸位都是有孩子的人,我也知道,诸位繁忙,孩子出生之前,诸位可能关注的不多。家里的夫人或是姬妾生产,就都跟丈夫分房了。因此,你们从不知道一个女人的肚子一天天的鼓起来,要经历些什么。这便是男女之间的不同了!只有女人才知道生产之难。每个人都是女人带到这世上来的,佛经生说,一个人来到世上,需要父亲的一个精虫,需要母亲的一个卵藏,男精母血,再要配上三缘和合,这才能孕育出一个生命。”

是的!佛经上早有这种认知,佛家认为人的出生是三者合一:其一,男子的精虫;其二,女子的卵藏;其三,一个灵魂。

精虫和卵藏结合之后,再融入一个契合的灵魂,这便是一个崭新的人了。

佛经上甚至说,人在胎中,每七天一变。

这其实跟后世说法一致!要么产检不会论周。

如今,很多人都读佛经,这是个能站住脚的论据。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一个人到这个世界上,父亲和母亲给予的是同样多的。母亲拼命换来了孩子的降生,父亲辛苦劳作才能叫孩子有条件长大。而《诗经》上又说,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蓄我,长我育我……诸位都是饱读诗书之辈,在《礼》之外还有伦常。我就想问一句,诸位觉得诸位的母亲比父亲少付出了吗?既然没有,那子女不管在哪种情况下,为母亲多守孝两年,不该吗?我怀着这个孩子,每日很疲惫。我也很害怕,我相信,诸位一定听过谁家的妇人生产丢了性命。生孩子,是女人从阎罗殿走一圈的过程。她以向死之心,换来孩子的生。难道不该得到子女的孝敬吗?诸位知道东宫的情况,圣人也不曾瞒着诸位。太子那样的情况,母后身为生母,心有所感!提了这个事,而已!诸位很不必多想。母后也是人,是个女人,是个母亲。若是谁家遇上我家的事,难道身为父母不是又心疼又生气?生他一场,养他一场,寄予厚望一场,结果却身子损毁……换做你们,你们是否也会气恼的说一句不孝子。所以,也请诸位体谅母后身为人母之心吧。”

这话说的,不知道从哪反驳。几个人隐晦的对视了一眼,如何听不出这位公主在避重就轻。

她是非把这件事摁在伦常上,倒是叫人不好接话了。

郝处是新提拔上来没多久的宰相,其实林雨桐跟他不熟悉。此时,这人突然问了一句:“那公主以为天后将《老子》纳入科举,是何意?”

林雨桐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看起来是因为李唐尊老子,可其实呢,这里面暗含了另一个东西。

那便是——老子主张拱手而治!

郝处就说,“天下大权,尽归中宫,天子拱手而已。天后所为,便是要叫天下人,习惯、认可天子拱手。她这么做,目的何在?李唐尊老子,但对《老子》依旧需要斟酌着用!若是照搬,那高祖不能拱手,太宗亲力亲为,是否都非明君?”

这话厉害了!就差没把武后要独揽权利的心思点在明处。

事实上,这些大臣的紧张的地方也在于此!这个君王体弱,出了权后,这是赶上了。可要是一直提倡天子拱手,那之后的君王呢?到了下一任帝王,天后是否也要以天子拱手为由,把着权利不撒手呢?

林雨桐心里叹气,所以说,武后现在的斗争经验还不丰富。她太急了,过早了暴露了野心之后,后果就是这样的。上上下下比之前更加的戒备!

人家问了,林雨桐怎么说呢?

她苦笑,坚决不能认,“这便是疑邻盗斧了!心里怀疑,就越想越是。可这中间,隔着圣人呢!”她不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时间,而是道,“诸位此来为了什么,我心里也知道了!这样,今儿我就进宫去面圣,诸位看……如此,可还行?”

张文瓘马上起身告辞,“一切拜托给公主了。”

林雨桐点头,目送这些人离去。

她却不知道张文瓘出了公主府,直接去了英国公府,从国公府的大门又进去了。

张文瓘跟其他人分开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因着老国公是在下恩师,在下跟驸马爷有几分交情,这件事,还需要驸马从中斡旋。”

有理!张兄先请。

于是,张文瓘就这么毫不避讳的来了国公府。

来的时候四爷正在演武场上,见他来了,四爷放下手里的弓箭,取了毛巾擦了头上的汗,彼此见礼。

不等四爷说话,张文瓘就先道:“到底是驸马了解公主!果然,公主应承了下来!”

四爷指了指边上的榻,请张文瓘坐,“不是在下了解公主,而是公主秉性如此。战场上虽杀伐果断,可到底受佛家道家教化,别的倒是罢了,只‘无争’这一点,就少有人及。”

是啊!像是公主和驸马这般无争之人,不多见了。

张文瓘就叹气,“若真是以妇人摄政,朝堂该是何等模样。想那李义府,想那许敬宗,哪一个是良臣能吏?好官不肯服软,肯屈就的除了谄媚之辈,还能有何人呢?皇后便是不想用那等官员,怕是也不由她!若是如此,那朝中的局势说一句晦涩也不为过。想那李义府手握权柄之时,构陷的官员有几何?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就比如高居宰相之位的上官仪,最后怎么着了呢?谋逆!全族除了妇孺,男丁皆斩!若没有皇后的构陷,何至于此?!

想起这些,张文瓘眼圈都红了,“以驸马看,天后摄政这事,能成否吗?”

四爷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道,“能成不能成,不在圣人,也不在天后,而在诸位。”

哦?此话怎讲,还请驸马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