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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折腾你,我的穿越(67)

沈岚钦带着钱走了,外面雷鸣闪电的,真让人心神不定。

“钱我们会赚回来的”沈岚钦走后,凌封沉沉的朝她说:“以前我们没钱的时候不也过来了吗,我长大了,不会让你饿着,也不会有人欺负……这样很好了”

她眼眶一紧,抱住凌封,两个衣服湿透全身冰凉的人靠在一起,只有那么一丁点的热度,“对,是我太贪心——可我怎么知道皇帝会进棺材?我怎么知道皇帝心思那么纯良美好?小封……我只是好气啊,好不甘啊——”

并不宽厚的手摸了摸凌格打着疙瘩的头发,很有节拍,像以前她记忆里的华尔兹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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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的问题最后靠着百里送来的几张银票解决了,当然是要还的那种,不过凌格也实在是感谢百里追云。

那人口虽毒,但对朋友的义气还是在,她偏头困惑,这样的人其实不该背着那样臭烘烘的名声的。

马管家这几日才松了眉头,又回复了平时的悠闲:“老板啊,再过几个月楚城的店就可以开张了”

在店里坐镇的凌老板狠劲足足,双眼发光:“十五万算个屁,等我捞回来,用钱砸死他们还是用一文钱一文钱的砸”

这段时间资金紧张,虽然过得拮据,但所幸酒楼生意倒没受太大影响,凌格撑着头看客人进出,略觉宽慰。

砰的一声,二楼传来酒杯尽碎的响声,凌格和马总管相视一看,顿觉不对,赶忙上去瞧个究竟。

临窗边的一张饭桌边,一个富家公子哥打扮的男子用扇子指指地上的碎片,道:“人家都说沈城第一楼如何妙,不过尔尔,这酒都是酸的,还敢说自己是第一楼?”

端着盘子的小二训练有素微微垂头,不温不火,一直带笑。

凌格皱眉看着地上流淌的酒,轻声问:“怎么了?”

小二见老板来,松了口气,忙说:“这位客人说咱们的状元红有酸味”

凌格一扫菜单,这公子的确点的是第一楼最贵的状元红,她笑着朝客人鞠了躬:“这位公子,第一楼的状元红是酿了二十年的佳品”

那公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疑道:“你是这里的老板?”

“不才在下”她手指一动,小二心领意会的找人收拾好地下碎片。

“没想到那么年轻”那公子淡淡开口:“不过这酒真是有问题,你自己试试”

另一杯中还残留半杯,凌格疑惑着端起来,抿了口,脸色一紧。

这酒……怎么真的有酸味?

第一楼的酒窖里存的状元红都是她花大价钱从酒庄里死活弄出来的,堪称镇店之宝,而现在这酒里飘着一丝不正常的酸味,要命啊。

安抚了客人,凌格让酒窖负责人打开地窖,里面整齐放着巨大的木型酒桶,她一桶桶的检查起来,负责另一边的马总管一声惊呼:“老板——这边的没有盖子没封好”

身形一动,她当然知道酒没封好的下场,大步踏去,脚底黏答答,她多想老天爷现在只是和她开玩笑而已,眼直直的看着自家总管,她凉飕飕的说:“老马,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水吧?”

老马的声音在地窖里瑟瑟的回荡,跟秋天叶子似的飘忽:“老……老板,好像是……哪里进水了”

人倒霉绝对是种境界,而且这种境界不是你打打坐就能学得到的,这需要……无数的机缘巧合,比如说走在路上被花盆砸,仰头打哈欠的时候被鸟粪砸,走在小巷被歹徒砸……但以上种种比起凌老板现在的处境,绝对只是一笑而过的程度而已。

她脑袋里嗖嗖就弹出这个句子‘屋夜偏逢连漏雨,摘菊不成反被采’,好不容易找回直觉,“你……去数数,还有多少桶是好的,还有上次谁值班,都给我找出来”

然后她回去向客人赔罪,奉上新酒,那公子也算讲理,一番赔礼下来便也没事了。

“听说凌家最近亏钱亏惨了,说不定这酒都是加水混成的呢”隔壁桌的人凉凉讽刺,“哎,谁知道啊”

哼,你的脑袋才是水加猪脑混成的,心里恶毒连连,把那个说屁话的人从三岁招呼到八十岁,可流言这种东西真的和猪瘟一样可怕,那人一个话放下去,四周正在喝酒的人都停了停,然后谨慎的喝了口,砸吧嘴,好像个个都立地成佛变品酒师了,都能从酒水里喝出点异样来。

凌格牙齿咯吱响,恨不得把人一个个吊起来抽,忍!忍到精神虚弱她也忍了!

“去把那些酒全部抬出来”她一声令下,让楼里的少年把酒窖里抬出来,如此大动静使得周围的客人都停下筷子,不明所以的看着站在门匾下的黑衣青年。

凌格背光而立,紧抿的嘴永远让人看起来坚毅,她瞧着那十二大木桶,小心肝痛的颤啊颤的,手一扬,她朗声说:“跟我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在沈庄大道上,为首的青年大步向前,身后规规矩矩的跟着一群抬着酒桶的少年,爱好热闹是每个人的天性,没用多少时间就围起大批人群,大家都想知道这凌老板又在卖什么药。

卖什么药?当然不是春药。

凌格领着一行人来到岸边,旁边就是楚河的分流处,低下激流涌动,势如万马奔腾,凌格临江立着,看手下放下酒桶,她一把掀开盖子,顿时酒香四溢,这可是二十年的状元红啊。

管家惊呼:“老板……”

她示意马管家别出声,顺手扔掉酒盖,凌格在地势稍高的地方选了块石头,站了上去,看着下面人头攒动的沈城百姓,大声说道:“各位乡亲们,今天我来这里向你们陪个错,因为我的疏忽让第一楼出了点岔子,让喝酒的客人们受委屈了”她朝人群鞠躬致歉,身边的手下也跟着弯腰,齐刷刷一片。

等下面人安静下来后,她又冷冷道:“相信大家都知道,朝廷下旨封赌场,我的金玉阁也被封了个干净,是,这事不假”

马总管和身边的少年们面露难色。

站在高处的青年永远穿着黑色袍子,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大鹏的翅膀,算得上俊气的脸绷着,眼里带着一贯的狠劲。

“我知道,出了这事后,多多少少会有人等着看我凌格笑话,是,金玉赌场的生意我是亏了,而且亏得不少,这生意难做啊,我不必瞒大家——可同时我也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我凌格在沈城混到今天这步,靠的从来就不是运气这两字,来第一楼吃过饭的人都知道,我凌家的酒楼,要做就做最好的,要有魂,有魄,次品咱不要”

铁骨铮铮的话寒气逼人的甩出,青年表面脸色没有半点涟漪,眼底深处暗流涌动,“今天这酒,是第一楼的疏忽,是我的疏忽,我在这跟大家赔不是,宁缺勿烂这酒第一楼不会用,保证的话我不多说”

来第一楼吃饭的人都知道,这一桶陈年女儿红何止千金。

手一挥,宽袖像流云一样在风里滚动,全然不顾人们的惊呼不信,只是字字坚硬道:“倒!一滴不剩地倒掉!我倒要看看谁能说第一楼不是真的第一,凌家就是剩下最后一文钱,也要对得起那块金字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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