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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回魂了(54)+番外

“三哥?三哥?”

楚枭整个身子蜷缩在床上,喉间不断嘶叫闷吼,双手如攀浮木地紧紧攥紧了床褥,楚岳急的汗水直下,连连叫了几声都没将楚枭唤醒。

楚岳一边让侍卫快喧太医来,一边擦拭楚枭额间的热汗,两人几乎是面面紧贴的距离,楚枭这时却猝不及防的睁开眼,双眼暴睁,杀气毕露,像看到万分可怕的事物一样,楚岳还来不及开口,楚枭先是利索的反手扣住他的双手,再用脚使劲一扫,便将没有防备的楚岳踹下了床。

这差点使人腰骨断裂一记猛扫若是说硬要被说成打情骂俏的话,那就实在太用力过猛了,让世人着实招架不住。楚岳愣愣摔下时还恰好碰倒了刚刚整理堆叠好的奏折,于是一堆奏折哗啦哗啦散倒在楚岳身上。

此时成群的太医侍卫正巧冲了进来,楚岳还来不及起身,就如此狼狈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下,于是英明神武逝水东流去,便这样毁于一旦了。

楚枭大口大口的喘气,头发散乱,胸膛没有章法的剧烈起伏,楚岳从地上爬起,他见楚枭逐渐神智恢复,松了口气,双手覆在楚枭膝盖上:“皇兄,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

楚枭眼中混沌散去,半掀眼眸看清眼前事物,平息下慌乱,似又恢复了清明睿智,他僵硬的摇了下头,低头看向楚岳,深邃眼神里带抹古怪。

“朕,朕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楚岳直勾勾望入楚枭的黑眸里,笑容浮现,那表情温柔的可以把人宠得认不清东南西北:“不怕,醒了就好了。”

楚枭声音嘶哑,因为刚醒的原因,些微的吐字不清:“朕自然不怕,不过一个梦而已。”

侍从医师又退走了,帐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楚岳从后搂住楚枭,将下巴搁在楚枭的肩头上:“只是睡久了才会这样而已,等三哥把身体养好了,多走动一下就会没事。”

楚枭靠在对方怀里,半分力气都不需要使上,半仰着头,这种姿势楚岳看不到他复杂的神色。

“三哥等会,我去拿热水给你热敷。”

楚枭沉默的看着楚岳熟练的端水拧帕子,眼眶渐酸。

这些琐碎事本来就不应该楚岳这种身份的人来做,楚岳这样心甘情愿任劳任怨,大概是因为面对爱人——能有机会为爱人亲力亲为做些什么,无论是什么芝麻小事,都会觉得甜蜜惬意。

而甜蜜是不分大事或者小事的。

楚岳手势熟练的为楚枭按揉腿部,轻重有度,是重复了无数次才练就出来的手艺。

自己昏睡不醒的时候,楚岳一定是天天这样帮他舒筋活络。

楚枭垂头看楚岳忙活,不发一言,他摸上楚岳的额头,光洁的额头上青了好大一片,楚枭表情木木,脑中滞滞,想了好久才用钝哑的嗓音问:“是,是朕弄伤的?”

被一个病人踢下床,这样的事楚岳实在很不想,也很不好意思承认,楚岳耳根发红,面色小窘:“是我自己没坐稳。”

这个理由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好像也很不对头。

最后楚岳为了挽回一点薄脸,只好忍着燥热说道:“皇兄现在踢是没事的,只是以后就不要老将臣弟踢下床就好了。”

第44章

最后楚岳为了挽回一点薄脸,只好忍着燥热说道:“皇兄现在踢是没事的,只是以后就不要老将臣弟踢下床就好了。”

弦外之音在耳边嗡嗡作响,逼得人想忍性修身都不行了,楚枭侧脸轻咳了一声,掩饰住显而易见的尴尬:“朕,朕以后会注意点的。”

楚岳诧异扬眉,他还以为自己这番话将遭来一顿臭骂与殴打,早做好了被欺凌的准备,哪知皇帝这几天格外的好说话,不但没生气发脾气,还有点服软的迹象,楚岳心里乐得节节开花,干脆胆子一壮,拦腰把楚枭压了下去,讨好的在楚枭肩边拱了几下:“三哥,今晚我留在这边睡,可以吗?”

喜爱之人在他日盼夜盼下,终于睁开了眼。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所以即便是一尊望夫石也会有朽木逢春的一天啊。

漫漫长夜,要独自一人入眠实在太过艰难,如果有心爱人在身旁,那风景可就大不同了,楚岳满心希冀的从上往下与楚枭对视:“可以吗三哥?”

楚枭面容冷静,只是被褥下双手紧握,楚岳贴的越紧,他就越是僵硬紧张,从前的亲昵怎么会忽然变成了难以说出的压逼呢?

楚岳只当他要答应了,继续蛊惑:“臣弟可以把床暖热。”

“……”

“臣弟晚上还能给皇兄盖被子。”

“……”

“渴了饿了,臣弟都会在身边,一叫就醒。”

楚岳深吸一口气,试探一般将手探入被褥之中,寻到楚枭汗淋淋的左手,紧紧握住,不再放开:“皇兄要留下臣弟么?”

两人间气息相容,都分不清是谁的呼吸先变得浑浊,两具躯体贴合的毫无缝隙,仿佛干柴烈火即将燎原。

楚枭动弹不得,只得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朕累了,明天舟车劳顿,你也早点下去歇息。”

楚岳哪肯就这样答应,他俯下身子,轻轻舔舐楚枭发红的耳垂,喃喃道:“不要赶我走。”

楚枭只是用手拍了下楚岳的后脑勺,像安抚任性的孩子一样。

楚岳十分疑惑的看着楚枭的脸,希望在这张熟悉的脸上寻觅出一丝丝的口不对心,即便是一丁点也好。

可他终究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很早就察觉到楚枭的不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清楚,病人的心情和处境是很难身临其境体会到的,即便细心如楚岳,不管他怎么潜心揣摩,都揣摩不出自己三哥究竟是哪里心头不快,无法舒畅。

楚岳自小不受关注,也不受宠爱,在这样无爹无娘恶劣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多半心思敏感,楚岳从懂事起,就极少相求别人,是自己的,终究会是自己的,不该自己肖想的,再求神拜佛哭闹求助都没用。

他没法再做出低姿态哀求楚枭留下自己。

事不过三,否则就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厚脸皮,太不知进退了。

楚岳却忍不住再次抱紧楚枭,他希望对方能轻轻开一下口,不需要别的甜言蜜语,只要将他留下就好了。

片刻沉闷凝滞之后,有只手搭在了他的背间,手势缓缓,似是温柔,楚岳心里一喜,却听身下人硬硬吐出二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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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枭一个人平躺在床上,神色端凝,没有丝毫睡意,也不像要就寝入睡的样子,他双手规矩搭放在腹间,平静无波的像是在研究帐顶的挂饰。

他瞪视着帐顶许久,直到双眼酸胀,手才不确定的摸索上胸膛间,里头跳动的旋律是鲜活的,他依旧活着——多么奇妙,明明前一刻他还清晰地感受到这里渐凉渐冷,可眼一眨梦一醒,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黄粱一大梦,梦醒蝶无踪,他几乎都可以欺骗自己这就是一场荒唐大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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