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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清朝当戏子(60)+番外

“要我说,这描了,反倒糟蹋了你的眉毛,不若不描的好。”

周围几个正扮装的伶人皆是从西祠楼挑了带出来的,这几个伶俐的小戏子只捂着嘴偷笑,描眉画唇之余,看向花景昭和苏倾池的目光皆透着无尽的暧昧。

“你们说,花老板和苏老板在一块儿,谁上谁下?”一个小戏子正翘着小指头在脸上抹粉。

他旁边正在穿袍系带的小武净往那头瞧了眼,“那还用说,自是花老板。”

小正旦笑道,“我倒觉得是苏老板。”

“哦?怎么说?”另一个叫蕊官儿的小戏子凑过来。

小正旦故作神秘地一笑,“你们想啊,花老板每天得在台上耍刀弄枪,可是极累的?晚上再干这体力活,第二天不得软了腰?”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全笑作一团,有拿指头戳他眉心的,亦有捧腹说他说得好的,这一番胡闹,众人看向花景昭和苏倾池的视线愈发暧昧起来。

花景昭听了只勾着嘴角一笑,伏在苏倾池肩头,“原来这体力活我竟做不得。”

苏倾池将他手中的描眉笔夺下来,自己对着镜子描摹起来,语气淡淡,“戏快开场了。”

花景昭撩了帘子往外头瞧了一眼,转头笑道,“今儿人倒是多。”

苏倾池已脱了外袍,换了浅粉流苏花摆的戏袍,一尺掐花腰带细细束着纤腰,愈发衬了那风流体态,花景昭一笑,转了视线,取了架子上自己的黄色绸袍,一番准备,外头的锣鼓已经敲起来了。

“他们竟也敢来。”邱仲文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

邱玲儿听戏正入迷,闻言不由转头,“哥,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听戏吧。”邱仲文挑了一碟拨了壳的热栗子,递给一旁的小厮,吩咐,“端去给承俊,让他少饮些酒。”

小厮端了浅底粉釉的碟子下去了,邱玲儿视线从那头商承俊的花厅转回来,看向他哥,张了张口,又将口中话语咽了下去。

低头吃了口茶,邱玲儿道,“哥,商大哥怎的未出来听戏?”

“大约还在房里核对各项收支账目吧,近日也不知怎么了,成日将自己关在屋里,听说一日三餐都是送进房里的,别说是我们,就连这府里的下人也很难见到他一面。”

邱玲儿眼中略略闪过一丝遗憾,她自然晓得商承德与苏倾池这两人见面之不易,不由低声道,“难得苏老板到府上来了。”

复又往戏台上瞧了一眼,不由叹道,“苏老板生得这样俊美,若我是个男子,怕也……”

邱仲文把茶碗一放,“哼,不过是个男biao子。”

邱玲儿面色微变,心中恼怒,不由得皱了秀眉,“哥,你何时学的这市井粗俗话?”

自知失态,邱仲文连忙笑道,“是我胡言。”

“苏老板同旁的戏子不一样,你日后莫要这样说他。”

邱仲文只管摇着扇子,并没有说话,视线遥遥地飘向另一座花厅。

陌蕊是商老爷买来放在商承俊房里伺候的小厮,不过中上之姿,却因为人机伶谄媚,颇得商承俊喜欢,此人原先在朝廷一位大员的府中做小厮,那大员又是个酒色之徒,极好男色,他在那府中待了两年,床上伺候人的功夫着实了得,在房里没伺候两天就攀上了商承俊的床。

没出些日子,这陌蕊便难免恃宠而骄,然而,他在其他下人面前虽吆五喝四,在商承俊面前确是极乖的,故而,纵是商承俊知道他在府里媚上欺下的那点小把戏,也只作未见。

陌蕊拈起一颗热栗子,送到商承俊嘴边,“这是邱少爷差人送来的,热着呢,仔细烫了嘴。”

指尖被滚热的舌尖占了便宜,陌蕊烫了般缩回手,嗔怪道,“让人瞧见了才好。”

“这有什么可怕的,我同自己屋里头的人逗趣,与旁人何干?”

陌蕊一双媚人的眼眸斜过去,“爷是不怕,可小的就不同了,就这样,都有人眼红呢,巴不得把握生吞活剥了。”

陌蕊这番话意有所指,商承俊怎会听不出来。

“你怕他做什么,不过一只公老虎,床下一副正人君子、世家公子模样,到了床上能浪翻天,他隔三差五来商府,除了让我睡他,可还做过别的?”

商承俊懒懒道,“呵,你说他同堂子里的相公何异?那些人不过假清高,掏了银子还得请个三四次,方能尝到滋味,他呢?不用掏银子不说,自己倒巴巴地贴过来,岂不可笑?”

陌蕊提他倒了杯茶水,“爷既这样说,那还留他作甚,不过早早地丢开。”

商承俊视线依旧紧盯着台上之人,闻言道,“这事儿自用不得我们急,过些日子,他爹到秦府替他提了亲,他成了秦家的女婿,有的我们逍遥日子,不过如今用得到他,多留他些时日罢了。”

“爷有何事,小的不能办,还得托他?”

商承俊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你也只会些小聪明,论狠毒,你可不及他一分。”

说罢,一双细长眼眸缓缓移到戏台之上,面上似笑非笑。

东厢院如今安静之际,正中央厢房之内,只有清脆的波算盘的声响。

陆青站在一旁研墨,时不时地往窗外瞧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对面坐着的男子声色不动,自若得令人咬牙。

“老动来动去做什么,若不愿在这里伺候,早些出去便是。”商承德头也不抬,径自拨着算盘,不时地举笔做着记录。

“少爷,外头的戏快完了,您再不去瞧一眼,苏老板怕是要走了。”陆青急得跺脚。

商承德继续翻着手头厚厚的账本,细细校对,对陆青的话恍若未闻。

陆青急了,走过来一把夺了他手中的毛笔,“我的少爷,算我求您了,再这样没日没夜地翻这些账本,您不疯了,我也得先疯了,我知道您心里头苦,如今苏老板来府里头了,您好歹出去看他一眼,成么?”

“你若嫌在这里闷,没人拦着你,何必给我添乱。”商承俊另取了一支毛笔沾磨,低头照着老旧的账本誊写。

书案上,堆着几碟厚厚的账本,有些已经生了霉,有些落了蛛网。

商承德将没个账本都仔细誊写一遍,便誊便计算,每一笔款子,每一项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连同商府每日的用银也都算得明明白白,稍有对不上帐的,便找来各个商行的管事和府里的管家以及各房的账房先生,连同陈年的旧账,一一核对,竟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岔子,每每弄的那些人叫苦不堪。

每日那些账房先生来回跑动,也累的苦不堪言,偏商承德不知累,成日埋在这成堆的账本中,不分日夜,累极了便也一杯浓茶熬着,实在熬不住,才和衣伏案眯个囫囵觉,一个月下来,整个人已瘦的如一袍清风,一缕风便能吹到。

商老爷劝了几次,商夫人哭了几次,他依旧只当未闻,软言安抚,将人送回房之后,又关了房门,衣不解带地昼夜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