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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怜爱(99)+番外

顾微澜哪里知道?他眼睛虽是看着左云珠的,思绪其实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人在这里,心却还在江湖。

“三十个。”左二适时替他解了围。

左云珠难得一口气能踢这么多个,兴奋起来又玩了一会儿,最后玩得满头大汗,倒在床上没多会儿便呼呼大睡起来。

顾微澜被她一只脚架在肚子上,忍了忍,没忍住,将她往旁边挪了挪。下一瞬左云珠翻了个身,一巴掌拍在他手腕上,睡姿越发清奇。

顾微澜本不欲管她,但见她头上都是汗,衣服都湿透了,这么睡下去指不定要着凉,想了想,还是掀了一角被子,兜头罩了上去,将小丫头整个盖在了下面。

目睹整个过程的左二忍不住笑出声。

顾微澜疑惑地看向他,左二解释道:“由西村来来去去就这些人,丫头很少见外面的人,你对她来说很新鲜。”所以才会格外兴奋,格外稀罕。

顾微澜视线移向身旁那坨微小起伏着的小肉山,眼里闪过丝暖意:“我以前有一个妹妹,也总喜欢缠着我玩。”

“我有一个妹妹”,和“我以前有个妹妹”,差了两个字,意义大不同。

左二没贸然接话,过了会儿,顾微澜自顾道:“她死时,差不多也是和这丫头一样大的年纪。”

左二手下停了一瞬,又很快接上。

“节哀。”

顾微澜摇了摇头,道:“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垂着眼,神情逐渐变得无比冰冷,声音更是透着刻骨凉意,“反正杀她的人,已被我千刀万剐了。”

左二手一滑,被锋利的竹片在指腹上隔开一道细小的口子。还好也不深,他将伤口递到唇边吮吸片刻,便也止血了。

顾微澜看出他的心思,冷笑道:“你不用怕,等我能走了我就离开,绝不会牵连你父女二人。”

若是左二自己一人,倒是不在意,但加一个左云珠,就怎么也不能牵扯进别人的恩怨纠纷里了。他们好不容易才从江湖的泥沼中脱出,没道理再跳回去。

他和左云珠,是万万不能引起注意的身份,多一分关注,就多一分杀身之祸。

他低着头,手里重又编起背篓,没再说话。

顾微澜不知想到什么,皱了皱眉,道:“我之前衣服里有些银两……”左二闻言抬起头看向他,以为他是想要回自己的钱袋,就听对方接着道,“你不必还我,拿去给丫头买些零嘴吧,别让她老是吃黄豆。”

“……”

左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真想告诉对方,他们家其实不穷,不仅不穷,还可以说很有钱。他现在睡得这张床的床底下,有口箱子,箱子里都是银票,张张千两面额的,垒一起足以买下江南最繁华地段的一座园林,还有剩。

4

顾微澜白日里自己一个人呆着,他不能动的只有下半身,两只手却是灵活的,闲着无事,就向左二讨教了编织竹篾的方法,坐屋外晒太阳的同时,也为左家做点贡献。

这日日头西斜,他刚编好一个小小腰篓,山坡下就由远及近传来左云珠的嚎哭声。

她哭得伤心至极,哭嗝不断,顾微澜在他们家住了半个月,还是头一次听到她哭。

他惊疑不定地盯着柴门方向,没多会儿便见左云珠自个儿推开门,边哭边走了进来。

她看也不看顾微澜一眼,直直往屋里走,哭声经久不衰,充斥着整座小院。

顾微澜视线再次投向柴门,在左云珠身后进来的,自然是左二。只见他手里拿着左云珠平日里玩的一些个玩物,悠悠进了门,满脸的无奈。

他看到顾微澜,主动跟他解释道:“在余婶娘那里受委屈了。”

原来余婶娘平日里也会帮同村的其他人照看孩子,四五岁的年纪最是闹腾,有个孩子今天不知怎么和左云珠吵了起来,专捡人痛处说,笑话左云珠是个没娘要的孩子,气得左云珠差点把对方的头打破。

“她那身板撞过去,人家当时就倒地不起了,我去接她时余婶娘和我说起,我就教训了她两句,想不到她就这样伤心了……”说道此处,左二长长叹了口气。

可能是见没人进屋哭得没意思,左云珠哭着哭着又走了出来,往顾微澜身边一杵,抱着他胳膊就开始嚎。

“她说有娘的孩子是块宝,我是根草!”她哭了许久,已经不掉眼泪了,只睫毛上沾着一点湿意,脸憋得通红,“她明明就是嫉妒我长得比她漂亮,余婶娘更喜欢我!”

顾微澜点点头:“你是长得挺漂亮。”

这句话倒不是敷衍,左云珠年纪虽小,但五官秀美,眉目有灵,将来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顾微澜不敢自诩见识广博,但左云珠的确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小丫头。

左云珠还在嚎:“她娘和她一样丑!我娘一定比她娘美!”

左二皱眉呵斥她:“欸!怎么说话的?”

左云珠睁开哭眯着的双眼,黑白分明的眼眸跟蒙了层雾一般。

她抹了把脸,打着嗝朝左二道:“余婶娘鸡蛋饼做得没你好吃,她还说她娘做的好吃,我吃了一个,她娘的还没余婶娘做得好吃呢!”

左二听得头疼不已,特别是最后一句,眼角都抽筋了,连忙制止她:“……好好说话。”

左云珠又数落了许多对方的不是,说到后面自己就止住了哭,晚饭时不知是不是消耗了太多体力,比平日里多吃了一大碗饭。

晚上左二哄了左云珠睡下,便来给顾微澜换药。

铁匠皮肉伤受得多,左二家里常年备着伤药,虽不是顶好的金疮药,但也要比山上随便挖两株野草止血强了。

掀开一层层纱布,血肉不可避免地粘连在一处,左二已经尽可能小心,但仍是撕裂了伤口,又流了不少血。

顾微澜像截松柏,坐在长凳上,挺直着腰背,除了撕开伤口时微微颤抖了下,其余时间都一动不动。

腰上的伤处理好了,左二又去扯他的裤子,要给他换腿上的药。那处伤口在大腿外侧,刀再砍得深些,他今天也坐不到这儿了。

顾微澜伸手阻止他:“我自己来吧。”

腰腹的伤就算了,腿上的伤必定是要除去下身衣物岔开大腿任左二包扎,虽说这样的事对方在他昏迷时也没少做,但如今他能自理了,便不想再麻烦对方。

左二扯了扯唇角道:“别矫情了,又不是没看过。我刚给你腰上上了药,你别乱动了,不然血凝不住。其他你都不用管,快些养好伤离开此处,才是你此时第一要想的。”

顾微澜听他这样一说,果然是不再推辞了。

烛火摇曳,屋内一片静谧。

“这伤再深一寸就危险了。”左二盯着那道狰狞的血痕,手上动作又快又轻。

左家双刀绝学名扬武林,就如顾微澜能一眼看出左二右手的残缺是利剑所为,顾微澜受的伤,左二也一眼便能看出是把鬼头刀所为。

这把鬼头刀,必定厚重沉冷,切金断玉,锐不可当,若是再深一寸,骨头说不定都要被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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