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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怜爱(11)+番外

左翎羽瞥了眼他身旁梳妆台,突然脸色一变,上前就把一物抓在手心。

莲艾看清他拿的何物,不由也变了神色,连忙要去抢,被左翎羽一只手就制住了。

“他竟然连定情信物都给你了?”少年打量莲艾的目光也因这变故而仔细了几分。

“这是将军忘了拿走的,小公子快还我……”莲艾急得脸都白了,这东西要是丢在他手上,将军定会将他扒皮抽骨。

左翎羽忽然咦了声,凑了过去,离得极近看他:“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莲艾动作一顿,不知道他何意。

“你有父母吗?”

莲艾蹙眉:“哪有人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我自然有父母。”

左翎羽跟着步年来到这座山庄,发现了他金屋藏娇的秘密,本是要提着莲艾去对方面前对峙,大闹一场的,现在却将那些都暂且放下。

“不是不是,你爹娘在哪儿,姓甚名谁你可知道?你长得好像我家认识的一位姨母,她有个儿子,小时候一两岁便走丢了的,此后再没找到。”他摸着下巴,越看越是笃定,“我见你长得像她,年纪看着也差不多,保不准就是她那走失的幺儿。”

莲艾彻底被这发展搞懵了,张了几次口才成功发出声音:“我,我不记得了……我自小被人伢子卖到青楼,是在青楼长大的,并不记得爹娘姓名样貌。”

左翎羽一击掌,兴奋道:“那肯定就是了!”说着就去抓莲艾手腕,“走走走,我带你去找你爹娘!”

莲艾茫然无措,跟着走了几步,突然想起还有没几天就是毒发之日了,脚步一刹就要挣扎。

“等等,我不能走……”他庆幸自己这回脑子转的还算快,要是真跟着这人走了,找不找得到爹娘另说,毒发时没有解药也另说,万一走到山脚再被步年抓回来,这次就真的真的要死人了。

“你怎么这么麻烦?有什么不能的,步年找过来我担着!”可叹莲艾学聪明了,老天爷却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不,小公子你听我说……”忽地脖颈一痛,他话没说完就软倒下去。

左翎羽用行动表面了自己不想听,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人打晕扛走了。

第八章

御书房内,一封刻在细窄竹片上的密信被天子猛力掷出,摔在步年脚下。

步年让了让,眉眼低垂,没有作声。

“那些江湖草莽,竟要在崤山召开武林大会,请有识之士共商义举,岂有此理!他们这是要造反吗?”

殿中一共三人,天子、步年,以及丞相陆炳廉。

陆相气定神闲,显然已经见惯了天子发怒的模样,出声劝道:“陛下息怒,不要为了这些人气坏了身子。臣以为,江湖人皆爱恩怨自了,以暴制暴,难以被律法管束,长此以往下去,礼崩乐坏,法度不再,国将不国。近来不少江湖人士与朝廷官员发生冲突,气焰着实嚣张。”他拈着胡须,忽地话锋一转,“然江湖人也多是平民百姓,不乏侠义之人,若全都不管不顾抓起来,怕是要引起民怨。可谓抓不好,不抓也不好,叫人头疼。”

他躬身行礼,神情怆然:“是臣无能,竟不能为陛下分忧,臣愿自罚俸禄…”

天子不耐烦地甩手,打断他:“行了行了!说的都是些废话,还不如不说!”他语气暴戾,眉目含煞,“这些江湖人士聚在一起准没好事,既然不能听命于朝廷,就干脆杀光!”

陆相眼皮一抽,刚想再说什么,一直静默无声的步年先他开口了。

“陛下,江湖无门,世人可进,杀是杀不光的。”

天子按下不耐问他:“那爱卿以为当如何?”

“臣愿亲自前往崤山一探究竟,若他们真的是在探讨谋逆之事,臣便替陛下将他们灭了。若他们只是以武会友,商讨武林之事,那臣就替陛下敲打他们一番,让他们知道朝廷的厉害。”

天子凝视着座下一身战袍的男人,恍然间竟觉得他与他的那位父亲重合了。他赶忙一眨眼,步年还是那个步年。

“行吧,朕这就拟旨一封,准你此行。”天子最终还是决定让他试一试,勉强同意了。

陆相与步年一同从御书房退出来,走了一小段路,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陆相一指步年手中圣旨,微笑道:“将军为何要接这烫手山芋?”

现今天子荒淫暴戾,不得民心,久而久之民间便生了反意,江湖中人尤为反感朝廷官员,觉得他们助纣为虐,是天子鹰犬。步年出现在江湖人云集的大会上,想也不会得到礼遇。

无论这件事做得好与不好,对步年来说都是弊大于利的,陆相不懂他为何要自寻麻烦。

步年也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圣旨,道:“陆相以为,何为百姓之福?”

陆相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对方还考起他这个文官来了,有些意外,但还是给了答复:“社稷安康,家宅和睦,子孙绕膝,略有余钱。”他简单概述之。

步年望着皇城外广袤的天地,以及那轮即将落下的夕阳,道:“攘外必先安内。中国既安,群夷自服。”

陆相笑意渐敛,神色凛然道:“若安不了呢?”

余晖照映在步年脸上,一片残阳似血。

“内乱不休,夷方必出。那大祁就真的要不太平了。”

***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武林大会,以武会友不假,但探讨国事,也有。但这些都是前辈大佬们该操心的事,小辈只要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就行。

左翎羽说这次武林大会各家各派皆有参加,就连少林武当这样的泰山北斗也有派弟子前来,那位与莲艾长得颇为相似的姨母,正是中州赫连家的主母。

崤山在中州地界,赫连家作为主人,总要一尽地主之谊。

于是他带着莲艾一路往崤山而去,认亲之余顺便也自己去武林大会凑个热闹。

莲艾一路上与他解释很多次他是不可以离开那座大宅的,要回去,不然将军会生气,都被左翎羽无视了。

他似乎认为莲艾怕步年怕得很没道理,觉得他甚至不像个男人。

莲艾有苦说不出,再好的脾气都有些发急。他又不好和对方明说他被步年下了毒,怕多说多错,让左翎羽知道了将军的秘密。

他被左翎羽强掳来身不由己还能在将军面前求求情,要是泄露了将军的隐秘,说不定他们都要被将军追杀。不,是左翎羽就要被将军追杀了,他在那之前就会死于“绵绵”毒发。

他几次想趁左翎羽不备逃跑,可他不会武功,动作也不利索,没跑几步就会给对方抓回来。

眼看上了崤山,来往都是武林人士,还有两日就要毒发,莲艾想到那滋味,决定再垂死挣扎一番。

“左公子你放了我吧,我…我卖身契还在将军那儿呢!”他说着去掰左翎羽紧攥着他的手。

“卖什么身契!”左翎羽已经搞不懂他了,停下瞪着他,“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我这是救你出苦海啊,你竟然自己要回去?卖身契怎么了?等你认祖归宗,难道赫连家还会赎不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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