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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怜爱(105)+番外

顾微澜认真看着,左云珠人矮看不清,还死命踮脚去看。当左二捶打了两下视线移向两人,他们还似懂非懂一同点了点头。

“是挺牢的。”左云珠小手拉着顾微澜袖子,两人对视一眼。

“嗯,挺牢的。”顾微澜附和道。

左二不好叫顾微澜和左云珠久等,想着活也干得差不多了,索性早早关门,三人一同回了家。

左云珠一蹦一跳行在当中,右手牵着左二,左手牵着顾微澜,斜阳将他们的影子拉成纤长的线条,乍眼看过去,简直像个“卅”字。

左云珠想吃红烧肉,左二只好半道去买了肉。

踏上青石小阶,顾微澜牵着左云珠走在前头,两人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什么。左二跟在后面,手里拎着块猪肉。

快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左二忽觉怪异地停下脚步,往左侧竹林深处看了眼。

什么也没有。

左二皱了皱眉,继续往前走去。

虽然他什么也没看到,但那种被人盯视,遭人偷窥的感觉却挥之不去。而这种感觉在他举刀切肉时再次出现,透过田字窗户,从竹林那端投射过来。

他心生警惕,握着菜刀夺门而出,立在院内,朝着竹林方向一拱手:“哪路英雄,请现身吧。”

夏风吹过林间,竹叶簌簌响成一片。

左二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应他,便以为是自己多心,正要往回走,忽听衣袂声响,下一瞬,一名带剑少年从天而降落到了他面前。

少年剑眉星目,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瞧着却十分老成持重。

“山海阁,雁乡。”他朝左二拱了拱手,一身游刃有余。

“谁派你来的?”左二听到“山海阁”三字时便整个绷紧了身子,如临大敌。

山海阁以刺客暗杀闻名于世,成立数十载屹立不倒,除“孕妇不杀,幼儿不杀,英雄不杀”,其余有钱皆可杀之。

油盐不进,正邪不分,只为利益,神秘莫测。山海阁的刺客,是江湖之外的江湖人。

名为雁乡的少年面无表情看了看他身后:“阁主。”而这一眼,叫本就紧张的左二神经一下绷到最紧,想也不想横刀攻了上去。

顾微澜早就察觉到了雁乡的存在,却没想到他能和左二打起来。

听到院子里的兵器交接声,他一惊,立马哄着左云珠自己玩,回身快步往门外而去。等他一瘸一拐走到门口,左二与雁乡打得正酣,竟是不分胜负。

顾微澜微微一愣,瞧着左二利落的招式动作,忽然有种眼前豁然开朗,青年逐渐从灰白变为彩色的错觉。

发尾在空中荡出弧线,眼里神采四溢,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因为汗水而闪闪发光,整个人生动而明媚,就像他生来便该如此。

左翎羽,便该如此。

他为从未看到过的左二而失神,便连为什么匆匆赶来都忘了。

左家本是双刀名门,以轻灵多变见长,如今左二成了左手单刀,还是把菜刀,威力可说大打折扣。雁乡虽年少,但好歹师承山海阁,两人虽一时不分胜负,随着时间流逝左二败势便越加明显。

雁乡看出他薄弱处,抓准机会一剑挑飞他手中菜刀,横剑到他颈侧,胜负顷刻既分。

左二暗自咬牙,不甘地握紧了震颤不止的左手。

“住手!”

雁乡皱了皱眉,竟真的乖乖收剑入鞘。

左二摸着破了点皮的脖颈,愣愣看向那声音的主人。

顾微澜倚在门边,看着左二的目光有些抱歉,叹息着道:“他是我师弟。”

10

林间清风阵阵,叶影婆娑。

雁乡倚在一节青竹前,双手环胸盯着顾微澜:“你是不打算回去了吗?”

顾微澜腿脚还不利索,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百无聊赖编着根狗尾巴草。

“不回去我能去哪儿?”

雁乡目光投向不远处瞧着甚是简陋的小屋,意有所指道:“人回去了,心也回不去。”

只一眼他便能看出,是什么绊住了顾微澜的脚步。刺客也是人,刀头舔血是生来不幸,并非天生冷血。篝火虽危险也温暖,怎不叫飞蛾冒死扑之?雁乡纵使年少,但也懂得其中道理。

顾微澜只垂头看着手中草环,语气淡淡道:“我已报家仇,余生便都是山海阁的人,旁的任何心思都不会有。”

雁乡道:“你若真的心系山海阁,就不会这么久连个音信也无。”

顾微澜笑了笑,不予置评。

雁乡皱了皱眉,向他走了几步:“你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只是我能寻到你,师姐便也能寻到你。她不像我这样好说话,你是要继承山海阁的人,她若发现你心有所念,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顾微澜指间力气没了准头,一下将草茎扯断,他冷着脸抬头,整个人宛如笼在阴云之下,顷刻间就要劈下惊雷。

“你若敢跟钱不够多说一个字,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他方才还是温柔浅笑的样子,像只在林间悠然行走的雄鹿,无害又温驯。可只是片刻,那无害的表象剥落,便露出他真正的,属于山海阁银面罗刹的狰狞凶相来。

那山呼海啸一般用来的血腥杀气,叫雁乡压抑地喘不过气来,小脸都白了。他到底年纪小,经顾微澜这样一唬就紧张得不行,环抱在胸前的长剑被五指紧紧捏着,骨节都像是要破出肌肤一般。

“你放心,我不同她说。”雁乡艰难地从嗓子眼里逼出一句话。

送走雁乡,顾微澜拄着拐杖缓慢地走回小院。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父女俩的谈话。

“爹啊,我今天去镇上找你,瞧人家在玩虫子,好多人看呢!”

“虫子?斗蛐蛐吧?”

“不知道呀,我看桌上好多钱,玩虫子也能赚钱吗?这种虫子草丛里好多哩!”

“这地方哪能出好蛐蛐?”左二像是个懂经人,言语里分外看不上本地蛐蛐,“好蛐蛐都在北边呢,头圆、牙大,身子宽,腿更是长而有力,叫起来也是又亮又响。南方的叫什么斗蛐蛐啊,不过闹着玩罢了。”

“闹着玩就闹着玩呗,有钱就好。”

左二被她回得一噎,不是很理解地道:“你怎么忽然钻钱眼里了?”

只听左云珠长长叹了口气,一副大人样:“小黑爱吃蜜饯,没钱怎么养他呀!”

顾微澜:“……”

他什么时候爱吃蜜饯了?而且听丫头这语气,怎么感觉她像是把自己当小白那么养了?这蜜饯难不成是给他准备的饲料吗?

“这样啊……”

顾微澜本以为左二不会理睬小丫头的胡言乱语,随意应付着听听便罢了,想不到他竟十分认真地沉吟起来。

“咱们家买蜜饯的钱还是能有的,你不用担心这个。”

怎么?还真打算用蜜饯养他呀?

顾微澜唇角抑制不住地上翘,听两父女还要说下去,觉着自己也该现身了,便轻咳一声以示存在。

左二与左云珠一个坐在床沿,一个趴在床上,听到动静齐齐收住声音,双双回头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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