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三谨/冷酷侯爷俏郎君(72)+番外

“姑姑,我头发也很软。”白涟本来在玩齐暮紫给他的首饰,突然抬头插了句。

齐暮紫笑眯眯道:“小涟像娘。”

我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用脚趾想都能想到她口中的“娘”是指谁!

白涟皱了皱眉:“娘的头发才不软!”

“怎么会呢,明明……”齐暮紫还要说什么,我急忙打断她。

“时间差不多了,暮紫,你为小涟换下衣服吧!”别继续探讨下去了,不然齐方朔知道了又要罚我。想到上次他是怎么罚我的,我还心有余悸呢!

齐暮紫也没再继续深究下去,点点头,牵着白涟的小手往屏风后走。

侍女为我将发冠戴好后,还拿铜镜让我照了照。

齐暮紫给我选了一副青玉冠,看着就价值不菲,瞬间让我这颗脑袋都沾光不少。

忽听帐外有人好像在说下雪了,我将铜镜放下,起身往帐外走去。

掀帘一看,整个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天际飘着鹅毛大雪,让人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这么冷的天,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我走出一段路,仰头望天,长长叹了口气,雾气蒙在脸上,再慢慢消散。

我这儿正伤感呢,忽地一件厚重的皮毛大氅兜头罩脸就朝我袭来,顷刻将我裹成了粽子。

齐方朔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满脸不认同地看着我:“怎么穿这样少就出来了?生病了可怎么办?”

周身暖洋洋的,齐方朔残留的体温迅速驱散了严寒。

我笑道:“就站了一会儿,哪有这么容易生病。侯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雪太大,夏王见大家都没心情打猎,便提前回来了。”

我与他慢慢往营帐方向走着:“暮紫还在,这会儿正在给小涟换衣服。”

齐方朔方才已经看到我身上穿着,此时由衷赞道:“你穿这身很不错。”

我将脸埋进毛领里,小声道:“都是侯爷眼光好。”

走着走着,我越走越慢,最终顿住脚步,惴惴不安地对齐方朔道:“我今天做了一件错事,侯爷你知道了能不能别生气?”

齐方朔也停下来看向我:“什么事?”

看样子他这是要先听是什么事再选择要不要生我气了。

我心中哀叹,无可奈何下,只有将今日带着白涟在营地里瞎逛结果遇到甲巳,与他如何对峙、如何动手,段涅又是怎么出面解围的前因后果全说给了他听。

他听完了,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我让你不可乱跑,你都当耳旁风了?”

我垂下头,不敢狡辩:“我知错了……”

今日只要出一丝一毫的偏差,后果都不堪设想。是我考虑不周,被他责骂也是应该。

“你啊……”他牵过我的手,领着我缓缓向前,语气颇为复杂地道,“真想用链子将你一辈子绑在身边。”

第五十三章

白涟的衣服和我差不多款式,就是小上几号,衣摆上也有同样的飞燕刺绣。他白日里受了惊吓,见到齐方朔就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委屈又可怜,撒娇撒的比女娃娃还顺手。

齐暮紫知道狩猎提前结束,与兄长说了几句话便赶回嵬地营帐去了。

她走后,“父亲,大兔子死了……”白涟提起那只惨死的雪兔,眼圈一下通红,“都是因为我。”他含着细细的哭腔道。

他没跟我哭诉,没跟阿骨娜哭诉,连齐暮紫也没哭诉,原来是一直忍着等齐方朔回来好找他哭。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齐方朔抱着他,轻拍他的背脊:“不是因为你。我已听你爹爹说了,别人的错,不要总是往自己身上揽。你今后是要继承燕穆侯爵位的,怎能因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说是这么说,但还是一个劲儿的安抚他。

齐方朔之前还让我不要太宠白涟,现在却像完全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再没将他放下,这一抱就抱到了晚宴时分。

夏王举办的晚宴,自然是无比隆重的。设在整个营地最大的帐篷内,宽敞地能在里面来回翻跟头。

我们到的时候,不算晚也不算早,叩拜了夏王,侍从便引着我们仨坐到了靠左第三个席位。头两个分别是段姽、段涅两位皇子的位置。

之前只在人群中远远见过夏王,看不真切,今日如此近的距离,终于叫我看仔细了对方的容貌。

夏王与我想的差不多,一副被酒色耗光了身体的模样,双目浑浊,容色憔悴枯槁而不自知。这个男人仅有的一点智慧,恐怕都用在铲除那些他以为的、会威胁他地位的人事物上了吧。

除了宋甫和三位皇子没来,其他诸侯都到齐了。东儒伯吕蒿正坐在我的对面,一脸谨小慎微、畏畏缩缩,果然很有传闻中糊涂蛋的样子。

鄂候年幼,他身边跟着一位不知是客卿还是侍从的男人,专门照顾着他吃食,乍看上去倒是与我和白涟差不多。

等了片刻,段涅和段姽相携而来。段姽脸色还是不好,段涅抽空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冲齐方朔微微颔首。

夏王没多说什么,手一挥让他们落座。

嵬灵君与羌侯交头接耳,钟景侯自顾自发呆,汶侯牛迩显得有些心急,不时往门口方向看去。

段棋与宋甫迟迟不来,夏王的脸色也逐渐难看,偏偏还有段姽这种煽风点火的存在。

他瞧着漫不经心,其实一字一句都戳在夏王逆鳞上:“三皇兄这架子可真越来越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伤在身的是他呢。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哦不,等他们两个,厉害厉害啊。”

牛迩汗都出来了,不停抹额头:“也许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耽搁了,陛下再等等,应该马上就到了!”

嵬灵君与羌侯说着话忽然就大大叹了口气,众人一下都看向他。

夏王没好气地问:“顾嗣,你叹什么气?”

嵬灵君拱手,恭敬道:“我在与羌侯感慨,现在这世道,竟然有老子等儿子这种事了,有人还觉得理所当然,这在以前可是不孝的表现啊。”

我在心中为他鼓掌,干的不错啊!

拿孝道做文章,夏王立时阴沉了脸,手一挥,也不打算继续等下去了:“开席!”

而说巧不巧,段棋和宋甫两人就像踩着点般,在这时走了进来。

他们一进来就跪下称罪,说本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没想到走到半路与一辎重车狭路相逢,躲避之时车上麻袋倒了下来,溅起了地上的污泥浊水,将他二人搞得狼狈不堪。因为实在不想以这副面貌面圣,他们只得返回更换衣物。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近的直面宋甫,如果不是花白的鬓角,很难想象他已是年近古稀,看起来身型精瘦,双目也非常有神。

这就是……我的杀父仇人!

我紧握的拳头不住颤抖,视线难以控制地盯在他身上,简直想要扑上去摇晃着他的衣襟追问还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那个姓白的门客,记不记得他的妻儿。

但我又知道,他必定是不记得的。

上一篇:月落乌啼 下一篇:将军的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