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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15)+番外

而且平西正王妃是他的堂姐,就乔儿一根独苗,怎么舍得。

再说,乔儿是他的难得的开心果啊。

楚平嬉皮笑脸地解释:“舍得!这孩子就是缺磨练,调远点下猛药才有用!”

他凝神想了想,又上下打量了二表哥的神态,淡淡道:“你当寡人那么好蒙骗的吗,场面话你就少在寡人面前扯了”

少来了,这番话假得他耳朵都发酸。

果然楚平脸一耷,见瞒也瞒不过,尴尬地看了眼太子,发现太子今日出奇的平和,平日在朝堂上让人无法直视的眼此时也是垂着,似乎在专注那盘棋。

于是楚平这才焦急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道:“说来惭愧……乔儿,乔儿那个傻孩子——”

稍稍离开靠背,他嗯了声,催促。

“乔儿迷上了寻南馆里的一个小倌,整个人都跟中了毒一样,家也不回了一离开刑部就往寻南馆里钻,府里怎么劝都不行,婉蓉都被那孽子气病了,现在他在府里养着病呢”楚平苦着脸诉说。

手一顿,他双眼睁大,“什么?寻南馆?”

楚平更加苦恼了:“是啊,就是那间小倌馆,就在莲香院旁边。”

莲香院,京城最大的温柔乡,他当然知道。

只是……乔儿怎么会迷恋男人?

“你怎么不拦着他去?”听见那个名字,他略微的不舒服起来。

楚烈也在听见那个名字的时候抬起了头,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

楚平道:“乔儿现在在刑部,臣怎么可能不让他去?可他一到回来的时间就溜走了,唉唉,臣都去那寻南馆抓了好几次人了,脸都丢得干干净净了。”

“办法多的是,何必把乔儿送走”他责备道:“你就那么点手段?况且,小孩子贪新鲜一头热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当年你还不是为了莲香院里的那什么——”

“紫凝”提起旧事,楚平讪讪提醒。

他淡淡道:“对,你当年还不是为了那紫凝如痴如狂非她不娶?不也是一头热而已,过了就过了——乔儿那事,让人把那小倌弄走就好,安置得远点,时间一长谁会记得。”

楚平连连称是,可还是为难道:“可陛下,臣觉得……乔儿这回认真的很,那股劲头把他两哥哥都吓住了,把那小倌安置走臣不是没想过,只怕纸包不住火到时候反而弄得父子成仇……”

“那你就看着乔儿走入歧途?”提高音量,他恼道:“那种误人子弟地方早就该封的,伤风败俗,真真不成体统!”

楚平也点头,奇道:“是啊,那小馆臣也是见过的,长得平凡又无趣,一点也不出挑,如果是像当年的永宁——”

他脸色徒变,心像被抽了一巴掌似得,控制不住地狠狠把棋子重重拍在了棋盘上,厉声道:“住嘴!”

顿时那些黑白棋子都散乱在一起,楚烈也猛地抬起头,嘴唇一动,瞳孔颜色一深。

楚平一愣,想起自己一时口快犯了忌讳,立马跪下,一掌就拍在了自己脸上:“微臣该死!”

楚平手上戴满了戒指,这一卯足劲的巴掌让脸上立刻刮出了几条血痕,衬着那金气十足的衣服,说不出的凄惨。

他瞧着那几条血痕,怒气消了一半,但一股郁乏就卡在胸腹间,彷徨无措的飘,憋得他喘不过起来,楚烈已经离开了座位,厚实的手学着太医教的那样在给他在背上顺气,异常温和:“父皇,吐气,别憋着,慢慢来——儿臣在呢”

后背的手有很舒服的温度,似乎可以透过龙袍传到身上,他试着深呼了几口气,这才颤颤开口:“别跪了,退下吧”

楚平喏道:“微臣告退”

二表哥与他一同长大的,自然知道什么是他最大的忌讳。

那个名字,提不得,真提不得。

第19章 万岁第十八声

二表哥与他一同长大的,自然知道什么是他最大的忌讳。

那个名字,提不得,真提不得。

楚烈有节奏地为他顺着气,感觉到他气息平稳后,才道:“父皇,要再来一局吗?”

好好的一盘棋,就这么被毁了,难得一次他有胜算……

太子下棋如人,步步为营,狠打狠扎,偏偏攻势又不急躁,他这孩子,最喜欢的招数就是撒网一样去吞噬包围敌人,慢慢蚕食。

就像那个还被困在京城的楚王。

青年正静心等着他开口。

“再来一局吧”他重新把背部靠回软垫子上,肩部放松着,摆开棋局。

两人都不吭声,你一子我一子的把棋盘占了大半,楚烈捏着棋子,边下边道:“父皇,其实乔弟的事,您大可不必担心。”

“……”

楚烈继续不温不火平静道:“庆国南风盛行,本也不是大事,儿臣倒觉得乔弟若是真的喜欢那人,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父皇不是也说过吗,千金难求一片真心,如果那人是骗乔弟的,那正好给乔弟一个教训。”

呆呆的没把子放下去,他对儿子下面的利弊分析完全没听进脑子,思绪停留在开头那惊天霹雳的话上。

什么……叫南风盛行?什么叫也不是大事?

“胡说,这种事哪有可能盛行!”

欺他现在少出宫么?小倌馆什么的他也是去过的,那里面的男子不似男子,一个个涂脂抹粉的,说话声音也是细声细气惹人发抖,这种事怎么可能盛行的起来?

青年一脸轻松,英俊深刻的脸依旧是陈述事实的表情:“朝中大臣府里养娈童的,多的是,哦,父皇你还记得龙渊阁的大学士陈正寿吗?”

“自然记得。”老古板一个嘛。

楚烈微微一笑,道:“据儿臣所知,陈学士府中光娈童就养了七个,果真人不可貌相。”

他老脸抽动,什么时候……断袖之风已经吹便神州大地了?还在他眼皮下遍地开花了?

“不成体统,都是乱来胡闹————简直是败坏风气!”

继续不可理解的怒着,忽然一个想法唰的闪进脑子里,他冷吸一口气,看向自己思想开放的儿子。

难得见儿子为什么事说好话,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他继续冷气连连,声调都古怪降了八度:“皇儿……”

楚烈眼里藏着幽光,看着他。

“皇儿你迟迟不肯娶妻,难道也——”下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了,真是不吉利,祖宗的脸那是万万丢不得的。

楚烈咳了声,屏息半刻,脸色有些怪异,缓缓道:“父皇多虑了。”

他慢吞吞的,拖长尾音嗯了声。

“儿臣只是觉得,拘泥于那么多东西只会更累而已,民风开放点,也不算坏事。”

他对断袖一事似懂非懂,但太子的一番话再如何有理有据,也改变不了他的立场。

那种颠倒阴阳的风月场所,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能一把火,把那里面的污秽肮脏全烧个光。

十六年前,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一把火,烧平了当时京城最大的男馆。

可烧了又如何,人不是野草,不会春风吹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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