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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恶犬(80)+番外

我的未来,我想要我的未来。

我不信轮回,也不信有下辈子,所以在我活着的几十年里只有我自己能对自己负责。

后来我成为家里唯一幸存下来的入,我卖了祖屋和房产,然后用这一笔钱为自己换了新的身份,这事着起来麻烦,其期瞄简单,没用多久找改头换面了,身家清白,查不出半点破缠。

我对自己能力很有信心。

去到京域的第三天我遇到了谢启,那个时候我正在找可以与我分摊房钱的人那间适合读书的院子太大了,而且昂责,而以后需要打点的地方处处都是。

我一眼相中了他,他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出生,涉世未深,神态天真,什么情绪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我拿出温柔又和善的笑容:“若兄台不嫌弃,就与我合租吧?今日我正是来退房的。”

“可…”他面有难色,似是犹豫。

我继续鼓动“兄台可以跟我去看一看那里环境清净,正适读书。”

他长得真是漂亮,眉目清秀,眼透彻似水,找喜欢着他稚气的脸。

他有些忐忑的跟在我身后,问我的名字,我在前头引路,微微回头,“我姓秦,单名一个敛字,家在柳州,为赶考而来。”

我说起谎话来可以把自己骗到,贝鬼骗鬼,贝人唬人,更不用说眼前这个人了。

他信我,而且信得一塌糊涂,我说什么他都听进心里,他把我当天对待了。

后来我知道他是喜欢找,所以敬我信我,把我当成要追随一辈子的信仰。

谢启家世好,就算考不上回去也可以衣食无忧的过究下辈子,天知道他是哪里来那么多激昂热血,真是书生意气。

他问找有什么理想,我顺着他的意思,对着他的口味,惺惺作态的:“自然是为国效力,希望天下太平了。”

有心不一定有力,我希望他是个绣花枕头,怀抱一腔热血的落榜,然后乖乖回府过自己的好日子,他一定不知道合上书外面世界是什么样子,不是每个人都有理想,都有原则,譬如我。

你笔下生花,能写锦绣文章那是你的本事,可世间上有这些本事的人比比皆是,他不知世事,不解贪婪,而人情冷暖本就最伤人。

他其实是没有必要去经历这些的。

偶尔我也会这样告诉自己,他只是个寻常的富家子弟而已,与我以往所遇,不过多些热忱,多些天真而已,而这些东西往往是最容易被磨损的,大概很快,如果他真的入朝,很快他就会变得与我一样。

就算有好的出生,天生高人一等勋晌,终究走的也是这条路。

我们住的院子明亮又通风,夏日的时候我们就将竹椅子搬到前院里着书,前院栽的花草是谢启花了不少钱买来的,其实他做事总是一板一眼,又不懂人情世故,于是总会花各种冤枉钱。

他真是被家里人宠坏了。

谢启花大价钱买回来的花草经不起风吹雨打,很快就奄奄一息垂死挣扎了,唯有院墙上的常青藤,不知从何而来,总之生来就霸道逼人,很快就占据了半壁江山,几乎布满整个院墙。

直到很多年后,我对夏日的印象都停留在那一汪翠绿之中。

不曾褪色过。

金榜题名的那个晚上,我们都喝了酒,我酒量其实很好,只是脸易红,着起来就像禁不起灌一样,而谢启与我刚刚相反,他特容易醉,但脸上偏又着不出来,凉席铺在前院里,我们就这样席地而坐,他亢奋而激昂,一遍一遍的述说自己的理想,我很迷恋他慷慨激昂的表情一一有些时候人的魅力来自于一些无法说明的东西,就像我明知他的话天真易碎,不堪一击,但还是忍不住的觉得喜欢。

我喜欢说这些话的他。

谢启仰头睡在地上,意识近无,对月喃喃道“阿敛,我觉得自己真的在做梦,我真的成功了,你看找真的做到了,我爹一定会将我引以为豪的…”

我弯腰着他,他唇色柔软,似有水色。

于我而言,他才是一个真正的梦。

我略略紧张,但还是忍不住的凑上前去亲吻了一下他,在这一懈间,我真是想死在这个美梦里了。

他喜欢的是我伪装出来的面目,我不敢对他坦露任何其他事,他一定没办法接受找这样的人。

我不想在他心里面变得面目不堪,可有什么办法呢,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天性已定路已选好,我没有退路。

我不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他浑浑噩噩不知朝中党派之间的微妙关系,我总是怕他得罪人做错事,只能在暗地里住他一臂之力,他怨我不再理他,我的确是不敢面对他,他和我的过去一样,都是我心头最软弱的一部分。

很多次我想告诉他,全部的,坦白的,将自己所有的东西摊开了告诉他,我快要忍耐不任了。

但每每着到他的眼晴,我就没法再说出任何话来。

他把我当做了要追随的信仰。

后来我继续走我的路,他身边也有了人,我很多次想将那个人置干死地再狠狠折磨一番,可还是心软了,我能心软的地方不多,却总是给了他。

他有人陪伴,我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我本一无所有,孤注一掷也算潇洒。

我觉得这样的结局才配得起我的付出,没什么什么好后悔的。

输赢人生常态,既然我敢赌,就敢输,兵败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我也不觉的伤感,一个人又回到了京城一一他们没猜到我敢回来。

我只是想回来着着,我回到了十几年前我和谢启居住过的那间院子,这里是我的产业,但我也很久没来过了,常青藤不光爬满了所有墙面,还覆盖到了屋顶之上,绿得崭新耀眼,这里跟从前一模一样,屋里的摆设用具也还在,只是蒙尘而已。

我搬了个竹凳子,随手抽了本书放到膝上,不远处青藤嫩叶在风中翻腾起浅绿的浪,我有点茫然,为什么要回来,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人可以给我答案。

我翻开书册,里头夹着一片树叶,形状漂亮,薄得像蝉的双翅,我没有在书里放这些的习惯,我想到这忍不住微笑起来,小心的将它捏起,十年前它只是一片平常无比的树叶,现在却美得像个艺术品,经络很分明,像有生俞一样展现在我眼前,比我在宫中着到过的任何一样宝物都要精美神奇。

造物者真的是很奇妙,伟大而奇妙,只是一片小小的树叶,就可以让人显得渺小。

我倾前去小心翼翼的嗅了嗅那叶子那里面有股很浓很浓的春意。

我想起很多事,大多是过去的一些琐碎回忆,我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非常喜欢追着大哥跑,他从小憨厚,总是爱假装摔跤的让着找。

读书的时候谢启总是喜欢坐我右手边,他说这样可以随时替我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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