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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恶犬(63)+番外

三日后,樊林垂头丧气的对他说道,京城招兵那儿,全部拒绝了他。

谢启当时坐在樊家小院里头,言辞陈恳的:“没有想办法吗?”

青年用墨一样的黑深的眼瞳看着他,闷闷不乐:“没用,不知道为什么。”

再怎么想办法,也是不可能成功的,谢启想着要是以后青年知道了这些都出自于他手,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大概连朋友都没法做了吧。

罢了,这不是他第一次欺骗青年,如果一切顺利,这就将是最后一个谎言。

“不急,慢慢来,这次招不到,就下次再试试。”

谢启觉得应该亲自上门去感谢一番兵部的方大人,说来正巧,他的轿子刚刚停下,就见到方大人出府,方大人见到谢启,脸上不掩惊色。

“方大人要是不嫌弃,谢某这次做东……”谢启说明来意。

方大人于是笑道:“刚好,刚好了,谢大人来得巧,我正要去观月楼呢,谢大人要是觉得行,就与我一起去吧,都是同僚。”

谢启点头称好,“方大人,前几天的事劳烦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谢大人不必挂心。”

方大人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笑容,谢启略觉反感,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来反感别人呢?

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罢了。

在观月楼前又陆陆续续的碰到许多同僚,大家见到谢启与方大人一路前来,皆稀奇问方大人有何办法请来谢尚书,方大人微笑回应:“路上恰好碰到的,恰好碰到而已。”

谢启打完招呼,就重新陷入少言寡语的状态中,随着前面的人上了楼,走进一间雅庭,庭中摆有几张大圆桌,上头已摆好了餐具还有数碟精致糕点,人还未到齐,许多席位都是空着的,但主位上早已有人了。

众人朝秦敛鞠躬做了大礼请安,秦敛今日一身白色锦袍,俊美依旧,眸色分明,眉目如画,甚至比往日还要平易近人了许多,“不是在宫中,大家无需拘礼,随意坐。”

视线落在了掩藏在众人后头的人身上,端着茶杯的手暗中用力一下,秦敛指了指身旁那个空着的席位,道:“之承,你难得来一次,就坐这儿吧。”

逃不开躲不掉的语气,谢启故作看不见周围同僚艳羡的视线,视死忽如归的眨眨眼,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第49章 吠吼第四十六声

逃不开躲不掉的语气,谢启故作看不见周围同僚艳羡的视线,视死忽如归的眨眨眼,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谢启心里头是还记着上次金殿上秦敛的落井下石,自然摆不出好脸色,也不主动搭话,全是秦敛问一句,他才含糊应答。他越是不配合,秦敛的脾气就越是好上几分,恍若毫无心机的寻常读书人。

秦敛嘴角一弯,主动为谢启倒上一杯茶,“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平日这些你都不爱露脸的。”

“碰巧遇到。”

他的回答简明扼要,秦敛非但不识相,薄薄的嘴角又勾起,继续闲聊道:“是么,那看来我还是沾了方大人的运气了。”

“……”谢启垂眸饮茶,浑身戒备,置若罔闻。

对方徐徐玩弄着筷子,以其他人听不到的音量缓缓道:“你还在生我气?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谢启一眼就瞪了过去。

秦敛平素面若冰霜,但一旦微笑起来就冰雪消融,有种让人难以抵抗的鲜明冲击感,男人不疾不徐的述说着,仿似自己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一放:“我这是给他机会,只是他自己不会把把握而已,之承,你难道就看不出么?”

“哦,那还真是多谢了。”他脸皮笑笑,但笑意只停留在皮上,始终未达无光的眼眸,“我替他给你道谢,行了吧?”

能将黑白颠倒,能把人卖了还让人替自己数银子,说到底,谢启已经不信秦敛了。

或许,秦敛之于他,就是他之于樊林。

秦敛口中的借口,无论是什么借口他都懒得理会了,再动听悱恻他也不会动心。

好好的一个人,被人蒙在鼓里十数年,不见天日的——即便可能真的,这样可能可以救人一命,可出来之后就再也见不得黑了,一丁点也不想见了。

“罢了,不说这些了。”菜陆续上上来,秦敛夹了一筷子进谢启碗中,避开刚刚的话题,闲聊起这些菜色。在这方面上秦敛像个真名士,无论是诗词书画还是各地轶事风土人情皆可侃侃而谈,谢启也不晓得秦敛那么忙的一个人,是怎么知道每道菜后头的工序和故事的。

谢启其实对这些趣事最无抵抗力,爱听的不得了,无奈又不能显出想听的表情,唯有一边竖起耳朵一边埋头吃菜,秦敛像是明白他所有的爱好趣味,讲到趣味正浓的时候,又慢悠悠的将人胃口吊高。

谢启忍住抬眼催促的欲望,心里陡地闷闷,用筷子用力戳了几下米饭。

秦敛把桌上气氛把握的很到位,庭中正是一副和乐融融的大好景象,谢启就奇了,他怎么不知道这帮在朝堂上相互冷漠的同僚们一下朝就好成这样了。

他不参合,只顾给自己舀了碗汤羹,慢慢抿了一口,觉得这汤羹味道鲜美,但又吃不出是什么做的,正在细品,身旁的人又倾身了过来,微笑道:“之承猜猜,这是什么肉制成的。”

谢启目光徐徐的将视线移到碗中,随口道:“什么肉?鱼肉?”

那边的人体贴解答:“相去不远了,再猜猜。”

谢启就不配合了,哼了一声不去搭理秦敛,秦敛压低声量,笑意浓浓的:“是蛇羹。”

谢启猛呛一声,鸡皮直起,巨咳不止,连忙把那碗推得远远的,一旦咳起来就很难止住,秦敛轻拍谢启颤动的背脊,对席上其他人道歉道:“诸位慢慢吃,我先带谢大人出去一下。”

谢启咳到天混地乱,被秦敛拉了出雅间外,喝了几杯凉茶,顺了半天气才把喉管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他眼眶发红,眼泪都被咳出来了,气得声音沙哑:“你——你混账!”

秦敛满脸的无辜,真诚笑道:“我又怎么了呢?”

天知道他最讨厌蛇,一想到那种无骨阴毒的动物成了食物进肚,谢启就恨不得扣喉把自己的胃掏空,忍住反胃的冲动,谢启一脸懊恼,今天真是出门不顺,倒了血霉了!

秦敛见谢启气的不轻,弯腰在谢启耳边又道:“那不是蛇羹,里头是鱼做成的,不过这鱼与我们平常吃的有些不同,是从极远的地方运来的,口味自然特殊,好了好了,别气了,喝口茶。”

谢启愤恨死瞪着秦敛,脸冷得像冰:“把我玩的团团转,有意思吗?”

“你又不喜在那儿,我现在带你走,不好么?”

这样说来,倒是他自己小气不懂别人好心了,谢启警告自己不必是动气的,纯当是逃离的代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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