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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恶犬(52)+番外

如果命运也能如此听话乖巧的呆在人的手心里就好了。

张公公见谢启跪着接了圣旨,却没开口谢恩,只是脸色冷凝,骇人的很。

张公公以为对方是不愿意回去,便忍着不耐,劝道:“谢大人,敏王作乱后余党仍在,如今正是庆国危难之时,您向来忠心怎么忍心这个时候……”

“好,明天就启程。”谢启爽快的应了下来。

张公公哽了一下,把肚中其他的威逼利诱咽了回去。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向家父告别,张公公请自便。”

对不相干的人,他一向不会做过多的解释,世人误他骂他弃他,皆是别人的事,与自己丝毫不相干,但同样的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樊家落难之际自己还理所当然的偏安一旁。

樊林现在生死不明,就算被骂螳臂当车,他还是必须要去京城帮青年一把。

是不是能陪他一辈子,是不是能当枕边人,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谢启去向谢老爷说明情况,谢老爷其实从那顶官轿停到谢府前的那一刻起,就晓得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该来的怎么都要来,谁也挡不住,谢老爷心中是不舍,但也要挤出几分豁达的表情来,将儿子翻来覆去的捏拍了一顿。

“去吧,我儿子是做大事情的人。”谢老爷这样安慰着老小。

谢启最近太过直肠子了,恨不得将心里所有事都毫不隐瞒的告诉亲爹,张开就来一句:“爹,我这不是去做大事,我有朋友遭难了,我得去帮忙。”

谢老爷忍无可忍,觉得自己这把年纪也实在无需再忍了,于是用手指狠狠戳了把儿子高挺的鼻梁,往死里戳:“朋友朋友,有朋友就忘爹是不是啊?爹就比不上你那什么朋友,什么朋友啊!就当爹不知道是不是,八成就是你那相好!不孝子!”

谢启捂着鼻梁哀号几声,踉跄逃出院,随意捡了几件衣裳,轻装上阵第二天就随张公公启程回京了。

谢启心里整理着从楚湘那里得回来的消息,其实静下心想想的话,樊林性命应该无忧,因为樊老将军已经去了,如果真的来个一棒子打死,面子上说不过去。

不像是秦敛的做事风格。

那个人最善就是无声无息将人逼死,别说樊林那个二楞子,就是整个朝野也找不出能与秦敛相当的人。

虽然是这样推测的,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唯一对京城状况有所了解的张公公对自己似乎又有些不待见,谢启本来最讨厌听太监声,像猫爪子刮盘子似的,尖得他心神不宁的,可现在有求于别人,只好拉下脸去旁推侧引。

“谢大人啊,您这么心急做什么,等回了京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张公公慢吞吞白了谢启一眼道:“外头出了什么事咱家这个一直呆在宫里的人,怎么会知道呢,谢大人这可问错人了啊。”

谢启努力半天,他对着囚犯是有法子,但对着这个太监真是半点力也使不出来,最后自己倒是鸡皮起了满身,栽在船厢里不起来了。

为什么速度会那么慢呢,谢启对着小窗外的海景发呆,当初回乡的时候只觉得太快了,太快了,盼着风斜着吹倒着吹,现在整个人却似麻木一般,连过了多少时间心里都没底。

他扪心自问现在没什么能力本事去抵抗秦敛,只要秦敛不去动樊林,一切都好说。

谢启不去做最坏的打算,这会提前就让他败阵下来。

一路飞驰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口,谢启随张公公入殿拜见皇上,一路逆风而行,谢启不由埋低了头以避寒风。

在离大殿不远的地方,前方的张公公忽的恭敬喜叫了一声:“奴才见过秦相。”

狗腿到让人牙酸的语调让谢启猛然抬头,华灯初上间,就见从殿前高耸的玉阶间正站着一人,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外披大红金丝斗篷,正是一年多未见的秦敛。

秦敛的目光灼灼的落在谢启脸上,一步一步下了玉阶,注视了谢启半晌,才露出微笑:“谢尚书,你终于回来了。”

第41章 吠吼第三十八声

秦敛的目光灼灼的落在谢启脸上,一步一步下了玉阶,注视了谢启半晌,才露出微笑:“谢尚书,你终于回来了。”

谢启拱手,脸色并未露出其他神色,仿佛早就预料到秦敛会在这里,淡淡问道:“秦大人,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是想提早为谢大人接风洗尘,不知谢尚书肯不肯赏这个脸。”

面前的温软轻语就是自己如今的第一仗,谢启这样警告自己,他不能退缩。

“好。”谢启于是爽快的应了下来。

秦敛露出些微的惊讶,偏头想了想,“那待你见完圣上,便去观月楼可好?我在那儿等你。”

谢启稍微点头,然后不再多言,目不斜视的跟着张公公离开了。

观月楼是京城有名的茶楼,楼有十丈之高,可俯瞰整个京城夜景,加之环境幽静,正是京城名士平日最爱去的地方。

秦敛独坐在观月楼最高一层的包间里,这儿视野开阔,抬眼便能见到夜中疏星点点,他盘腿坐着,一丝不苟的遵循着茶经里的步骤,从洗净了茶具到生火煮茶,全是一人为之丝毫不嫌麻烦。

待到茶叶快尽展时走廊外才传来动静,脚步声由远而近停在了包房之外。

秦敛放下手中茶具,向外头说:“我在这。”

帘子立刻就被撩开了,逆风走进来的人衣袍飞扬着,面冷似冰,眼角有股寒锐之气,硬生生将原本俊美风流的面容整成了生人勿近的冷样。

秦敛见谢启一身素袍,外头竟连件披的衣物也没有,就这样大步,从容的往塌上一坐,端起一杯没有完全泡好的茶,牛饮而下。

谢启用两手捧着热茶,试图将里里外外的寒气都驱赶走,茶气很香,特别是在这样的夜里。

秦敛起身,体贴的在空杯中又倒满了茶。

谢启又饮了一杯,这才缓过气来,沙哑道:“敏王作乱,林毕樊三家为其党羽同盟,原当抄家并诛三族,现念樊家历代忠良世受国恩,从轻发落……”谢启顿了顿,续念道:“现念樊家子息单薄,将原建武将军降为护城校尉,以示皇恩浩荡。”

秦敛往煮茶的风炉下加了些碳,让快熄灭的火又烧了起来,“是啊,皇恩浩荡,敏王作乱已经是小半年前的事了。”

谢启猛的放下茶杯:“这就是你说的——将樊家挫骨扬灰?”

“他们自己犯的事,又怎么可以赖我呢?”秦敛看着对方被茶气熏红的脸,觉得这像足了美玉生晕,煞是好看,含笑道:“喝急了些是吧,茶还有些烫。”

“你……”谢启微微一动。

“我还替樊家那小子保住一条命,一个职位,我知道你喜欢那小子。”秦敛的身子倾前了些,轻轻的:“免得你回来又伤心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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