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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恶犬(37)+番外

“我走了你怎么回去啊?”

樊林的表情虽然看不清楚,但光听口气就是一副很火大的样子,上前用力拖住他的手臂,往前狠狠拉了一把,谢启吃痛,就步伐不稳的跟着往前晃了几步。

“那个湘王名声很不好,你跟他混在一起做什么啊。”

又是这种口气,若是以前他或许还觉得贴心受用,想着自己还是被关心注意着的,可如今这种情况又算什么呢?

不是说了要对秦敛一网情深下去的吗,还管他做什么。

顺带的东西肯定都是廉价的,肯定都是,绝对不会有例外的。

谢启不得不调整了一下呼吸,控制住恼火,“樊将军多虑了,说名声,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带坏你。”这话说的毫不犹豫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考虑就脱口而出似的。

谢启愕然,他都三十岁的人了,如今才被人用交友不慎这个借口来指责,是不是太姗姗来迟了些呢?

因为没法挣脱开来,谢启便放弃了挣扎,反正樊林的马就在前面不远处,很快就可以摆脱掉。

“樊将军说笑了,我与湘王之间不存在谁带坏谁的问题,而且再怎么说,湘王他是我好友,你这样说,太失礼点吧。”

樊林瞪大眼,不可思议道:“是你好友?”

那火焰般的视线,差点在他脸皮上烧出两个窟窿,谢启状似很随意的嗯了声,“是啊,我与湘王投契的很,十分之相见恨晚。”

“今天房间那个人是他介绍给你的?朋友———我看是拉皮条的吧?”

怒咆声一阵阵的袭来,谢启晕头转向的抬眸,对上青年的眼,这是一张足以让他沈醉的面容,比起小书生精致的脸,他还是觉得樊林好看太多了,无论哪个角度都很好,有时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微笑。

要割舍是很痛的,特别是对着自己如此喜爱的人。

有时他也会怀疑自己到底看上樊林哪一点,相貌的话,从来都不是他惯有偏好的那种,没有细腰,没有温雅的性格,性子不好就算了,能力也不出挑。

跟之前那个他迷恋过的人相比,眼前的人真是没有太多可以拿出手的东西。

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让自己念念不舍呢?谢启认真沉默下来思考了这个问题,未果。

就算谢启没有回答,樊林还是在一边犹自不停的发飙着,猛的把自己的马拉了过来,马通人性,大概也觉得不服气,就冲青年嘶叫了几声。

“对不起。”

青年咬紧了自己的下唇,处处透着股可怜劲。

谢启咽了咽口水,他好像从樊林这里,已经得到了很多次道歉了,每听到对不起之类的话,左胸就难以忍受的作痛。

好像就是被人礼貌的扇了一巴掌,因为别人是谦谦有礼的,所以自己也要做出大度的样子,连痛都要小心遮住,就怕万一露出一点不满就会被归到小气这个范畴里。

“回去吧,天都凉了。”他笑了笑。

因为是两人共骑一匹,不可避免的他的后背就靠在对方的怀里,这马似乎性子很烈,不习惯又有人坐了上来,便在原地愤怒的后踢起来,谢启哪里见过如此悍烈的马,吓得手都僵了,幸好被后面的人稳稳固定住,这才没有掉下去。

“别怕别怕,这是野马,我刚驯服不久,还有点脾气。”

举鞭一挥,马似飞腾,谢启还没坐过这种速度的烈马,寒风刮在脸上,在紧张中就不由就扯紧了青年的衣袖。

路边景物迅速变化,等变成他熟悉的侍郎府的时候,他几乎全身的力气都耗在了紧绷下,百无一用是书生,原来真是太高估自己了,虽然最后是被樊林几乎以抱着的方式下马,可腿都是在暗暗打颤,弱鸡一样的动作,甚至把最后一点男子气概都给抖没了。

“谢启,我不该那么说你朋友,对不起啊。”

谢启偏头看去,心头微乱,就一时无法从樊林的脸上看出这话有几成真心,他没法从这张脸上找出端倪来,可能是关心则乱的缘故,他丰富的识人技巧总是在这些人面前变得一无是处。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冰凉凉的回了一句:“下次注意点就好了。”

樊林点点头,烦躁不安的牵着马,也没有走的意思,现在他这府邸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门前是全部装缮过的,门柱都是大红的吉利颜色,府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这些面子工程给了谢启无穷的底气和信心,以至面对青年黑漉漉的视线都可以平静回视。

樊林仰高了头,欣赏一样上下看了一遍,眸里难掩好奇,道:“你府上变得好热闹啊,我都快不认得了。”

“嗯,朋友来的话,太寒酸也不好,墙啊什么的都重新修了一次。”他用微微苦恼的语气说道:“以前的确是太不会做人了,朋友还是多点的好,你说是不是?”

他希望在樊林眼里,自己是过得比以前更好,就算樊林晚上不偷偷跑来,他府上也不会冷清。

青年的头顿了顿,慢慢在门前踱了一圈后,才叹息似的嗯了声:“是,修修也好。”

墙的确是重新修过了,可当初青年来他这里必钻的那个洞还是没让人补上,感觉一补上就什么痕迹都没了,谢启分析不太清楚楚自己这是什么心态。

如今光线是好,可照在青年的脸上,就莫名显得黯淡无光起来。

“谢启,我想呢……等从岭山回来后,就去边疆那里驻守几年,你觉得怎么样?”

樊林在小心翼翼地征求他的意见,谢启有些哭笑不得。

被当作了询问的对象,原来他们之间的牵绊原来还是在的,是类似朋友的立场。

他便正色道:“是好事,你就是缺乏磨炼最多就会纸上谈兵,哪个带兵打仗的人没受过苦?就算你爹,当年也是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才有今天的地位的,况且去了这些地方,就不要老想着自己原来的身份。”

大概是语气过于严苛了点,青年头垂的有些低,低声应道:“我知道。”

“这么重要的事,还是去和你爹商量吧。”

“可是去了大概就很难回京城了,回来也呆不了多久,除非有显赫的军功……可现在四海升平,哪有那么容易立功,到时候去了说不定十年八年都没法回来。”

“想建功立业只有这条路,除非你满意现在挂着的空名。”谢启眯眼道:“樊林,做什么事都要一步一步来,没有那么多一步登天的事,如果你自己又怕苦,那我奉劝你最好一开始就别打这个主意。”

青年的嘴角像是在笑一样微微颤动,可谢启知道那根本不是愉悦的表现,只听樊林低声说道:“我不是怕苦……只是去了就会很难回京城。”

谢启皱眉怔怔想了一会,忽然就明白过来青年到底在迟疑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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