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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恶犬(30)+番外

可人一寂寞起来,就什么都垮了。

理想,原则,目标之类的东西,听起来热血沸腾,可有时还抵不过情人送上的一杯热茶。

皇上在这日在金銮殿里下旨让樊小将军即日出发去岭山,谢启垂着眼帘,看着青年拖着一瘸一拐的脚,跪下谢恩,幸好青年虽然脚伤了,在那么多人面前还是挺直了腰的,没有让人觉得落魄狼狈。

谢启再瞧瞧秦敛,大概因为伤没有痊愈的关系,脸色还是不好,在皇上下旨的时候也顺势瞟了一眼樊林,之后就再也没有往青年那里看过一次。

按理说秦敛对樊林并没意思,他应该高兴的,事实上他也的却幸灾乐祸了一下,不过这种可怜的快感只维持了一丁点的时间就没了。

他其实对秦敛的轻视很不满意,自己在乎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原来什么都不是,连带着自己也被看轻了,真是太逊了点。

也好,樊林要去岭山训新兵,去的越远越好。

半完公事后他照旧又去酒馆小醉一把,说真的,楚湘这人还真不错,虽然为人是花心又随便了点,可难得的是愿意拿真心出来跟他谢启交朋友。

在酒馆里楚湘就开始打着酒嗝,用筷子指着楼下的人,猎艳的口吻:“兄弟,看本王等会出马,把那小书生手到擒来,你,学着点。”

谢启趴在桌面上笑,乐不可支:“好,你去,我学着。”

他还真学了几手,其实也不难,谢启厚着脸皮模仿了几招后,真的像楚湘说的那样,自己一下子似乎就所向披靡起来,这样子回乡后,就再也不担心没人愿意上他的床了。

在京城是套着一个面具,是不是回乡后又要套上另外一个呢,不过再怎么,也比现在的好。

从酒馆回府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没料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在他谢府门前等着。

小福大概是知道了他和樊林玩完了,心里替自己不值,于是连门都没替青年开。

托酒气的缘故,就算在这种四目相对下他也没有闪躲,直冷冷的视线就钉了过去。

“你……去喝酒了?”

他对樊林的语气感到很不耐烦,以前两人好的时候说话都不会是这种气氛,大大方方随意的很,现在青年句句话里都带着愧疚和不知所措,一副认定他谢启就是受害者的口气,需要怜悯和施舍一样。

“朋友有约,没办法,时候也不早了,樊小将军明早不是要出发了吗?”

青年就拖着不流畅的步子往他面前靠了几步,有点犹豫的样子,最后还是强憋笑问:“什么朋友啊?我认识吗?”

谢启闷笑了一声,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作祟,故意就要模糊过去:“刚认识不久的……还有事吗?”

樊林是不擅长隐忍委屈的人,被他故意这样一说,脸色都差了,又深呼了口气,才平静起来。

“我明天要走了,今天给你道个别,你……好好保重。”

谢启含糊嗯了声。

两人伫立在门外,影子都被月光拉扯扭曲在了一起,两人之前在床上打闹的时候都没那么亲密过。

“谢启,我还想再试试。”

忽然的一句话把他脑中酒气都给冲散了,谢启摸不着头脑的抬起头,他现在脑子反映慢的很,这话说一半不说一半的,弄得他心弦一动。

想试试,是指……想跟他试试在一起吗?试试一起把秦敛忘掉吗?

谢启握紧了拳头,微微发颤起来。

忘人这种事他最有经验了,樊林跟他在一起,一定可以把秦敛这块魔障给忘掉的,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四面八方的吹来,把身子都要吹涨了,飘飘然的。

“我想再试试,你说得对,我不能把自己看轻了……只要我出色点,他总会一天会对我另眼相看的,是吧?”

不设防的就被抽了一鞭子,全身血液都冻僵住了,不过很快又流通自如,青年英俊的脸上显出一种少年人才有的决绝,不达目的不死心的眼神热火滚滚,黑黝黝的眼瞳在这种坚定下就显得特别亮眼。

刚才膨胀起来的自信心噗的一声全被放跑了,因为心都被摔惯了所以也不会疼,就是有点干瘪瘪的。

只有傻瓜才有这样那样不靠谱的期待。

“这种事,跟我说不好吧。”

青年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咳了声,“是,我……我其实只想给你个交代,谢启……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

够了,别什么真心话都跟他说了,谢启现在觉得坦诚相待这四个字是多么的讽刺恶心,这种朋友他交不起,攀不起。

“樊将军想要怎么样的朋友?喝酒吃饭的?还是上床那种?”谢启嘲讽道,面色如常。

“你把话说那么难听做什么,我从没把你当成上床的玩伴!”

“既然不是床伴那当作什么?”谢启简直觉得自己像小心眼的寡妇,硬要跟人争个头破血流,讨个说法。

果然樊林一时语塞,急得额头青筋都出了:“是——”

谢启哈了一声,掷地有声地骂道:“朋友?你乖乖去跟秦相好好做朋友吧!你他妈不要说自己不就想跟秦敛上床!”

直白的话让青年脸颊一红,掩饰似的提高音量:“你别胡说!”

“我胡说什么?怎么了?这还玷污他了?”

人一旦刻薄起来,就停不住口一样,好歹他也是读圣贤书过来的,怎么可以那么失水准风度,谢启终于烦了,重推了把青年,“樊将军,让道,我要回府了。”

青年招架不住谢启难得的咄咄逼人,在失神间被一推,踉跄一倒。

谢启要关门的一瞬,听到门外的声音清晰传来,挡也挡不住地飘进耳朵里。

“谢启,他和你不一样。”

谢启听到樊林这样平静的说道,不似刚才的失措难堪,就是用平时的语气进行陈述,不是负起话,一听就是不折不扣的肺腑之言。

比争吵更让人气愤是这种无动于衷的语调,有争吵,还说明有谈有退的余地。

他这就失声笑了出来,是,是,秦敛不可玷污,说说也不行,他明白,一百个明白。

要做护神童子就自己去做个够,一辈子去吃斋念佛当童男吧。

一边恶毒的无声咒骂,一边却连走路回房间的力气都没了,侍郎府灯火不足,感觉就空荡荡的,不行,下次要跟小福说说,该铺张浪费的地方就必须浪费,一定要把房间弄得灯火通明才行。

不然会让他有种恐怖错觉,好像自己下辈子也会这样没完没了的过下去。

第24章 吠吼第二十二声

案子还是没有太多进展,谢启通过各种途径找来一些老资历的江湖人,希望从这里获得点蛛丝马迹,纯正的江湖高人居无定所,指不定今天在哪个峰搞论剑,明天就不知飘去哪里逍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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