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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恶犬(29)+番外

都过了那么久,才发现他脸上不对头,被忽视的感觉虽然难受,可一想到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谢启也只好逼着让自己释然,“不需要了,药膏我府上有很多。”

“不同的,这是我们祖传下来的,每回我爹抽完我,都是用这个。”毫不起眼的古朴小瓶子,看起来就是用了很多年的旧物,樊林煞有其事地带着讨好的口气对他解释:“外头药铺卖的都没有这好,你过来,我给你上。”

谢启挪不开身子,任青年修长粗糙的手指沾着药膏,在自己脸颊上滑动。

很是温柔的动作,他明明知道这就是青年对他所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体贴了,可被这样漆黑又深情的眼珠子盯着,还是有种忍不住要流泪的冲动。

肯为秦敛出生入死去灵山摘异宝,而给他的只是这瓶不知道用了多久的烂瓶子,早知道就狠心点拒绝就好了,那么丁点的体贴,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樊林,你听着……我不是在讲笑话,以后如果不是公事,就别来找我了,如果你还顾念一点旧情,就别把我牵扯到你们之间,我……最厌烦你们这种纠缠不清,做事不干不净的人。”

想要更多,更多的温柔,如果没法,他干脆所有都不要了。

第23章 吠吼第二十一声

湘王约他去南倌玩乐小聚,谢启欣然前往,两人性格虽南辕北辙,但出奇的聊得来,好吧,说他们臭味相投也行。

反正,有个能说话的朋友,已经是很好的事了。

“来啦?快坐快坐,今日本王给你找了个美人,就等你来尝鲜啦。”

湘王搂着怀里的少年,朝他招手,笑意盈盈的脸容光焕发,跟他这张被事务累到毫无血色的脸,对比堪称鲜明。

“美人……在哪里?”

谢启闷头给自己倒酒,扫视周围,湘王哈哈大笑:“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吗?”

接着财大气粗的拍拍手,然后那水晶制成的帘子慢慢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掀开了。

“怎么样?这个喜欢吧?”

谢启呛了声,问道:“会弹曲子吗?”

从帘里款款走出来的少年伏低身子,“会,不知爷想听什么呢?”

“那就先来首十面埋伏。”

湘王气得脸红,直拿脚蹬他椅子:“你是不是存心想倒本王胃口?本王好心好意给你物色人,你你你真不识好歹,快抱着人家回房间啊,本王银子都替你给了。”

谢启啊了声,银子都给了啊,于是只好道:“那就……再多弹几首好了。”

“喂喂谢启你……”

“我乏的很,要解困……”

没日没夜的去审问嫌疑犯,精神怎么可能好的起来,每日以刑部为家,都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回府睡过安稳觉了。

果然,忙碌是最好的情人,可以把你榨得干干净净,尸骨无存啊。

“算了,你们都下去,等会再来。”湘王挥手把伺候的人都叫下去,等房间清净后,才凑近小声道:“我说句实话,你那案子不好弄,实在不行……就糊弄一下算了,成无头案是最好不过的。”

“……”谢启抿了口酒,嗯了声。

过了会,湘王没等到回应,便拍他肩膀:“谢启,这事本王见得多,你听我话,不吃亏。”

喝了几杯酒,头脑就还清晰了点,谢启拾起筷子,发觉肚中空荡,便狼吞虎咽的把桌上的菜色狂扫一顿,含糊道:“我知道,这案子完后,我就打算辞官回乡了。”

湘王怔住,“你说什么?”

他吞下口中米饭,“辞官回乡,我折子都写好了。”

“你……傻了不成?等这案子完后?如果这案子你真结了,皇上必会给你加官的,你若那个时候辞官,两边都得罪,两手空空——谢启你想过没有,万一你惹到你惹不起的人怎么办?”

湘王看他神色顽固,便继续劝道:“好吧,就算你打定主意辞官,也别再那个时候,现在你随便编个病出来,本王帮你,让皇上放你回乡,怎么样?”

“等案子完了,再辞……我领着俸禄,就该给圣上分忧做事,半途而废实在不行。”

有始有终是最好的,感情没法圆满,好歹在其他方面可以弥补,经他手上的案子,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都要这样明明白白的。

“你就这样辞官?那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怎么办?你甘心双手奉人?”

“不是我的,怎么奉。”他继续刨饭吃,半刻不停:“我是没机会了。”

之前抱着的侥幸幻想已经被樊林的执着给敲了个粉碎。

湘王急得拍自己大腿,“兄弟,什么叫没机会?实在不行就把人先上了,上着上着总有感情的嘛,明的不行就试试阴招,好吧,虽然你是脾气硬又没情趣这些都比本王差的远,可凭你样貌——你多笑笑,本王保准大把人想往你床上钻。”

谢启再度呛住,他没法告诉楚湘自己这回是被压的那个,他含蓄道:“那人我上不了的,你这招不行。”

“上不了……”湘王脸色剧变,瞪大了眼,“你你你该不会对圣上有非分之想吧?所以才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谢启你胆子未免太大了吧!”

“……”谢启被惊得头脑发胀,半个字都吐不出。

“虽然圣上是很什么……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还是早点辞官回乡好了。”

“你再乱说,我就走了。”

湘王立马乖乖闭嘴,颇为委屈,“谁叫你一副高攀不起的模样,人家误会了嘛。”

别到这种时候才改自称好不好……草包就算了,还时不时装出这个样子恶心人,谢启掩住冒酸的胃部,摇摇头。

“你这个年纪就辞官,真的是太浪费了。”

谢启笑了笑,许久没有表情的脸柔和了些,“你不知道,我年少的时候,就只顾着自己的未来和愿望,什么都想着自己,完全没想过我爹在家乡要怎么过日子,这些年我不敢回去,也没法尽孝道……现在年纪大了,年轻时想见识的世面也已经见识过了,也没什么遗憾。”

湘王还是替他扼腕,“可是……”

“在这里,不会有人像家里人那样对我。”

会无条件的为他着想,第一时间发现他有伤,他也需要别人嘘寒问暖,需要体贴爱护,除了家人,再也到可以心疼他的人了。

虽然这样说很丢脸,已经是过而立之年的大男人了,难受起来了竟然还是一个劲的想往家里逃。

以前自己要发誓效忠一辈子的人还坐在龙椅上,沉黑的龙袍,清俊又高华,正眯眼听着各大臣的奏折。

当年琼林宴的时候,皇上就对他说,寡人看好你啊,谢之承。

这句话他一直谨记着,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就会拿出来提醒自己,圣上是对你有所期望的,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辜负圣上对你的期待,就算是断袖也可以跟其他有志之士一样,为国家社稷献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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