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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恶犬(21)+番外

“咦,说起来,谢大人您和随风是一届科考的,那个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了吗?”

公主听着听着就来了兴致,知趣盎然的眨着美眸,不怕生的瞧着他。

谢启支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

“说起来,我当年是什么样子,之承大概还记得吧?”一旁的男人风轻云淡且不着痕迹的煽风点火:“毕竟自己看自己,还是没有旁人来的精准。”

公主拍着玉掌,露出娇憨可爱的神情,“是啊是啊,我好想听听呢,樊哥哥,你也劝劝谢大人,我真的好想知道啊。”

樊林微笑道:“一个大姑娘,怎么也不知道害臊。”

所以,一个大男人,又怎么可以害臊呢,可是面对三方会师,他真的是说不出半点关于秦敛的旧事来。

他的不配合似乎逐渐让空气也凝起了薄霜,公主也因为他摆出来的冷眼肃面而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的冷场和他的不妥协,年纪只有十六的公主脸顿时黑了下来,瘪着嘴就一甩流云长袖跑开了。

其实……他的任性好像和这位娇纵的公主已经不相上下了。

秦敛脸色不变,朝他们拱拱手,几分歉意:“芸印不识大体,让两位见笑了。”

一旁的青年目光追随着公主的背影,语气颇为维护:“芸印不过真性情而已,秦相这样说也太严苛了点。”

在秦敛离开后,身边的青年这才忍耐不住了,轻拉了一下他的手臂,语气微动:“就算是应付也讲一点啊,谢启,你真是……”

谢启暗甩开青年的手,颤颤的手赶紧抓住桌上酒壶,因为力道不够平稳导致杯中酒水外溢,洒在桌面湿成一小块不规则的暗色。

“我都忘了,你让我讲什么。”

他还是一脸固执的表情,声音低闷,俊脸可刮霜,阴沉到家。

“你和他当年不是一起中举的吗?”

“那又怎么样?”谢启茫然抬起眼后,冷笑道:“就算义结金兰约定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日死的兄弟过了奈何桥也谁都不记得谁了。”

“……”

“入了畜生道的和进了神仙圈的,你说能一样吗?”

因为两人座位靠得近,不需要偏头就可以听到对方的话,在已经开始热闹的寿宴上这种音量是不会被旁人听到的。

“那是你太不上道了,谢启。”

樊林声音虽低,还是透着股干净爽朗,不以为然的口吻里带着轻年人特有的傲慢,“是你自己不愿意我帮你,只要你开口——秦敛能娶公主给自己添砝码,你也不见得是一无所有。”

手指一根根交握了起来,热度交汇的地方出奇的发烫。

“我会帮你的,谢启。”

杯中的琥珀酒色里倒影着自己模糊不清的影子,谢启阵阵看了一会,一口喝尽:“不用。”

樊林也没对这个预料之中的答案多做劝解,只是回道:“抱怨的是你,不愿意接受帮助的也是你,来来回回的这么迟疑耽误,你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啊?谢启。”

其实樊林说的没错,是他的心态摆得太不正了。

“你……你不是砝码。”酒气冲上脸皮,谢启看着四周的人来人往,呼了口热气,喃喃又补充道:“公主也不是秦敛的砝码。”

低下的手被握的更紧了,手指骨都要被扭断的那种。

“我知道了。”

青年是这样笃定回答的。

第19章 吠吼第十七声

这晚上两人齐齐都阵亡在床上了。

激战过后,不但两方都溃不成军了,连战场上都是血肉横飞且不见天日。

“樊林……去把火炉弄热点。”

谢启用余力踢踢青年结识的小腿。

樊林裹着被子,勉强探出头,黑瞳还乌湿着,脸颊两侧肌肤发红,一副吃饱喝足了就不想动弹的样子。

“你凑过来点就好了……抱紧点就不冷了。”

满身是汗有什么好抱的啊,谢启继续踢:“加碳,我冷。”

青年干脆直接把他按在怀里,压住他,靠重量制胜:“好困啊……抱抱就不冷了,来,抱抱……

“你……”

“睡着了就不冷了,乖,相信我。”青年已经懒得动一根手指,泪眼迷蒙下做出保证后头歪歪一偏,继续埋头苦睡。

“你今天在秦相那里,那么冲做什么?”

青年搭耸着眼皮,语气软趴趴的:“没事,看不惯而已。”

“有什么看不惯的?”他好奇。

“什么都看不惯。”樊林口气带冲。

“你啊,就算不喜欢也要忍忍,到时候你真的带兵打仗就知道了,光有本事不行的,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也算是大本事。”

谢启一直都觉得,像自己这种死咬着硬骨头不放的傻瓜真的是不适合在朝堂上混,所以一直都不上不下的吊着,尚留一丝热气,不过还好,他要是不想当了,还可以拍拍屁股回乡去。

但樊林是不行的啊,他生就生在大染缸里,再怎么避也是避不远的,如果这样,他宁愿一开始青年就是油滑的。

历朝历代,骨头最硬的人,又有几个好下场的,不过是下场一个比一个凄惨而已。

“这种脾气,你爹看到会气死的。”

樊林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无所谓道:“行了吧,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顶臭脸吗,公主都给你气走了。”

“……”

他也的确没有立场教训别人。

“你,你,你这人怎么都听不进好话……”谢启心里颇有点郁郁委屈。

“听听听,怎么不听啊,你说的我都听,谢大人字字精准,小将哪敢不听啊……”

油腔滑调的,他一听就知道樊林在跟他打哈哈,算了。

谢启被樊林的身子压住,没法起身加炭火,还有,就算是冷死他也不会叫仆人进来的,绝对不要。

“好重……”

他嘟哝几句,不知道睡了多久,在惬意的睡梦中似乎听到有什么声响,就猛然睁开眼。

烛光已经很暗了,樊林的脸侧在被褥间,被压住点褶印。

他见青年嘴唇动了动。

原来是说了梦话,谢启揉揉额头,把青年踢掉的被子又重新捡起来后,自己也昏沉沉的抱着暖和的被褥,傻看着还熟睡着的青年。

只有在这种夜深人静,无人晓得的时候,他才敢微微吐出心声。

“我喜欢你啊,臭小子。”

樊林还沉沉闭眼酣睡,有些干燥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应该还是被梦魇困扰着。

指腹在青年的唇间摩挲了一阵,然后弯下腰在青年发干的唇间边亲了一下。

“混球,别再踢被子了。”

火热的表达从来不在谢启的能力范围之内,他只会晚上定时起来一次次帮青年掖好被子,如果爱意能在这种静谧的夜晚里一直延续下去就好了,就像他所擅长的坚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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