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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79)+番外

呼延廷瞳孔紧缩,情急中握住滚落在旁的长枪,意图将枪头刺向那人脖颈。他刚一碰到枪杆,嘴里便发出一声细碎的痛嚎。再看他手,腕骨已是被一柄长剑刺穿。

剑身穿过他皮肉钉在地上,剑柄处的杏叶白玉轻轻摇曳,在月色下显得无比冷冽和清幽。

三管齐下,呼延廷的挣动逐渐消失,最后一动不动地咽了气。

冉元白走近尸体,从地上拔出自己的剑,在呼延廷的衣物上擦了擦剑身上的污物。

“你怎会在此?”冉元白冷眼看着那缓缓自地上起来的男人。

对方许是刚刚剧烈动作过,喘息还有些猛,唇齿微张着,露出他好似野兽一般的犬齿。深秋寒夜,他吐出的呼吸都像是白雾一般。

“……厉渊。”

现在

长安被围,危机重重。

一名太监跌跌撞撞奔进殿里,跪到了盛琸面前:“殿下,瑞、瑞王和丞相已经攻进来了,此外城外十里处来了一支队伍,瞧着……瞧着像是犬戎人打来了!”

盛琸本还有闲心逗弄厉馨,闻言将孩子放到地上,轻轻将他推到了谢卿身边。

谢卿一把抱过厉馨,吊在嗓子眼附近许久的心这才稍稍放了回去。

只是他还没安心多久,就回过味来太监的话是什么意思。

内有瑞王图谋造反,外有犬戎人虎视眈眈,这是内忧外患,长安要失守了啊!

他赶忙去看太子,却发现对方脸上一派平静,很有种临危不乱的镇定。

盛琸注意到了他的盯视,从他表情里读懂了他未出口的话,微微一笑道:“如今急也是这样,不急也是这样,那何不坦然一些?”他弹了弹自己的下摆,“真要死也能死的好看些。”

谢卿抱着厉馨的双臂隐隐颤抖着,一点也不想坦然赴死。

他还没见到厉渊,还没等到他回来,如何就能去死?再者,他就算要死,厉馨也是决不能有事的。

他不在乎死的好不好看,他只要活着,就是难看也要活着。

“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坐以待毙吗?”

“坐以待毙?”盛琸似觉得好笑,“不,我说了,我这是在等一份天意。”

谢卿见他言谈如常,不像是疯了的样子,可为何净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盛琸见他疑惑,又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定当是为我努力了,剩下的可不就是看老天了吗?”

这话没有替谢卿解惑,反而是让他更迷糊了。

这一大帮人安安静静守在殿里,努力什么,谁在努力?这太子难不成还有后手?

此后盛琸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收到外面传回的消息,而谢卿则抱着厉馨与王寡妇窝在殿宇一角,茫然地等待着对方口中的“天意”。

“娘娘,爹爹什么时候来?”厉馨玩着谢卿的手指,突然问他。

谢卿垂眼瞧着他浓密的睫毛以及秀气的鼻尖,怜爱地亲了亲他的发旋。

“很快了,馨儿乖,你爹一定会来救咱们的。”

他觉得怕了,就会去想那日厉渊在他耳边的承诺。想着厉渊从未骗过他,又想到厉渊很厉害,总是能在危机关头赶到,便也没那么怕了。

过了许久,焦虑被疲倦掩盖,谢卿头一点一点打起瞌睡。正在这时,一支利箭射破窗纸,钉在了大殿的一根柱子上。

就在谢卿眼前。

他猛一清醒,惊魂不定地盯着那处,殿外厮杀不断,已是乱了起来。

“弟弟,为何畏首畏尾躲在殿中不肯出来?你是怕了我吗?”外头传来一道声音,极其嚣张,话毕便狂笑起来。

谢卿脸色煞白,知道这是瑞王来了。

他更紧地搂住厉馨,难道今日他们就要死在这里?

盛琸自然也听到了门外的叫嚣。他岿然不动,仍坐着没有起身,脸上表情却已经沉了下来,带上了些许凝重。

他五指紧紧扣着手下的扶手,心中满是不甘。难道天意便是叫瑞王得到皇位吗?那为何又要叫他被册为东宫,战战兢兢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

他倏地起身,像是再也冷静不下去,抽出身侧洪博飞的佩剑,就要往外去。

洪博飞一惊,连忙拦下他:“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外面危险!”

洪统领从小跟着盛琸,是老国公的儿子,太子的股肱之臣。要死他会死在太子之前,要生太子肯定是活到最后的人,他是如何也不会让太子先他涉险的。

盛琸一哂:“如今他都打到门前了,我是死在外面还是死在里面又有什么区别?左右也差不了多久。”

他想出去,洪博飞不让,两人拉拉扯扯僵持在了那里。

忽地,殿门被一脚踹开,外面的人蜂拥而入,太子的东宫破了。

谢卿一手抱着厉馨,一手揽着王寡妇,恨不得三人缩成米粒大小,好叫旁人都注意不到他们。

等叛军将殿内一应内侍亲卫全都控制住,殿外又进来两个人。一个提着剑,满脸猖狂,一个跟在后面,是个白须瘦削的老头。

“盛琸啊盛琸,我们兄弟可算是见面了,真不容易。”瑞王剑上还在滴血,淡色的下摆上也是一片血污,只不知是谁的。

洪博飞警惕地盯着他,挡在盛琸身前:“你犯上作乱,勾结外敌,谋夺帝位,就不怕旦上千古骂名吗?”

瑞王面露讥讽:“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说话?成王败寇,哪一个开国皇帝的江山不是谋夺前朝皇帝的而来?我手里可有父皇亲笔册立的诏书,名正言顺的太子,只等你家主子一死,这天下便尽归我有!”

“你……”

盛琸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洪博飞,向瑞王走去两步,直直望着他道:“皇兄,你诏书既已到手,父皇现在如何了?”

他不关心自己的安危,现在竟然还有心去管老皇帝如何了。瑞王听得都是啧啧称奇:“他这些年也待你不如何,你倒是孝顺,这会儿了还想到他呢。”他比划着手中长剑,“放心,没死。我既然已经将诏书拿到手,也就不那么着急他死不死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将裕安帝软禁起来,对外只说皇帝受了刺激,身体不好了,他代为监国,履行君责。几月之后,再一杯毒酒逼死老皇帝,坐上帝位还不是顺理成章?

“殿下,别与他废话了,快杀了他。”严梁辅催促着。

他右眼皮自早上开始就一直在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绝无可能回头了。越快杀了盛琸,才好以绝后患。

“急什么?”瑞王满是不以为意,“他这些年踩在我头上没少给我添堵,我总要羞辱够了再将他杀死。”

严梁辅眉心紧蹙,满是褶子的一张老脸越发森然。他还待说什么,忽地瞥见了角落里的谢卿一行。

他目光落在最小的厉馨身上,双眼微微睁大,整个人便都愣住了。

第五十二章

“来者何人?”

镇守长安城城门的守卫早已换成了鲁渝凯的朔方军,这些人只对鲁渝凯完全效忠,连裕安帝都要往后排。鲁渝凯早已在军中下了令,一概闲杂人等不得进出城门,除非有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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