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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31)+番外

“你们……你们等着。”他落下狠话,“这笔账罗汉堂记下了!”

说罢落荒而逃,迅速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等人走了,谢卿又挪回原位,将碗放到了桌上。

“那是谁呀?罗汉堂在江湖上很有名吗?”他问厉渊。

“从未耳闻。”厉渊道。

哥舒柔拍拍衣服,重新执起筷子道:“本地小帮小派吧。”

杨庭萱左右找了圈,不见掌柜他们身影,突然听到侧后方有动静,向后倾身去看柜台后面,在柜台下找到了瑟瑟发抖的掌柜和小二。

“人都走了,出来吧。”

他长得文秀,声音也和气温柔,实在很能安抚人心。

掌柜领着小二颤颤巍巍走出来,对着几人忙不迭拜了拜:“多谢公子,多谢诸位大侠!”他拱着手,简直要老泪纵横。

杨庭萱可能也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见到这样的不平事,总要关怀几句。

“那些是什么人,怎如此嚣张?没有人管管他们吗?”

掌柜打发了小二去收拾残局,自己拖了条板凳坐下,与几人说起这“罗汉堂”的由来。

这罗汉堂一如哥舒柔所料,的确是个本地帮派,还是个专收地痞无赖的不入流帮派。不传功不传道,专门祸害乡里。

堂主名为祝由山,据说以前是个江洋大盗,被抓住过,但路上杀了押解自己的捕快,一路逃到了这里,占山为王,建起了帮派。

“又是个逃犯啊。”谢卿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嘴。

厉渊斜睨过去一眼,凉得谢卿一激灵,立马闭嘴了。

掌柜也不懂他为何要加“又”字,只当他是对附近一带民风有感而发,叹气着道:“此地位于黔中、岭南、安南三地交汇之处,虽隶属岭南,但离岭南治所遥远不过,天高皇帝远,有冤无处申,一向治安混乱。祝由山便是看准了这点,才敢逃到此处称王称霸。”

哥舒柔道:“本地官员也不管他吗?任他这样鱼肉乡里?”

掌柜摇头:“三年前本县县令曾想请刺史上秉朝廷,派兵将罗汉堂围剿了,结果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县令一家老小没几天就叫人给杀了,那封公文就用匕首钉在了县令老母的胸口。七口人,连三岁的娃娃都不放过,县令四十多的年纪一夜就白了头,可怜啊。”

谢卿本吃得津津有味,听着听着停了筷子,有些吃不动了。

“他们连当官的都敢杀啊?那刚刚那些人怎么……”这么不禁打。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大家都懂。

掌柜道:“刚刚那几人只是罗汉堂下最低阶的弟子,再上面有护法,有法师,有十八罗汉……”

哥舒柔挑眉:“十八罗汉?花样倒是挺多。”

“不管生意好差,罗汉堂每月都要我们交一笔‘孝敬’钱,比税赋还重,日子简直要过不下去了。长安繁花似锦,却不知我们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真正为百姓谋福的父母官走了,换上了和稀泥的糊涂官。”说到伤怀处,掌柜再一次红了眼眶,“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熬到几时。”

第二十一章

四人要了两间房,男人一间,女人一间。睡到半夜,躺在床上的厉渊与哥舒柔同时睁开了双眼,有人来了。

这人当然不是寻常人,夜半三更偷偷摸摸,非奸即盗。

厉渊没有惊动杨庭萱与谢卿,极轻的走到门边,推开了一条缝。

他对面就是哥舒柔的屋子,对方与他同样也推开了门,两人打了个照面,厉渊冲对方点了点头,哥舒柔拉开房门往传出响动的方向而去。厉渊则往相反的方向,从后面绕了过去。

客栈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不少人手里拿着火把,各个脸上杀气腾腾,一副要放火行凶的架势。

厉渊在人群里见到了刀疤脸,确认这是罗汉堂来寻事了。

他将手放在雁翅刀上,思考着该怎样尽可能安静、隐秘、快速地将这些人解决掉,刚起了一个头,哥舒柔一竿子便将三个并排站着的罗汉堂弟子掀翻在地。

他闭了闭眼,按在刀柄上的五指一收,以迅雷之势掠向离他最近的一人,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前,刀锋便已经划破了那人的喉咙。

鲜血飙射而出,有那么两滴不小心落到了厉渊脸上,一滴在眉间,一滴在唇角,晚风吹过他微卷的头发,月色在他眼中折射出一线银芒。

那人连一个字都没喊出便被他无情斩杀,周围罗汉堂弟子见状皆心惊不已,倒退着不敢上前。谁也没想到刀疤脸遇到的硬茬会这样硬,硬的简直就像是……出笼的恶鬼,要择人而噬。

“一起上!”有人提议。

哥舒柔看了对方一眼,眼也不眨将斩马刀投掷而去,那人立时便被长刀破胸而过,喉咙里“喀喀”作响,口吐鲜血,死不瞑目。

此后谁再敢发出声响,便是她下一个目标。

她与厉渊两人未有言语便达成了某种默契——一切都该在无声中进行,再在无声中结束。

罗汉堂众人毫无还手之力,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厉渊与哥舒柔的刀下。

刀疤脸与其余几人见势不妙,就想逃跑。其余几人往外跑,刀疤脸反其道而行,偏往客栈里跑。

谢卿揉着眼从床上起身,睡眼惺忪就往外走,也没看厉渊那张床有没有人。

他一路拐到茅厕,耷拉着眼皮解裤子,尿尿,抖了两抖,再穿好裤子。接着他推开了茅厕的门,正好便看到刀疤脸从面前而过。

两人都吓了一跳,谢卿瞬间瞌睡虫就醒了,惊惧地瞪着刀疤脸和他手里的刀,脸色煞白。瞬息之间,他思考着是要拔腿就逃,还是转身回茅厕关门大声呼救,在这当口,那刀疤脸却比他还要惊惧,见鬼般盯着他身后,要叫不敢叫的模样。

谢卿还没反应过来,双眼便叫一只炙热的大手遮住了,随后熟悉的气息裹住了他,让他知道背后贴上来的男人是厉渊无疑。

下一瞬,他听到了利刃入肉的声音。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过这声音了,但仍会觉得腿软。

“姐夫……”他按住双眼上的那只手,“是罗汉堂寻仇来了吗?”

厉渊的声音近在耳畔:“没事,你回房里别出来。明早就好了。”

这是,要杀到明早的意思吗?

谢卿满心好奇,却不敢多问。

鼻端隐隐嗅到了血腥味,他有些反胃,就着厉渊的手转过了身,一睁眼,看到的是对方的胸。

他抬起头,见到了夜色下满是杀气的一张脸。

他为这摄人的杀气瑟缩了下,见厉渊脸上有血,又大着胆子抬手用袖子给他抹掉了。

抹完他乖巧道:“姐夫你自己小心,我……我回去睡了。”

说完他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飞快往屋里跑去。

厉渊直到他进了屋子,把门关好了,才收回视线离开。

他提着染血的雁翅刀,又回到了客栈门外,与已经清场完毕的哥舒柔再次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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