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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与疯子(36)+番外

执子之手,不离不弃。

第33章 番外三

在我很小的时候家人都便离世了,隐约记得似乎是家乡闹了饥荒,几乎到了人吃人的地步。我能活下来,并且还被路过的寒一教教主相中带回教中,也可以说是走了狗屎运了。

我那时太小,连自己几岁,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就更不要说自己姓名了。韩青言这名字还是老教主取的,因为是“寒一教”,我就姓了“韩”。

头几年刚进教那会儿,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能有口饭吃有张床睡就心满意足了。等渐渐大了,知道自己身在怎样的环境,每每看到振翅高飞的鸟儿都要怔愣许久。

碧空万里,我却不得不被困于这深山中,明明只要走出去就有大好的世界等着我,我却宛如被隐形的枷锁束缚,一步都迈不动。

老教主虽是我的师父,但他弟子众多,亲疏有别。我资质一般,性子也不活络,基本上在他眼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不过我也不爱出风头,讨得了他欢心那又怎样呢?教主的位子送给我坐我也是不要坐的。

教中这么多人,我与老教主不亲,与师兄弟们不亲,唯独与师叔林岳有些交情。

那时候我觉得他与我相似,都是没什么野心,甘愿平凡一生的人,虽然事后证明我过于天真,但那时候我与他相处的的确十分融洽。

我胸无大志,在成为教主前,教中一切事务都是能不参与就不参与的,与其说我是老教主的亲传,不如说我就是个巡山弟子。所以到老教主手谕下来,任命我为新任教主时,我简直云里雾里,抱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烫手山芋不知如何是好。

犹记那时我坐在老教主床边,他吃力地拉着我的手道:“青言啊,寒一教以后就靠你了……”老教主满头白发,脸上皱纹遍布,在我没注意的时候,他竟就这样垂垂老矣了。

我讷讷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然而还没点头答应呢,他就呼出老长一口气,仙去了。接着一群长老啊护法啊一拥而上,将我挤到了一边。再然后,我就成了寒一教第二十六任教主。

寒一教在外名声不好,被正道武林所不耻,我心里其实挺怕他们打上来的,加上没有入侵中原的野心,就让林岳尽量约束底下教众,想慢慢把魔教的形象转正。

我太过依赖林岳,都不知道他有没有照我的话去做。现在想来他应该是阳奉阴违的,不然那些正道人士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上我。

寒一教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有它的本事。鹧鸪山上机关遍布,正道人士的第一次围剿并不顺利,可以说死伤惨重。如果不是那时候山下传来林岳四面楚歌、情况危急的消息,我也不会带着一干教众匆匆下山,以至于人没救到,反而还被正道人士杀了个片甲不留,莫名其妙一路朝着离鹧鸪山越来越远的地方逃命,越逃越偏,最后退无可退地掉下了悬崖。

林岳那般狡诈,自然不会真的中伏,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他有意要借他人之手除掉我了。真是好阴毒的计谋啊,可怜我那时还心心念念要去救他!

悬崖下是湍急的水流,我身受重伤,当冰冷的河水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眼耳口鼻时,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万万没想到一睁眼,自己躺在一座山洞里,不远处是摇曳的篝火,以及一个裹着兽皮的高大男人。

我不知道自己飘到了什么地方,要不是四肢百骸无一不痛,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下了阴曹地府。

头两天我昏昏沉沉的,身上还穿着那套湿漉漉的衣服,不时会睁眼,但眨个几下就又昏过去了,好在疯子还知道要哺些野果给我吃,不然我恐怕早就没命在了。

到第三天,我浑身发冷,烧得厉害,人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第一件事,便是气若游丝地向疯子求助。

“这位大哥……麻烦你……将我衣服脱去……把我放到火堆旁……”我歇了会儿继续,“我冷。”

疯子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盯着我看了许久。

我手脚瘫痪,发丝凌乱地散在身上,因为侧首的动作而滑落颊边,遮住了视线。

我眼皮越来越重,身上也越发畏冷。

“求你……救我……”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老天爷没让我摔死,我就要想办法活下去。

记忆里,我不住求他救我,断断续续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了多久,隐约记得许久之后他慢慢靠近我,说了一句话,像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好……”我都要死了,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胡乱答应了。

后来我就又不支晕了过去,朦胧中身子不冷了,周身暖融融的,仿佛挨着一个大火炉。

翌日我烧退了,醒过来的时候正好是清晨,阳光照进洞里,正好将睡在我身旁的疯子照得一清二楚。

我混沌的脑子愣了好一会儿才理清彼时状况,又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赤身裸体,正与一陌生男子睡在一块。而我要是没弄错,双腿间那又热又硬的棍状物,显然就是对方的胯间二两肉。

操他大爷!

过于震惊,我唯有想到以上这四个字。

大概是感觉到我醒了,没一会儿疯子也悠悠睁开双眼。他看着我,眼里慢慢堆积起笑意,接着咧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冲我傻笑。

“囡囡!”他边这么叫我边凑过来用满是胡碴的下巴蹭我脸。

我浑身僵硬,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会儿就算我四肢完好,恐怕也是手足无措的。

时至今日,我仍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答应了他什么。

“那林岳后来怎么样了?死了吗?”朗月眨着大大的眼睛,满脸求知欲。

我这会儿有些后悔与他说起过去那些陈年旧事了,他现在每晚都要听我讲故事,不听就不睡,麻烦得很。

我连和疯子是怎么相识的都与他说了——当然是撇去那些情欲纠葛,这会儿肚子里实在是没货了。

“死了,被你爹打死的。”我为他掖了掖被角,“故事听完了,你要乖乖睡觉知不知道?”

小崽子还有些意犹未尽,抓着我衣摆不让我走,可怜兮兮说:“义父你再多说一些吧,我睡不着。”

我狠下心掰开他手指,道:“不行,你耍赖是不是?当心我告诉你爹爹!”

小崽子听后果然不强了,乖乖躺平闭眼睡觉。

待我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甫推开房门,就见疯子在沐浴。他双臂舒展着搁在桶沿上,其上肌肉鼓起,线条优美至极。我悄悄靠近他身后,伸手从他肩膀上往下探,一下被他抓住了。

“做什么?”他问。

我知以他的武功恐怕早就知道我进来了,笑嘻嘻附身在他耳边吹气,道:“你平日里太劳累,我给你按按。”

他松开手,默许了我的行为。

我的手就着方才的动作一路向下,探进了水下,然后……一把握住了那条沉甸甸的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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