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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怜爱(20)+番外

莲艾与步年坐于同一辆车中,白日里马车颠婆,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为了不让自己注意力集中在伤口的疼痛中,步年路上买了不少闲书,叫莲艾读给他听。

“我……我就识一些字,太难的就认不得了。”青楼里都是皮肉生意,学的再好再多也不过是抬高身价的砝码,妈妈让他识字,不是因为怜惜他,只是觉得能比目不识丁卖出更高的价罢了。

步年从一打书里随意挑出一本丢给他:“不懂就问。”

莲艾拾起丢到他面前的书,翻开了就去读第一页。他读的很慢,读到不认识的字还要停下来去问步年,第一章 便读的磕磕绊绊。这要是一般人早听不下去,可步年微闭着眼以手支额靠在小几上,听得还挺投入。

只是这书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买的,读着读着竟出现了男女主人公的野合情节。莲艾一心读书,全副心神都用在辨字上,剧情是一点没过脑,毫无异样地读了下去,什么“银枪”、“水磨”,又什么“水漫金山”、“观音坐莲”,听得步年眉心渐渐皱成个“川”字。

终于,他忍不住睁开眼:“别念了。”

莲艾还以为自己念得实在太差,让对方再听不下去,只得应了声,蔫蔫地合了书。

步年蹙眉在书堆里又翻找一阵,找出一本落魄诗人的诗集,翻了翻见没有什么出格的内容,又将它丢给莲艾。

“读这本。”他说,“那本……不太好。”

莲艾不疑有他,乖顺地换了一本又读起来。

他们一路往京城而去,莲艾本以为步年会将他送回别庄再次看起来,没想到步年却一路带他回了京。

他已有两年没有踏足京城,透过车帘望着街上人来车往的繁荣景象,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以后你便住在将军府。京城不比别的地方,你需万事小心。”

莲艾闻言回过头,有些不敢置信:“我住在将军府?”

怡姬等人挤破了脑袋都没进得了的将军府,他就这么轻易地住进去了?

步年凉凉看他:“你总是逃跑,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安心。”

莲艾想反驳说自己没有,第一次是被他设计,第二次是被强迫,哪里有“总是逃跑”一说?但忆及步年不是个喜欢听狡辩的人,便生生忍了下去。

马车停下,步年先行下车,他跟在后面。一出马车,莲艾便被将军府的磅礴的气势所震慑,朱门绿瓦,高墙深院,果真是京城权贵。

他刚要下车,一名身穿湖蓝衣衫的丫鬟便到他身前,高举双手,示意他搀扶。

“公子小心。”丫鬟语气温和恭敬,长得也十分秀美。

步年是被急召回京,在府中换了朝服便急急往宫里去,莲艾被丫鬟领到自个儿的院落,休息片刻又带他熟悉起将军府各处。

丫鬟叫粉紫,是将军府的家生子,在府中地位不同于一般奴仆,路上遇到的一些小厮丫鬟见到她都是毕恭毕敬的。

“这里是将军的书房,公子平日无事切不可随意靠近此处。”

“这里是库房,府中珍宝金银,乃至皇上的赏赐都存放在此处,只有将军与管事有库房钥匙。”

“这里是下仆住的地方。”

“这里是厨房……”

莲艾跟着她游览了一遍将军府各处,一边心中感慨这屋子真大啊,一边又觉得腿酸。

粉紫见他面色不太好,这才想起他还有伤在身,忙送他回去休息,嘴里更是一个劲儿的赔罪:“是奴婢疏忽了,忘了公子身上的伤还没痊愈。”

莲艾笑了笑并不在意,但心里知道这些将军府的下人,恐怕也只是表面待他有礼,其实并不拿他当回事。

他就这样在将军府住了下来,步年没再在他身上下毒,也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不过他出门皆有粉紫带着几位家丁陪同,想来也是另一种的监视。

这几日宫中选秀,各路秀女齐聚京城,街上比往日还要热闹几分。

莲艾先前十六年一直在娼馆里闷着,后来在两座宅院里又分别闷了一年,一朝获释,便像游鱼入海,隔三差五就要出门逛逛。

他也不为买什么东西,单纯只是身在人流如织的街市上,就让他觉得快乐。

这日他与粉紫在街上走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哭叫咒骂之声。

走得近了,才看清是一名满脸横肉的高壮男人,不管不顾拽着哭泣的少女在街上拖行,身后还跟着个不断哀求的中年人。

“父债女偿天经地义,你爹欠了我的钱,还不出了,自然就要拿你来偿!”那男人被不断挣扎的少女烦的不行,反手便是一个耳光上去,“哭个屁!”

少女的脸颊顷刻便肿了起来:“不要不要,不要将我卖到青楼去!我可以做苦力,可以做缝补还钱!大爷求求您了……呜呜呜我不要去青楼……”

跟在他们身后的中年男子,不敢靠近,但又不愿走开,只好唯唯诺诺双手合十不住求饶:“再宽限几日……虎哥您再宽限我几日,还不出我用我自己来偿,求您不要带走我女儿!”

那名为虎哥的男人啐了一口:“呸,谁要你这老菜皮!”说着又去拽少女。

周围多是看热闹的,并无人来管这闲事。

莲艾本也不欲关这闲事,只是那男人一记巴掌太狠,叫少女嘴角都留下血来,让他恍惚间便想到了自己,过去在青楼受妈妈调教,也没少吃苦头。

这样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子,要是进了青楼,那就是入了贱籍,再也不要想有出头日了。里面是怎么样的,他再清楚不过,实在不想这样娇艳的花骨朵折在那里。

他其实也没想做那等英雄救美的事,只是回过神的时候,身子便自动自发扑了过去,连一旁粉紫都反应不及。

那高壮男子被他一扑,吓了一跳,定睛看他,却原来是个腰细面嫩的小白脸,立时骂道:“你做什么死?”

莲艾也是有些懵,咽了口口水道:“有话……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那男人嗤笑一声:“你这小白脸难不成想要学人家英雄救美?”他拽过哭花了脸的少女,“要救也不是不行,她爹欠我十两银子,你替他还了,我就将这小美女让给你。”

中年男人嚎哭着:“明明只有五两,怎么又成十两了?”

男人眉毛一竖,抬脚就要踹去:“老子说多少就是多少!”

莲艾见他又要打人,想也不想要去拦,推搡间被男人大手一挥竟向后跌到了路上。

而迎面正驶来一辆高大的奢华马车,车身漆黑鎏金,四角挂铃,驾车奴仆衣着不凡,车主人非富即贵。

路上忽然横着倒下一人,车夫惊疑之下连忙拉起缰绳,马蹄堪堪在莲艾眼前停住。

他吓得脸上血色尽褪,趴在地上抬头看去,就见摇曳的车帘间透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来,正是那左翎雪。

左翎雪看到他也是一愣,身旁一身尊贵的男子见她愣怔,轻声问道:“怎么了?”同时越过她看了过去,“那人是谁,你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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