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将军的怜爱(113)+番外

不用很有钱也可以,没有仆役伺候、山珍海味也可以,他不在意住在哪里,也不在意穿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他只在意和谁在一起。

该报的仇他报完了,恩情也用命抵了,剩下的人生,他只想与左二一起将左云珠养大,携手终老。

“平平凡凡的夫妻?”钱不够简直要气笑了,“我培养了你这么多年,将你培养成了山海阁响当当的银面罗刹,你现在跟我说你想和个男人做对平凡夫妻?”

她常年苍白的脸色因为激动反而显出了红晕,一把揪住顾微澜的衣襟,她欺近他,狠狠道:“到底那个男人对你下了什么迷魂药?我倒是好奇起来,想要见识见识。”

顾微澜闻言一下瞪大眼,身体剧烈挣扎起来。

“别动他!”他嘶吼着,嗓音喑哑,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割他的喉咙。

钱不够松开他,退后一步,以拳抵唇咳了两声。

“他既然这么好,我就帮你去试试他。”

左云珠坐在床沿,晃悠着小脚丫,等着左二给她洗脚脚。

她没有等很久,左二就从屋外端着盆水进来了。

左二蹲到她面前,将她两只脚都浸到水里。

可能有些烫,左云珠一下子缩回了脚,嘴里发出惊呼。

左二吓一跳:“烫着了吗?”

左云珠小心翼翼自己又将脚放进水里,这次没有再缩回来。

“也不是很烫。”

左二不停往她小腿上泼水,接着又给她搓脚背。

左云珠坐在那里,看着他头顶的发旋,问:“爹,小黑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她门牙长出来了点,终于说话不漏风了。

左二的手一下子顿在那里,眼里闪过一丝苦涩,然而当他抬起眼面对左云珠时,已经恢复成往常的模样。

“快了快了。”

顾微澜已经离去十日有余,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日夜煎熬,为对方的安危担忧难眠,却不能在左云珠面前显露半分。

左云珠对他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爹,你一直说‘快了’,说了很久很久了!”

左二将她垂落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唇角泛着温柔的笑意。

“这次真的快了,没骗你。”

自从来到由西村,他就没有出过这里,江湖离他远去,往日纠葛也如过眼云烟随风飘散。这里很好,他没有想过要走。可如果顾微澜一直不回来,他难道就要在原地这样等下去,被无止境的煎熬摧折身心吗?

“丫头,爹如果离开几天,将你送到余婶娘家,你愿不愿意?”

左云珠歪了歪头,奇怪道:“爹要去哪里?”

她长得很像左翎雪,越大就越像,左二有时候看着她,就会想到左翎雪。

就如现在,明明面对的是左云珠,他却觉得自己仿佛在被左翎雪质问。

“你要去哪里?你要丢下我的女儿去哪里?”

他心慌意乱,瞬间便被巨大的愧疚击倒。这是他阿姊唯一的女儿,他却想丢下她去找顾微澜。如果他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再也回不来,要这个小丫头怎么活下去?

他不能这样自私……

“没事,爹哪里都不去。”说罢,他摸了摸左云珠柔软的脸颊。

左云珠觉得今天的爹好奇怪啊,笑得特别难看。

她忽然伸出小手捏住左二两腮的肉,往旁边扯了扯,想扯出一个“好看”的笑来。

“爹啊,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告诉我哦。”

左二愣了愣,眼底涌出热意。他没想到左云珠会这样敏感,心情复杂地紧紧攥住她的手,脸上笑容更大了些。

“好!”

第79章 落雨19

钱不够立在小院内,打量着眼前的几间茅草屋。

简陋,低矮,透露着凡间的烟火气。

她目光挑剔甚至带着点嫌弃,越发不明白顾微澜为什么会想要留在这个鬼地方。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房门吱呀一声开启,一名穿着短褂的青年从屋里走出来,见到她时整个愣在那里。

钱不够视线转到对方身上,背着手道:“左二?”

她又开始挑剔左二,觉得对方一点配不上顾微澜。

左二蹙眉道:“你是谁?”

钱不够道:“顾微澜的师姐。”

左二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但很快他又镇定下来。他反手关上房门,挡在对方面前,问道:“顾微澜人呢?”

钱不够踱了两步,观赏起了左家屋旁的一片竹林。她瞧着闲适而轻松,仿佛只是到此一游,赏个小景罢了。

左二瞥了眼自己左侧,就在他手边不远处,有他日常用来砍柴的柴刀,若钱不够突然发难,他或许可以一战。

“他死了。”

左二正想着对策,忽听这样一句话,整个人都静止在了那里。他看着钱不够,似乎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眼神迷惑而狐疑。

钱不够像是故意的般,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阴狠歹毒的笑意,又重复了遍:“他死了,我杀了他。”

下一瞬,钱不够脸色微变,快速抽出腰间长鞭抬臂抵挡。锋利的砍刀劈在软鞭上,竟发出一声金石之声,甚至还爆出了一丛小小火花。

钱不够的软鞭是用拉到极致的玄铁编织而成,因此水火不侵,更不怕刀劈剑砍。这样一条铁鞭,寻常男子都不一定挥得动,她却能运用自如,可见其功力深厚。

左二一击不成,被震得向后退去,他迅速以足尖抵在地上减缓退势,刚稳住身形,一个跃冲又朝钱不够扑去。

他一刀又一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双目却睁到了极致,简直眼眶都要被他撑裂。

钱不够凌乱地抵挡着他的攻击,只觉得他的招式粗暴简单,更像是纯粹的发泄,丝毫不顾后招。

他就是想让她死。

“这么生气吗?”钱不够用长鞭卷住左二执刀的手,牢牢按住了,凑到他面前道,“还不是你害的?我要一个罗刹,你却让他变成了菩萨。”

左二呼吸一下粗重起来,嫣红一片的眼尾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血泪来。

钱不够的鞭子就像条难缠的蛇一样缠着左二,只要他稍动,钱不够就会收紧鞭子,碾碎他的手骨。左二要是还想要这只手,就该老老实实的,可他偏不。

左手被缠住了,他就击出右掌,毫无章法地破开钱不够的门面。

钱不够被他这样同归于尽式的打法搞得颇为吃力,心里渐渐烦躁起来。她松开缠住左二手臂的鞭子,架住击到她门面的手掌,一脚踹向对方胸口。

左二被这记猛踹踹得倒飞出去,摔到地上立时口吐鲜血,一时爬不起来。

钱不够轻轻甩动鞭子,居高临下看着他:“就算你杀了我,他也活不过来。”

左二怒瞪着她,捂着胸口闷咳两声,唇角再次溢出鲜血。

他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左家落败,父亲和阿姊相继去世,他跟着师兄们东躲西藏,日子虽很苦很累,他却并没有怨恨。因为他明白,这些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是对他们逆天而行的惩罚,他心底没有恨,只有无穷的悲痛和越来越深的绝望。

上一篇:春宫旧事 下一篇:教主与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