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傲然随君心(85)+番外

见有新面孔进来,一群人的目光都汇聚而来,也看到了徐紫衣,眼中闪过各种神采,竟似散发出光亮一般,徐紫衣飞快一闪身,身形躲入其中一个房间,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石块堵在了门前。

一月之期……望着如同野兽慢慢走近的人群,坐在轮椅上的人渐渐收紧双掌。

塔楼之外,阳光耀眼,南宫苍敖走出,却像带着生死间里的死气,不见笑意的脸色将日色都冻结,一时竟谁也不敢走上前,问他为何不见雾楼楼主。

鹰啸盟里无人敢问,雾楼中的人已忍不住了,肖虎第一个走上前去,语带质问,“鹰帅,我家楼主呢?!他与你一起进去,为什么至今不见出来?”

南宫苍敖站定在门前,塔楼的大门已经关上,好似隔绝了另一个世界,他站定,雾楼的人都觉出不对,只听他冷声说道:“来人,将雾楼所属全数扣押,为期一月,再做处置。”

第76章 塔楼之内

此言一出,骆迁的剑立刻出鞘,其他人也纷纷亮出兵器,鹰啸盟下自不会无动于衷,霎时间盟友反目,场内双方剑拔弩张。

南宫苍敖抱臂站在那扇黑色门前阶梯之上,往下一扫,眸色深不见底,“你们楼主在我手中,你们还想动手吗?”

话落音,就如惊雷落地,肖虎上前的脚步随即停下,骆迁身后众人也一个都不再动,只留下各自脸上的惊疑和凝重。

两派才刚结盟,前一刻他们的楼主与鹰帅还在高台之上歃血为盟,共同对敌,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也就是这片刻之间,竟然乾坤颠倒。

楼主与鹰帅,已然为敌?!

“一月之期,他若没有死在里面,你们就可安然离开,我不会与你们为难,做错事的是你们楼主。”说不清这句话中有多少复杂和难辨之意,南宫苍敖回过头去,身后塔楼耸立,黑暗含煞。

好似受到什么牵引,就在他回首之时,一滴人血从高处坠下,在地上染出一滴刺目猩红,看来是塔楼之内,血战又起。

“楼主究竟做错什么事?!南宫苍敖!你把话说清楚!”肖虎手握“鬼哭”,须发皆扬犹如怒狮,南宫苍敖却似毫无所觉,视线往下,就那么看着地上的那滴血。

血色殷殷,究竟来自谁的身上……鹰眸一敛,南宫苍敖不再去想。“他做错的事太多了!”从齿间迸出的词句,叫人听不出里面深藏的究竟是恨还是怒,深沉难辨,本是言笑潇洒狂放的豪侠,此刻竟如换了一个人。

“要不是我知道自己到你面前只是送死,我——”肖虎话未说完。

“还有我!”骆迁扬了扬手中的剑,“还有我们楼里这些兄弟!南宫苍敖,叫你一声鹰帅,是敬服你的为人,但你今日所为难以让我们心服!你要讲个清楚,为何扣押我们楼主,楼主究竟做了什么又犯了什么罪……”

君湛然在对方手中,雾楼所属是不敢妄动的,但言辞之间的义愤却无法避免,谁能接受自己信任的盟友一转身后竟拔剑相向,成了敌人?

雾楼的人不能接受,南宫苍敖也不能接受,他是旁人口中的豪侠,统领鹰啸盟备受皇恩的鹰帅,但他依然是个人,但凡是人,绝不会喜欢被人欺骗,被人背叛,而君湛然恰恰做的就是这两样。

所谓歃血为盟,不过是一场戏……

雾楼众人群情激愤,气氛一触即发,南宫苍敖却似没有听见那些吼骂,径自俯身拈起那滴血,注目良久,似笑非笑的一勾唇,本是无限嘲弄,却多出几分苦涩来。

蓦然转身,将混乱的人群抛在身后,黑影拂袖已然离去,留下满场不明究竟的人,不仅雾楼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鹰啸盟中也无人知道。

他们只知道一件事,一月之期,如若雾楼楼主君湛然不能活着出来,雾楼势必与他们反目,江湖之上也定然会因此事掀起轩然大波,甚而会惊动朝廷。

看着眼前的形势,鹰啸盟里殊衍、温如风等人无不面面相觑,这一切,究竟为何会演变至此?

究竟为何会演变至此呢……君湛然抹去手上的脏污,靠在沾有干涸血迹的墙上,视线所及,塔楼内依旧昏暗一片,鬼影重重。

塔楼之内,暗无天日,如同另一个世界,此地不是人间,更像地狱里的修罗场,这里发生的只有无尽的杀戮和征战,只不过他们的争斗并非只因为好战,而是为了抢夺食物。

从他所在之处放眼望去,周遭无不是密密麻麻的牢房,无门无窗,塔楼内如此布置,如同石窟的岩洞,层层叠叠,越是往上,便越是功力高深的人物。

住的越高,越是安全,也越是可以避免争端,从高处往下看,人就如同蝼蚁,一方是争斗,一方是尸首,每天都有人会死,区别只在于时而多,时而少。

“在这里什么名声都没有用,靠的是实力,不过就算有实力也没用,还得时时刻刻防着暗算,纵使你功力盖世能力敌所有人,但只要一次失误,就可能丧了命。”徐紫衣不知算不算是南宫苍敖好心留给他的助力,不管怎么说,她对这里确实还算有所了解。

“不过有时候丧命还不算坏事,要是运气不好,生不如死,那才是最可怕的。”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盯着一块空地,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场面,打了个冷颤。

“相信我,就算你是赫赫有名的鬼手无双,也不能小看这里的人。”她蜷缩在君湛然所处的“房间”里,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根本不能算是一个房间,只是一个勉强能让人睡觉的地方罢了。

“就连蝼蚁都能搬动比自身大的东西,何况是人,我不会小看任何人。”何况这里是鹰啸盟中的生死间。

君湛然在这里已有数天,他背靠着墙,精神不如来的第一天那么好,说话之间,语声嘶哑,一身华服早就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整齐束起的发也披散下来,总是干干净净几天瑕疵的手,此刻已沾上血迹脏污。

就是这般模样,却不知道为什么,竟更显得他眉目间的锐气犀利骇人,那股冷峻和狠绝令人望而生畏。

徐紫衣身上衣物已有很多个地方被撕裂,看他的眼神也和原来有所不同,“刚才还要多谢你救我,要不然我若是落在那些畜生手里……”

她紧了紧胸前被撕裂的衣襟,即便是人称紫竹女的金玉堂堂主,也不禁后怕。

“你既帮我,我自然帮你。”好像在说这样便两不相欠,他到了此时此地,居然还能这么冷静。

已有两日未食未饮,这个男人的心没有乱,他好像一点都不为自己接下来的日子着急,徐紫衣暗自打量,不得不承认传闻中的这位鬼手无双确实不负其名。

“你在看什么?”一双黑眸转向她,那眼神还是有些可怕,她不自觉的又掩了掩心口。

身下轮椅是徐紫衣为他安放,也是她助他进入这个“房间”,君湛然的态度相比往日已是稍有和缓,但依然是冷冷淡淡,不耐烦的看着她,“有话就说。”

她亲耳听了君湛然和南宫苍敖这两个男人之间的纠葛,要说不好奇是假的,身为金玉堂堂主,到底还是个女人,对很多事总是喜欢追根究底。

“君湛然,你将我金玉堂牵扯进来,欠我一个交代,事已至此,我只想问你,你和南宫苍敖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算是什么关系?要知道为了你们的事我金玉堂已走的走散的散,还有人被扣押在这个鹰啸盟里,你不觉得该对我说个明白吗?”

一双剑眉拧了起来,回答她的是沉默。

这些天来她看他动手杀人,毫不留情,短短时间内震慑了不少尚存理智的囚徒,靠着毒物和诡秘的掌法,杀鸡儆猴,起了作用,一时间有大半的人已不敢随便靠近,她便也得了庇护,暂时得保安全。

也是在这些天,她见过他脸上的淡漠,眉宇间的杀气,也看到他动手时的狠辣,却独独不曾见过如此复杂的表情,轮椅椅背靠在墙边,他端坐其上,眼神望着半空虚无,竟似有一瞬的空洞茫然。

上一篇:韶华舞流年 下一篇:拐个老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