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傲然随君心(61)+番外

本该位于朝堂,受人跪拜的皇家血脉,如今却困坐于轮椅之中,君湛然一指胸前,“有人生来这里的位置就与人不同,心口是在左胸,却与常人位置有异,只三分之差,我身中一刀而未死……

他轻笑,笑的南宫苍敖眉头紧皱,心头发痛,“这并不好笑。

悠悠一叹,君湛然望向远处,目色如冰,”三分,差三分,我被当做尸首埋于土中,死亡是为何物,我永不会忘。” 他重新合拢衣衫,嗓音沙哑,紧握双拳,“我不会忘记被人埋进土中的感觉,也不会忘记那一日的血!”

“我不愿见血,不想伤人.但可惜,有人要我的血,索我的命。” 离了皇宫,依然无法改变他身为皇子的事实。

“要杀你的是谁?" 南宫苍敖双目如炬,“宫乱只是一个时机,身为四皇子又不涉朝政,这件事本不该发生,但既然几经发生就必有理由,你活着必定对某些人造成妨碍!”

“这不是你该去探究的。” 君湛然分明知道,却不愿说。

南宫苍敖视线一转,转向那副卷轴,交手之时落在地上,再度染上飞灰烟尘,“你习得武功又怀有这幅卷轴,当时定有人相帮于你,煌德己经知道你的存在,这些年却没有接你回宫,此中另有蹊跷……”

他不说,他却未必猜想不到,南宫苍敖毕竟是统领鹰啸盟破过无数要案的鹰帅。

“南宫年曾说血玉玲珑牵连重大,事关社稷,我知道血玉之中另有玄机,血玉被盗.玉中血色消退,血玉又与卷轴相关,如你所说是开启卷轴的关键,一副卷轴一杖血玉.两样东西都是机关重重,这幅卷轴中究竟藏的是什么,才会令平康帝如此挂心?”

他一一细数,语声沉若磐石,他并不需要君湛然回答,君湛然也知道,他已不需要他再来为他解答,所有关键都已在南宫苍敖眼前。

“煌德已经登基,一个帝王为何不要别的,偏偏要你手中卷轴,又为何不敢抢取,不敢下诏,只能暗中设法?一个皇帝还会怕什么,还需担心什么?他处心积虑要得回卷轴,不为其他,只因卷轴之中所藏之秘能动天地!撼社稷!”

话音沉沉,南宫苍敖越说越快,越说眸色越暗,“血玉玲珑,玉中有血,那血不是玉色,而是人血,唯有血玉中的血色,才能开启卷轴中的秘密——”

骤然抓起君湛然的手,指尖一划,几滴鲜血落于卷轴之上,被火烧过被烟熏过,又浸过水的黑匣泛起一层诡异红光,微微一响,竟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

顺着裂缝将它揭起,一卷明黄展开眼前,“血玉玲珑所藏之血是开启卷轴的关键,而玉中人血不属他人,就是四皇子君湛然的血,也就是唯有你的血,才能将它打开!”

明黄诏书,朱笔黑墨,一方玉玺黄印压在下方,整整几行宇,都不及其中几个宇的重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宇陡然跃入眼帘……

立四皇予煌湛为太子。

南宫苍敖希望自己的推测有误,希望他所料出错,但事实已在眼前。

立,四皇子煌湛,为太子,四皇子煌湛,便是雾楼楼主君湛然,便是当今皇帝的皇帝,皇子的皇叔,便是他眼前这个满目死寂的人。

话音落下,在他们身后耳闻一切的温如风己呆若木鸡,直直看着轮椅上的男人。

雾楼楼主,竟是先皇之子?!是当年早夭的四皇子?

黑雪飘摇,黑灰在夏日的天色下徐徐随风,诡秘的没有散开,拂在君湛然的发上,他面白如纸,指尖待血,坐在椅上,一双淡漠的眼目光闪动,久久没有接话。

他已无话可说,无言可辩。

“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一声长叹,一声低笑,“不错,血玉中的人血是我的,这个天下这个皇位,本来也该是我的。”

他的话音里没有对帝王之位的热,没有对皇家的留恋,也没有没恨,有的只是冷,淡淡的,却彻骨的漠然,“我死之后,谁得利最大,当年是谁欲置我于死地,是谁派人在宫乱之时夺我性命,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

煌德,当朝的平康皇帝,先皇长子!南宫苍敖眸色不动,他已料到,并不意外。

“你可知道我的腿是如何废的?”什么天生便有残疾,什么自幼失去双亲,君湛然微微一笑,“我未死,他自然不甘心,更不能放心,而暗杀有了第一次,便很容易有第二次……”

“难道——”南宫苍敖脸色一沉,眉宇间笼上戾气。

“只要我成为废人,他便会心安,那时候我年龄尚幼,无法与之抗衡,唯有这个办法。”诉说过去,他的话语声不见起伏,“我被皇家暗卫找上,一掌过来,我用后脊去迎- - - -”

脊椎受损,成了个废人,纵然他还活着,还能有什么大用?一个还未长大大孩子而已,就算不死也成不了什么大的气候。

而后又考虑到做的太过分,落在这四皇子手中的先皇手迹就有曝露的可能,煌德才不得不暂时放下这块心头大患。

“多年前这幅东西便是我保全自身的筹码,而今它对我已经无用。” 能将他送上皇位的诏书就在眼前,君湛然的双目之中仍旧不起热度。

南宫苍敖的眼中却有火,火能焚人,“所以雾楼里的女子都是煌德送来的各方眼线……

“并非全郜,有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也有看出蹊跷心生疑虑的别国探子,比如柳霜霜。哼笑,君湛然淡漠的眼神不起涟漪,“皇兄他想必也没有想到,他对我的‘关照’反而令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

微微嘲弄,冷冷的目光如刺,他一瞥南宫苍敖手中诏书,“这东西如今只是个麻烦。

这就是整个过程?当初他是被谁带出皇宫,被谁掩埋,又是被谁所救,何人传授他的武功?那明珠又是怎么回事?

南宫苍敖一举手中诏书,他还有太多疑问,一袭白影陡然从左后方袭来,“把它给我!

娇嫩的嗓音经过这一夜已沙哑如鸦,长发披散,长裙满是焦黑,光秃秃的一截手臂在日光下触目惊心,正是柳霜霜。

第56章 霜怨

她的断臂用撕下的衣裙紧紧扎起,不让血流过多,脸色苍白发青,早已不见那如玉如雪的绝色姿容,如同厉鬼。

白影袭来,黑影只往后一闪,她便落空,南宫苍敖将手中的诏书扔给温如风,“用你的命来保它!”

“是!!”温如风也知道事关重大,紧紧抓着诏书,身形急退,他在这里也是多余,盟主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

柳霜霜想去追赶,却己不能脱身,她身受重伤,不是南宫苍敖的对手,君湛然等的就是她,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错过时机,南宫苍敖闪过,他抬掌——

衣袂扬起,如同撕开一块布帛,在空中发出一声嘶鸣,翻云手是武林绝学,招式连绵诡秘,经过一夜君湛然所中之毒己清,掌力如风,剖开空气,也割向柳霜霜的面门。

掌力如同实质,片片飞去,仿若刀锋,淡淡金芒中又蒙着一层血雾般的杀气,柳霜霜可能已听见他们的对话,所以她心须死!

“噗——”一口鲜血喷出,仿若女鬼的柳霜霜竟不躲不避,扑身上前,拼着一死也要抢夺那份诏书,凄厉大叫,“昨夜我就不该把解药给你!”若非昨夜给了他解药,他今日岂能坐在这里?!

“她要你觉得有愧,你可不能心软!”她是有意大喊,南宫苍敖提醒他。

“你觉得我会吗?”轮椅上的男人那张如同玉石雕刻而出的脸上,仍旧平平的毫无反应,有的只是纯粹的杀机。

金色掌风翻飞如瓦,层层飞去,柳霜霜护住身上要害,却未能保住她的脸,霎时鲜血淋漓。

“柳霜霜,不论你是否听见我们刚才的谈话,既然你出现在这里.唯有一死。”看着她被掌力所击,肚上豁开血口,他不为所动。

上一篇:韶华舞流年 下一篇:拐个老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