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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随君心(196)+番外

夕阳西下,黑暗渐渐笼罩,南宫苍敖的这句话低的令人怀疑是错觉,殊衍忽然明白这句话是对谁而说。

谷外是夏国军队,是未完成的事,是承诺要做的了断,是他本该双手奉上,与那个男人一同分享的胜利。

除非他死。

否则,绝不甘心放弃,绝不就此罢休。

“盟主!”殊衍真想伸手推开南宫苍敖,无奈却已陷入沙中,什么都做不了,“来人!快来人把盟主拉开!”

他大叫,唯一可堪安慰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蚁狮攻击所有人,唯独对南宫苍敖视而不见,但就算如此,情况也很是危急。

阴鸠早已关注他们这一方,从怀里掏出一条绳子来,好像本来是不是用来绑人的,打了个圈,一头扔上岩石边的突起,一头扔向南宫苍敖,“盟主快接住!”

“有这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殊衍大骂。

“急忘了。”阴鸠继续对付脚下的蚁狮,要不是殊衍知道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说不准会笑出声来,难得阴鸠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南宫苍敖接住绳索,一手发力,用力一拉,眼看要将殊衍从漩涡中拖出来,阴鸠板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就在这时候,绳索套住的岩石上忽然发出哗啦一声,断裂了。

石块落下,绳索无处着力,南宫苍敖骤然陷入砂石漩涡,殊衍比他更快,倏地下沉,整个人已然被没顶。

“盟主――”眼看殊衍遇难,南宫苍敖即将被埋,阴鸠急吼。

除非他死,否则,绝不甘心。

抬头看到天上黑沉沉的夜色,那几点幽幽发亮的星子像极了某个人的眼睛,南宫苍敖在被沙子活埋之前,想到了君湛然。

日落西山,月亮高起,到了夜晚的时候,临天谷里已恢复宁静。

月光将沙子照的洁白,这一片洁白如洗犹如盐粒,又似碎雪,在月光之下静静铺呈。

半月后,夏国边界。

商队打扮的一行人正在路卡前面排队,其中那辆气派豪华的马车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马车周围的侍从不以为意,状似悠闲,只有从他们的眼里,仔细去看,才找的到一丝被隐藏起来的杀意和谨慎。

“楼主,前面查的紧,平康皇定是得到消息,知道我们会有所行动。”马车旁环臂而立的汉子往四面看了看,低声的说。

“知道便知道,大不了杀进去就是。”马车里的语调淡淡的。

“是!”听见要杀进去,肖虎来了兴致,一路上伪装前行让他憋了不少气。

君湛然一行是扮作商贾,其余凛南的兵马尾随在后,估计几日后才会到,毕竟人多,一支上万人的军队怎么可能半点不引人注意,君湛然从未想过能瞒得过煌德。

“你,过去,下一个!”城门关卡的守卫一一盘查,周围士兵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还没轮到君湛然的马车,前方还有不少人,一行人不动声色,静静等待,忽然有人走了上来,神情紧张的靠近,被肖虎拦住。

“是我家主人命我来的。”来人作小厮打扮,气质却不像寻常小厮,颇为斯文,他做了个手势,随即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破破烂烂的纸条来,面容严肃的递给肖虎。

“烦请交给君楼主。”

从他的手势上看出他是展励的人,肖虎把纸条递进了马车里。

君湛然看到纸条,忽的一阵心悸,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连忙打开,待看完眼前的字,脑中顿时一阵空白。

像是没有明白上面所说的意思,他狠狠闭了闭眼,又细细看了一遍。

不过十数个字而已,他却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理解的能力,直到看了五六遍,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北绛与夏共谋,南宫苍敖中计,入临天谷,生死未卜。

第181章 城门之外

寥寥几个字,写的是南宫的近况。

要说这是近况,算算路程,这消息从前方战场传至这里,何止数日,若南宫苍敖果然如上面所说进了临天谷,到今日也早已过了好一阵,而今兴许已经――耳边听见一阵嗡鸣,君湛然把手中的纸笺从窗口递了回去,慢慢闭起了眼。

“楼主?”肖虎不知其中所书为何,既然是展励的人这么着急送来的,定然不是什么小事,但君湛然太平静。

虽然平静,又好像有哪里不对,递出这张字条之后,里面便没了声息,仿佛在须臾之间有什么被抽离开去,仿佛在一瞬间,里面只剩下空洞的虚无,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几案木桌,没有酒盏茶茗,没有人,没有物,自然更没有雾楼楼主鬼手无双君湛然。

马车前,展家庄所产的战马仿佛也感受到马车内的异样,不安的在原地踩踏着蹄子,熙攘的城门之外晴空如洗,唯独这里骤然阴冷起来。

肖虎也察觉了几分不祥的预兆,不敢贸然相问。

“楼主!”试探的叫声从外面传来,像是从某个很遥远的地方传到窗前。

幽黑的眸子骤然睁开,君湛然听见自己冷漠而疏离的声调,“没事。”

没事?肖虎忍不住低头去看手中的纸笺,待看明白上面所写的内容,整个人都呆滞了,他险些便要跳起来,大骂一声,“去他娘的这不可能!”

鹰帅南宫苍敖,鹰啸盟的领头人,从来没有被任何难题难住的南宫苍敖怎么会亡命于临天谷?

肖虎捏着纸笺整个人像丢了魂,怔在了原地,他忽然明白君湛然先前的反应,他都是如此,楼主心中又会作何感受?

思绪一阵大乱之后他忽然奇怪的想到,若是将先前心里所想的说出口,若是南宫苍敖也在这里,又听见他的话,想必定会这么回答他……

那男人一定会说,“谁说我不曾被难住,我此生遇到的最大难题便是你们楼主君湛然。”

说完,他一定还会大笑,就好像这是件值得夸耀的事。

那个洒脱如风,桀骜如鹰的男人,莫非真的就此一去不复返了吗?莫非他真的丧命于临天谷里?若他侥幸还未死,而今又处于何种艰难的境地?

“楼主,怎么办?听说那临天谷是个极为可怕之处,有进无出,有去无回,人称地陷,我们这会儿赶去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肖虎的语声低促,其中的焦急显而易见,君湛然抬眼轻瞥,“谁说我们要去?”

“楼主?!”肖虎愣然的看着他,看到黑眸里的深沉,像要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一般,里头的阴暗与幽冷无边无际。

“谁说,我们要去救他。”君湛然的音调居然还很平稳。

肖虎就像不认识他似的,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不去?”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君湛然依照很平静,平静而冷漠,他好像还笑了笑,尽管唇边的那一丝笑意僵硬的比哭还难看,“为什么要去?当时若不能及时相救,眼下去了还有什么用?他要是已死,我去不过是为他收尸,他要是没有死,自然有办法能够脱困。”

他敛下双眼,看着自己的双手,慢慢说道:“因为他是南宫苍敖。”

如金石雕刻而成的手,在膝盖上平平安放着,静的如同不是活物,他的语调也平平稳稳,似乎一点都没有起过波澜。

但是肖虎不信,不信车里的男人真的能如此平静。

“楼主要是想去,我们都愿意跟随您去,鹰帅要是有个万一,不光是楼主,我们心里也不好受。”更别说鹰啸盟的这些人,温如风要是知道这消息,定然会第一个冲去临天谷。

肖虎下意识的往前看了一眼,温如风早就察觉到气氛的异样,突然回过头来。

“是不是盟主出了什么事?!”他急匆匆的走过来,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反应过于明显,很可能引起前方守城士兵的怀疑。

“没事,没事。”肖虎连连摆手,只能这么说,想让他回到原位。

“怎么可能没事,展家庄来了人,一定是有事要传话给你们楼主,要不是大事,哪里用得着这么匆忙,还有那人的眼神,看起来就是有事!”温如风很确信有什么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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