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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随君心(172)+番外

“你知道这是什么?”从怀中取出瓷瓶,君湛然将它举在手中,“这便能令你神清气爽的‘解药’,也就是你所中之毒,名为涅盘。”

“你果然知道!”阳嶙听了许久,到了这时再也忍不住,安嘉王知道在他昏睡之时朝中大臣的怀疑,但君湛然若真要他死,不会下这种古怪的毒。

当下便摆了摆手,“阳嶙,先别急着发难,君楼主为何知道此毒,他手中的毒物又是哪里来的,相信他定会有个解释。”

说完便看向君湛然。

这话与其说是讲给阳嶙听,不如说是在提醒君湛然,即便不曾怀疑他下毒,他也该将关于这毒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君湛然是怎样的人?他对旁人之事从来都看的很淡,并不切身相关,便不会引起他多大的兴趣,他本就不愿理睬,更何况他原是皇族之后,更不会惧于凛南王的威仪。

南宫苍敖知他甚深,往前一站,轻拍腰间遮日,“此事其实还是应该问阳将军,阳将军也算亲眼目睹。”

“我?我可什么都没看到。”阳嶙双眉一拧。

“将军好好想想。”南宫苍敖手指一抬,腰间遮日嚓的弹出半尺,寒光如镜。

寒刃之上映出一双狭长黑眸,似笑非笑间煞气隐现,刀身看不出半点血腥,却有沉沉杀气扑面而来。

煞气如血,杀气如刀,刀光在半空闪过,阳嶙的眼前仿佛又看到那满地尸首,血色染红苍土,银月如勾。

“那群人――”画面猛的清晰起来。

“正是那群人。”咔嚓,宝刀归鞘,南宫苍敖一负手,“他们来路不明,拦住去路,虽是暗袭却不是为了杀人取命,而是为了将这瓶毒物置于我们的马车之中。”

“莫非是要栽赃陷害?!”阳嶙尽管对他们并不十分信任,却没忘记当时的疑惑。

“谁说不是?”淡淡语声响起,平稳漠然依旧,“只是有人并不相信,白白放过了满地的线索,那些才是下毒真凶,与你们的王身上所中之毒脱不了干系。”

阳嶙一听,冲出殿去,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他的大吼声,“来人呐,传我令去,调离人马……将昨夜所见那些黑衣人……”

不及请示安嘉王,阳嶙已知道是自己疏忽,大意之下竟放过了眼前的证据,如今弥补,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横尸之处乃是官道,隔了整整一夜,尸首早该被人发现,理当已有官衙处理。

但事实却是,无人报官。

无人报官并非无人敢去报官,而是因为无人察觉异样,因为没有尸首。

一夜之间,满地死尸竟然凭空不见,地上别说血迹,连一点可疑之物都没有。

没有什么黑衣人,也没有什么陷阱,更没有猩红遍地,血染黄沙,有的只是康庄大道,直通城外,路人经过,路途平坦,风沙吹拂路面,一切都安定如常,就好像那群黑衣人从未存在,也从不曾拦截马车,试图栽赃陷害。

这就像是个梦,梦里的一切从未发生。

而事实上,这些确实发生过,不仅是南宫苍敖和君湛然一行人亲身经历,连阳嶙也是亲眼所见,那些尸体绝不是假的,在风里飘散的血腥味也绝不是假的。

“有人已先一步将尸首移走,毁尸灭迹,不留痕迹,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怕被追查露出破绽。”衣色犹如夜色,在这冷冬之中衣襟微敞的男人收起手中长刀,额头有一层薄汗。

一方帕子按上他的发鬓,又擦抹到额头,比凛冬更为深沉纯粹的语声微微上扬,“难道外面不冷吗?进来再说。”

凛南王都西郊,安嘉王的行宫,君湛然和南宫苍敖已在这里住了半月有余,林中有一片宽阔空地,他们二人经常到这里来练练身手。

南宫苍敖耍了一趟刀,刀气绞碎满地黄叶袭卷,发飞扬,影如风,眉宇之间的那一抹昂然桀骜更是说不出的豪气洒脱,君湛然在一旁看的不曾移开过眼。

他必须承认,自相识至今,南宫苍敖对他的吸引从未减少,反而愈来愈深。

“这是凛南的国事,在你南宫世家还未真正入朝之前,无论朝廷里发生什么事,都与我们无关,至于那些暗袭之人,我看更应该为此担心的是安嘉。”说话之时,君湛然已收起帕子,示意南宫苍敖进屋再说。

林中树木枝叶残败,横生的枝桠有几许萧瑟,更有几许肃杀,南宫苍敖看着君湛然的背影,看到他收起帕子往前走去,背影挺直,似乎以前他对自己下针所造成的影响已越来越弱,不禁心里欢喜。

“湛然――”君湛然的后背忽然贴上一股热力,南宫苍敖的胸前还在冒汗,整个人都是热的。

“想说什么?”回头,气息相触,君湛然的视线停在眼前的一双薄唇之上,无需思考便吻了上去,唇舌纠缠,忽而缠绕,忽而分离,呼出的白气如雾,模糊的话音问道:“你家人对你的决定有何看法?”

就在这段时间内,南宫年、南宫望等人已收到消息,一起搬至这座行宫,南宫年一心报仇,自然不会反对南宫苍敖的这个决定。

“虽然年纪大了,但有人的心还年轻的很,恩仇两不忘,既然还记得先皇,自然也就不会忘了煌德。”唇分,南宫苍敖笑着回答,和君湛然不同,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恨意,更难猜测,假如煌德落在他手里,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天气寒冷,就算有内功护体,也无法改变身体所感受到的冷意,并肩往回走,两人的手自然的握到了一起,感受到对方掌心的热力。

“盟主!君楼主!那边宫里传话来了,召你们进宫上朝!”殊衍从里屋跑了出来,扬声禀报。

这时候天色才亮不久,正是凛南朝廷早朝之时。

安嘉王原本安排要与朝臣商议之后再于朝堂上行引荐南宫一家,没想到竟突然宣他们上朝,更奇怪的是,他就算见君湛然,也不该是在这时候。

任何一个君王都不会愿意将自己身中剧毒之事搬到台面上来谈,更何况是早朝。

两人对视,心里都有疑惑,凛南王突然要他们入宫,除非事情又有变故。

第159章 叛臣

凛南国早朝的时辰与夏国不同。

天色已亮,瑟瑟冬风吹动宫中守卫头上的黑翎,一眼望去,一股凝重肃穆的压迫感便迎面而来,君湛然和南宫苍敖神情如常,缓步走过。

两侧守卫目不斜视,都在暗中打量,君湛然和南宫苍敖来到凛南,进王城之时那般阵仗,而后又有安嘉王的特别关照,宫里从上到下自然早就知道他们是谁。

尽管知道,要不去看两个明显没将凛南国,没将这个王宫放在眼里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路走过,君湛然的脚步不曾迟疑,就像他半点不曾怀疑殿中可能出现什么变故。

南宫苍敖与他都有仇要报,凛南的国力必须成为他们的助力,有人已经决定要夺凛南的兵权,这不是个轻率的决定,在这时候,是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的。

凛南,是达成目的的捷径。

即便有什么差错,即便眼前的是个陷阱,也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不知是否看出君湛然不经意间流露的冷然,南宫苍敖握了握他的手,君湛然侧首相对,淡淡一笑,并不多言,即便他不说,南宫苍敖也已看出他的心思。

“仇是要报,但更重要的是你我,过去的已经过去,我可不希望你日日想着报仇。”又捏了捏他的手,南宫苍敖暗中传来的语声像是有些抱怨,“你要想的是我才对。”

君湛然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谁说没有想着你,要不是为了帮你得到安嘉的信任,我眼下早该去调查涅盘之毒,看看背后的人是谁。”

“你之所以不去,岂不是因为从这安嘉身上便可发现端倪?与其胡乱查找,不如顺着眼前的线索。”南宫苍敖擅于谋算,他们二人又早已同心,君湛然的打算也是他的打算,他怎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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