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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随君心(147)+番外

“又来一个。”君湛然并不理睬。

这几日他与南宫苍敖的相处还是如常,却另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隔在他们两人之间,这层隔膜无影无形,分明早就将话说开,临到头,依然如一层看不清摸不着的雾,叫人心里烦躁。

深吸一口气,他抚着双膝,近来背脊后的疼痛有缓解的迹象,若是运气好,兴许用不了多久便能痊愈也说不定。

忽然发现,大敌当前,他居然没有把心思放在如何应对上,就好像突然之间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

“听听他的来意,看他还会说什么,若是没用,我就用他给煌德一个警告,你看如何?”手里端着暖过的酒,南宫苍敖显得平和的多,似乎很有兴致。

“随你。”君湛然的回答就像他脸上表现出的那样,百无聊赖,也甚为冷淡。

南宫苍敖欲言又止,却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除非沐朝霞现在就在眼前,当面将事情说清楚,做出个决断,否则君湛然可能永远不会过多的搭理他。

他正在观望,观望此事的结果,如果他对结果不满,不知他会怎么做……南宫苍敖看着身边的人,也渐渐有些走神。

此情此景,不禁叫其他人看的有些着急,煌德不断派人来找麻烦,就差大军压境,该做决定的两个人却是这般模样,叫人怎么不心急?

“盟主……”温如风刚开口,外面的人已等的不耐烦了。

“南宫苍敖,君湛然,尔等叛国在先,又扣押本国大将沐将军在后,别以为躲在凛南就没事了,限你在太阳下山之前将人交出来!否则我就下令动手。”

扬声发话,冯继修就在门外,与其说他是使臣,不如说是传递平康皇旨意来的,只是个传话人,煌德也压根没有想交涉谈判的意思。

“沐昭冉是断不能送回去的,命人好生看好。”总算,君湛然开口吩咐骆迁,骆迁马上点头领命。

“从未听过这个冯继修的名字,煌德以为他能要回沐昭冉?还是夏国真的无人了。”南宫苍敖这句话原是嘲弄之意,却恰恰说中了事实。

除了他这位众人熟知的鹰帅之外,夏国之内确无堪用之人,南宫晋之后便只有南宫苍敖,沐昭冉已被擒,其余几位大将都守在各国边关,哪里还有人手可以调用。

这个冯继修已是千挑万选,在临近西凛城之地所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对方在门外,他们在门里,门里门外却是天壤之别,门外已是严阵以待,门里的人却都很不耐烦,两个为首之人都心不在焉,底下的人暗自着急,却也无计可施。

“抓了一个沐昭冉,又来一个谁,这还有完没完了?”肖虎嘀嘀咕咕地擦着手里的鬼哭,这话像是说给他们楼主听的。

骆迁没有接话,暗自摸了摸腰上的配剑,心中不免也有些担心,这长此下去不是个办法。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宰一双。”笑容阴冷的自然是阴鸠。

“外面有几百人,杀完需要个把时辰。”殊衍认真地算了算,又认真地说道。

“管他多少,杀到煌德胆寒,他就不敢再派人来。”温如风有意潇洒地一拂袖,这语气做派,倒也颇有几分南宫苍敖的影子。

门内门外情形不同,冯继修见里面没有反应,似乎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心有怒意,冷笑道:“你们留下沐昭冉沐将军为的不就是沐朝霞?你们要想知道她的事,我可以对你们说说。”

君湛然心知他不会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还是抬起头,“你知道什么?”

淡淡语声,悠扬地从大门内传出,冯继修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自从知道换回沐将军的条件,我就命人查过,原来那沐朝霞还未成亲居然就有了孩子,沐家上下当然要将这件丑事瞒下来,她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始终不肯说,现在看来……”

“鹰帅,想必就是你吧?”有意刺激,冯继修的话说的分外直接。

君湛然的面色登时一沉,握着扶手的手慢慢收紧了,如今在夏国,沐朝霞生下南宫苍敖子嗣的事定然已传的满城风雨。

“我猜你是想用沐昭冉来换你的儿子,可叹沐朝霞对你一心一意,为了你的孩子被困家中,而你却在这里逍遥快活,和君湛然双宿双栖,看看你们现在,谁还能想到你们二人就是声名远播的鹰帅和鬼手无双?”冯继修的话还没说完,越说越是猖狂。

君湛然的眸底闪过暗光,他发现自己终究还不够有耐性,“他的话太多,等他说完,你尽可以将他当作警告,把头颅给煌德送去。

“我的遮日也有些日子没饮人血了。”红光从掌中折射而过,仿若握着一把人血,南宫苍敖随时准备着将冯继修的舌头先割下来。

“沐朝霞养在深闺,却是有名的美人,我见犹怜,没想到鹰帅竟会弃她而去,而和江湖草莽叛离我朝,不知道这个君湛然有什么地方与众不同,让鹰帅这么着魔?要知道你们在一起对你们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再加上如今的沐朝霞……君楼主,我奉劝你一句,尽早抽身,否则到了他日,还不知道--”

冯继修的话还没完,他就是想用个激将法让里面的人出来,顺便挑拨里面二人的关系,要是能顺便擒下他们,哪怕只是其中的一个,就不愁陛下不嘉奖于他了。

他却一点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更糟糕的是,选在了这个时候。

只听咔嚓一声,桌椅断裂,一道人影凌空而起,如飞鸟划过,长衣浅淡,色如寒冰,从衣袖之下伸出了一只几乎毫无瑕疵的手。

第136章 雄鹰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它并非完美。

它确实修长匀称,像是能工巧匠细心雕琢而来,在日色之下隐隐生光,如同一件利器,但在掌心之上却有一道疤痕。

这道伤疤微微凸起,隐约间,仿若一双翅。

翅如雄鹰翱翔,破坏了原本的完美,却增添了另一种含义,有一天闲来无事,南宫苍敖就曾抚着它笑问,“湛然你看,它是不是像一只鹰?”

“你是想说我这道疤是因为你而有的,这只鹰就是你,这就是证明我专属于你的痕迹?”料到南宫苍敖会说什么,君湛然回答的再流畅不过。

“知我者湛然也。”南宫苍敖仰头大笑,等笑声渐歇,忽然沉默下来,温柔地吻了吻他的掌心。

那一天阳光落在君湛然的掌上,微微发红,有种淡金色的光亮,在这层光亮之下,似乎能看到皮肤之下血液的流动。

南宫苍敖的唇是热的,在他的掌心里烙下一片火烫。

掌心也是热的,热如一把火,此刻君湛然一出手,却如寒针四射。

众人抬头,只听嗖嗖的破空之声,未见其形,已有十数人倒地而亡,冯继修首当其冲,虽然知道危险临近,却有心无力,身上骤然飚射出十数股血水。

血水来自双肩,双腿,手肘各个关节之上,那十数个血泪仿佛凭空而来,眼见于此,许多人都想起关于君湛然所使用的暗器的传闻。

谁都没有见过他的暗器是什么,而今他们亲眼看着这一幕发生,却依然看不到从他手中出去的暗器是什么,就连冯继修身上也看不到半点暗器的痕迹。

唯有南宫苍敖清楚,以气作器,令其如同实质,那需要相当大的消耗,若非怒极,君湛然断不会这么做。

“湛然!回来!”他生怕他消耗过度,南宫苍敖立刻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还是留点力气应付冯继修带来的这些人,另外你的腿伤不是还未痊愈?千万别乱来!”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君湛然却不是一个听劝的人,至少现在不会听,唇边弧度如钩,他的冷笑淡淡,“冯继修,我可以留你一条命,但你要亲自将沐朝霞带来。”

“你要杀了她?”冯继修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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