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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水怎么了(28)+番外

“我给你演示一下。”他举起钢叉,将那道圆润的半月形弧度对准老赵,然后往前一叉,老赵就被叉住了。

“这样他就不能轻易靠近我了,然后……”他给蒋勋看了眼手柄上的按钮,“按这个,瞬间释放巨大电流,他就倒了。”

蒋勋不知道是不是被勾起了兴趣,话也多了起来:“那为什么不用电棍了?”

“你还知道电棍啊?”韩章放下老赵,将钢叉按原样靠回去,“那个都是淘汰装备了,现在咱们只配警棍,不配电警棍。”

“那你们有枪吗?遇到犯人可以开枪吗?”

韩章与老赵互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老赵道:“你以为拍电视剧呢,见人就开枪?那是随便能开的吗?你开一枪试试,报告写死你。”

蒋勋逐渐放开了性子,问题一个接一个,最后朱敏来将他领走时,他还颇为不舍地与老赵和韩章挥手道了别。

他走后,老赵长长叹了口气,唏嘘道:“可怜孩子混账爹啊。”

蒋国邦看守所待了几天,朱敏把ATM机的维修款赔了出来,又交了一笔保证金,将人取保候审了。

在此期间,韩章忘我投入到工作中,写报告写到怀疑人生,每天回家倒头就睡,竟然忘了林春舟要搬来这件事。

林春舟决定要搬来后,韩章就把租房合同快递给了他,同时房门钥匙也寄给了对方。

所以当一天晚上,他加班加到十二点,突然看到自家大门透出来的可疑灯光时,第一反应就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放轻动作拧开保险,听了会儿屋里动静,啥也没听着。

不管了,冲进去爆打一顿再说!

他不由分说一脚踹开房门就冲了进去,然后在看到屋里情形时又生生刹住了脚步,脸上表情从“我操!”变成了“我操?”。

林春舟正在擦拭那张被韩章糟蹋的差点看不出啥材质的玻璃茶几,听到响动回头看去。

“你回来啦。”

韩章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环视自己干净整洁的客厅,差点以为自己走错门了。但转念一想,这颓废的水泥色,这不讲究的混搭家具风,不会错了,就是他的狗窝。

“我衣服呢?”他带上门,“你不会给我丢了吧?”

没想到他家沙发还挺大,以前被衣服埋着都没发现。

林春舟指了指卫生间方向:“给你洗了。”

新室友入住第一天就给自己洗衣服,韩章虽然脸皮有点厚,但也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有些是干净的,还能穿呢。”他摸摸鼻子,“我忘记你是今天搬来了,差点以为家里进贼了。”

林春舟将抹布丢进一旁水盆:“我前两天有发信息跟你说过。”

韩章想了想,没想起来自己是看漏了还是看忘了。

他走进同样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冰啤酒,冲林春舟晃了晃道:“庆祝你乔迁之喜,喝一杯怎么样?”

林春舟跟着进了厨房,洗完手用纸巾擦拭,垂眼淡淡道:“我不能喝酒。”

之前他也说过不能喝酒,韩章只当他要开车所以不能喝,现在不用开车他还说不能喝,让韩章有些诧异。

“一口都不能喝?”

“半口都不行。”

韩章将一罐啤酒又原样放回去:“行吧,随便你。”说完他拉开手上易拉罐的拉环,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后倚在冰箱门上似笑非笑看向林春舟,“我说,你该不是怕酒后乱性我占你便宜吧?”

他这种问法,简直让林春舟没有办法回答。

“我真的没法喝酒。”林春舟的语气有些苦恼,却又不会很强硬,“要不这样……”他从橱柜里拿出一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朝韩章举了举杯,“算是以茶代酒吧。”

韩章瞧他这清汤寡水的,很有些寒碜,就给他往里参了点茶叶,也算接受了他折中的做法。

两人一个揣着冰啤,一个端着热茶,画风迥然地往阳台上一站,互相碰了碰杯。

韩章的房子楼层不算高,但临街,什么点往外看都挺亮堂,这会儿虽然路边的小店超市关门了,路灯却还亮着。

韩章吹着晚风,舒服地眯了眯眼。

“以前……高中那会儿,我有一次和李教授他儿子李东瑞偷喝酒,喝了也就一小杯,是李教授自己泡的枸杞酒,然后下肚两分钟我就没意识了。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床边有个鼻青脸肿的人,哭丧着脸,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林春舟回忆着往事,脸上不自觉露出柔和的微笑,“后来一问才知道,我喝醉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莫名其妙就把李东瑞打了一顿,打完就倒地上睡着了。李东瑞见我醒了就哭了,问我是不是平时特讨厌他,一直憋心里,酒后终于现原形了。我给他解释了好长时间,真的完全想不起来,要不是他一身伤不能作假,我都以为他捉弄我。”

他这样徐徐道来、不紧不慢的叙述,趣味性十足,声音又很好听,叫韩章不自觉也跟着笑起来。可他笑到一半,突然又想起韩山的话——李教授的儿子三年前就去世了。

所以,这个小故事里的另一个主人公,现在应该已经不在了。

有趣成了惋惜,韩章没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林春舟见他好好地叹上了气,不免奇怪。

路灯在他眼下投出暧昧的光影,瞧着竟有种奇异的温暖色调。现在还是初秋,要是到了冬天,光看着他会不会就觉得特别的暖和?

那捂着呢?

韩章不着边际地想着,嘴里随口扯了个话头:“你们军校毕业,是不是一毕业就是副连级?”

林春舟愣了下,没想到他是要问这个。

“是。”他说,“指挥专业是五年学制,算在军龄里,毕业都是副连级。毕业后,一般会分配到部队机关,做文职工作。”

“等等,你是做文职的?”韩章不信,林春舟这个身手,不在一线简直说不过去。

“一开始做了段时间,后来觉得不合适,我就下连队做主官了。”

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十分轻巧,然而韩章知道这其中内情肯定要复杂许多。

从机关调到基层,并不是随随便便说调就调的,更不可能让个什么也不懂的文官去训练士兵。林春舟既然调了,就说明他有这个能力,而且通过某种方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恐怕这当中并不容易。

韩章听得出他话里有所保留,不过部队这种地方涉密颇多,的确也不适合在外大肆谈论,就没有过多追问。

可没想到他不打算问了,林春舟却自己说了起来。

“其实我在部队呆的时间并不长。后来……李东瑞那小子因公殉职,丢下父母就走了。我想着欠他一顿打,总要还他一份情,于是申请复员离开部队,就回来了。算是替他敬敬孝道。”他握着玻璃杯,手肘撑在栏杆上,瞭望远方朦胧的黑暗。可能是回忆起了往事,眼里透着些许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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