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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水为湛(53)+番外

“你会永远陪着我吗?”他抬起头,眼里还有未干的泪。

郁泞川无法对这样的他说出拒绝的话语,也从未想过要拒绝。在他看来,唐湛只要需要他,他就总会在他身边的,这和永远也没有差别了。

最终他点了点头,轻轻说了声:“会的。”

话音未落,唐湛湿润的,带着一些苦涩的双唇便压了上来。

感到唇上的触感,郁泞川震惊地瞪大了眼,因为冲力,他脚步凌乱地向后退了两步,一下撞在了身后的水池上。

光是贴合的,浅尝即止的吻已经没办法满足唐湛,他吻着他,甚至用舌尖撬开他的齿关,探进他的口腔。

郁泞川愣怔地接受这一切,方才洗过碗,带着水汽的双手一点点收紧,将掌心下的衣料抓出纠结地褶皱。

唐湛在做什么?

他混乱的回想着他们上一秒的对话,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他想推开他,他该推开他,可眼前闪过的那双含泪的眼眸,却使他本该坚决的动作产生了迟疑。

一开始的冲动和激情褪去,理智重新回归大脑,唐湛逐渐清醒,意识到在多巴胺的蛊惑下,自己到底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他匆匆结束了这个没有回应的吻,踉跄着退后,一脸难堪。

他无法向郁泞川解释刚才的行为,要是严格一点,这都可以算是性骚扰了。

“我……”他嗫嚅着,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郁泞川也很尴尬,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直视对方。

“我……我先回学校了,你早点休息。”他抹了下唇,做完了又觉得这个动作暧昧,懊恼地放下手,快步擦着唐湛往门口走去。

唐湛反应过来想去追他的时候,只来得及从即将合上的门缝中窥见他的一角衣摆,如一尾游鱼,从他的视线中倏忽而去。下一瞬,大门关上,他猛地顿住脚步,呆立了许久。

满室静谧,又剩他独自一人。

唐湛闭了闭眼,懊恼地握紧了双拳。

第四十章

逝去的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为了生活奔波。

唐湛临危受命被唐山海正式任命为贵禾天怡的新任CEO,代替他前往香港继续上市路演。

然而经由这一波折,潜在投资者对贵禾天怡更不看好,甚至有机构代表责问唐湛在唐家两大支柱倒下的情况下,他有什么底气说未来能创造更好的收益。

唐湛直视着他的双眼,在台上不卑不亢道:“您看我的年纪,可能会像低估贵禾天怡一样低估我的能力。但我想告诉您,您错了。我在美国求学期间,曾在国际著名投资机构久安资本担任GP。友达快讯a轮进入c轮退出,获利四千万美元;Avoca天使轮进入c轮退出,获利一千万美元;Yawoo社区c轮进入,现在同贵禾天怡一样,在进行IPO全球路演,如果它能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获利将超过上亿美元。而这些,都是我操盘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无论是语言感染力还是表达出的个人魄力,都令人信服,“我或许不够我父亲资历深,经验老道,但我确信自己的能力足以匹配现在担任的职务。我对贵禾天怡的未来充满了信心,也希望各位投资者能对贵禾天怡同样报以信心。”

随着唐湛的演讲结束,台下掌声雷动,唐湛出色的履历宛如一剂强心针,将低迷的路演会场重新点燃。

或许他少不更事,但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从来不会让人在意他的年龄。在场坐着的都是眼光毒辣的投资圈大佬,这人有没有水花,值不值得投,一眼便知。

分析师路演顺利结束,最终确定下了四家投资机构作为基石投资者,签订认购书,以IPO价格购入贵禾天怡股票。

虽然估值依旧不高,四家基石投资者中两家都只属于中型中资基金,但对于唐湛来说,只要能够顺利定下基石投资者名单已经别无所求了。

坐上车,唐湛松开领带,长长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坐热屁股,一旁助理就递上了手机,道:“唐总,刚才您的手机一直在响,同一个人已经打了五六个电话了。”

唐湛接过一看,都是郁泞川打来的。

他垂眸沉思片刻,删掉了那些来电记录,将手机又丢还给了助理。

“再有电话就替我接了,然后说我在忙,等有空会给他回过去。”

助理见他神色不对,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多问什么,诺诺点头应下了。

唐湛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之前松下的那口气,转瞬加倍压在了他的心上。

自从那晚后,他和郁泞川便陷入了一种古怪的僵持状态。

头几天郁泞川没有联系他,他也不敢联系对方,之后他来了香港,一直忙着公司上市的事,也就想把他和郁泞川的事暂时放一下,一切等回去再说。

他也只是一个凡人,做不到两头兼顾,光是处理贵禾天怡的事,已经让他身心俱疲。

同时心底还有个隐隐的声音告诉他,郁泞川一定是来和他说清楚,让他不要痴心妄想的。他接了电话,就约等于失恋。

在这种关键时刻惨遭失恋,可不是什么好事。

回到酒店,与助理一路确定明天行程,最后互道晚安。唐湛满是疲惫地开门进房,脱掉身上衣物,步入浴室洗漱。

热水淋在身上,自脖颈落下,一点一滴打在地砖上,形成错落的音节。

唐湛双手撑在墙上,闭眼静止了稍许,随后直起身拧上花洒,围着浴巾走出了浴室。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随意地倒出几颗,就着水吞服入腹。

可能是压力太大,他最近睡眠总是不好。唐千淼与唐千云的影像总是交替出现在他梦里,没睡几个小时又会惊醒,始终无法深度睡眠。

几天前,他忍无可忍,只能借由药物入睡。虽然第二天总要花费更长时间清醒,头脑也很昏胀,但总比无法入睡,精神不济要好。

吃完药,他解开浴巾丢到地上,赤身钻入了柔软的被褥之中。

身体宛如陷入了一团云朵之中,他沉沉睡去,梦里一片空白。

郁泞川视线盯着课本,思绪却早就飞往九天。

郁大磊身体恢复良好,已可正常说话起卧,早在前两天便办理了出院手续,他的一桩心事也算是了了。可唐湛,俨然是成了他心间顽固不去的另一桩心事。

已经半个月了,对方都没有回他的电话,只要他打过去,永远是助理接听。

到底要他怎么样啊……

他正兀自发呆,放在桌上的腕表突然被人拿起。

“你这个表是真的吗?”倪子平来回翻看着唐湛送给郁泞川的表,“还有你那手机,开学前还是砖头机,没两天就换了苹果,如今还带上名表……”他左右观望了番,压低声音问,“你傍大款了?”

郁泞川正心烦,没空搭理他,伸手过去就将表抢了回来。

“不关你的事。”

他冷言冷语,却耐不住有人还是要犯贱。

倪子平斜斜睨着他,怪腔怪调“哟”了声:“我知道,不就那个总开豪车来接你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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