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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水为湛(2)+番外

唐湛点点头,又看向郁泞川。这个与泞川同名的年轻人,高鼻深目,竟有点混血的味道。这要是放在大城市,怎么也能捞个校草当当啊。

他仔细打量着对方,从上到下,那如有实质的目光让郁泞川想忽视都难。

“先生?”

唐湛看着他的脸,年轻,太年轻了,现在是九十九分,等再过几年毛长齐了能不能到一百分和他平起平坐,还真不好说。

“你多大了?”

郁泞川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笑得很礼貌:“十八。”他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取过郁丽调好的长岛冰茶,朝唐湛微微颔首,给三号桌送饮料去了。

唐湛猜到他小,没想到这么小,整整小了他八岁,顿时觉得自己这比对方多经历了八年风雨的老面皮连一分的领先优势也要失去了。

“年轻真好啊!”他呷了口酒,感慨道。

郁丽被他老气横秋的语气逗笑了:“您瞧着也不大啊。”

唐湛摇了摇杯子里的冰块,沉声道:“以前年纪小,想着拼命长大,觉得长大了就能做许多小时候做不了的事。可等到真的长大了,才发现小时候做不了的,长大还是做不了。甚至因为见识过社会残酷的关系,连小时候那点微小的梦想也没了。”他一口何干杯中酒,总结道,“所以还是年轻好啊,无知。”

郁丽被他突然的沉郁弄得有些无措,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她听不大懂,就不敢乱接。

唐湛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喝,从上午喝到下午,喝得只剩他一个客人,差点把一瓶威士忌喝干,才终于如愿醉死过去。

“先生?先生?”

唐湛只手撑着头打瞌睡,双眼微闭,呼吸沉重。郁丽小心叫着对方,连叫几声都没得到他回应,朝远处招了招手。

“小川,把这位客人送回房里去吧。”她将之前唐湛买单时出示的房号报给郁泞川,并告诉他这是他们酒店唯一一间总统房,一年都不见得有几人住,他能住,就要小心对待。

郁丽比郁泞川大了将尽一轮,又是一个村子的,对他一直像是对待自己弟弟一样,能提点的都会提点两句,怕他因为年轻出差错。

“知道了,丽姐。”

郁泞川架起唐湛的胳膊,毫不费力将人从椅子上架了起来。

“去哪儿?”唐湛还没最糊涂,有点意识。

浓郁酒气打在郁泞川脸上,他皱着眉不是很舒服地别了别脑袋。

“送你回房。”

唐湛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接下来一路都很安静,也能自己走,都不需要郁泞川怎么费力。

总统房就在酒吧下面一层,由于套间的关系,面积很大,占着走廊的尽头。

郁泞川一只手开了房门后,将越来越沉的唐湛架了进去,然后把他丢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唐湛整个人呈大字形摊在床上,面色潮红,气味难闻。

郁泞川任务完成本想一走了之,临走又想起郁丽的嘱咐,啧了声,最终还是回去将人鞋子脱了,被子盖好。

他甚至还去卫生巾拧了条湿毛巾给唐湛擦脸,自认这样的服务已经无可挑剔,他这才起身打算离开。

可就在这时,本该睡得昏昏沉沉的家伙突然从后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嘴里嘀咕起莫名其妙的醉话。

“不要走……”唐湛微微睁开一条缝,“阿宁……我其实……”

他眼前光影浮动,隐约只看到一抹修长的轮廓,白衬衫、黑头发,像足他的白月光。

郁泞川因这声“阿宁”眉心一跳,去掰他的手:“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是酒店服务生。”

喝醉的人力气大,唐湛也不知是不是牛脾气上来了,竟然死抓着就是不松手,一口一个“阿宁”,叫的人心烦。

郁泞川被他这流氓腔整的脾气都上来了,嘴里操了声,把郁丽的话都丢到了脑后,打算来硬的了。而唐湛似乎醉着也能启动本能应急预案,早不发力晚不发力,偏偏在这当口一个使力,将郁泞川拉到了自己身上。

郁泞川没头没脑摔在他胸膛上,一时也有些懵。

“阿宁……”

而当他反应过来撑起身的时候,一个带着酒精味的吻紧随而上,彻底将他定在原地。

第2章

唐湛头疼欲裂的从床上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口干舌燥,意识昏沉,遭受着惨绝人寰的宿醉综合征的折磨。

摇摇晃晃光脚来到浴室,开了凉水低头就往脸上泼,刚泼一下,冰冷刺骨的山泉水没使他清醒,嘴角泛起的刺痛叫他整个精神一振。

他狐疑地抬起头看向镜子,瞬间被自己嘴角的淤青整蒙了。

“操,这什么玩意儿?”他用指尖碰了碰,痛得倒抽了口凉气。

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唐湛就开始反思,喝个酒到底怎么才能把自己喝成这样。

他好像喝了不少,接着就被酒吧服务生送回房了,路上他还有点印象,但一挨着床就完全没意识了。

自己难不成半夜翻筋斗磕桌角了?唐湛用舌尖舔了舔那伤处,满腹疑虑,以他多年干架经验,这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揍了啊。

奈何他再有疑问,房间里也没监控,还原不了昨天发生的事。

他也不是纠结的性格,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想了。

这次出来的仓促,他什么行李都没带,虽说酒店里该有的都有,但内衣裤总不好意思让人给他准备。

在酒店餐厅吃了顿马马虎虎的早中饭,唐湛开着自己的卡宴往镇上逛了圈,在一家平价小超市里买光了他们库存所有白色内裤和袜子,结账时顺手拿了瓶不知名的定型摩丝。

老板一边按计算器一边打量他:“帅哥你是单位采购啊?”

“不是,自用。”唐湛对着店里一面塑料花边,模糊得能把人照成柔光模式的镜子捣鼓起自己的头发。跟他有些强硬的性格相反,他的头发很软,刚洗完尤其如此,要是不弄点发蜡发胶固定,软趴趴的瞬间就跟个刚出社会的嫩头青一样。

这摩丝用着十分不顺手,粘不拉几不说,抓出来的头发根钢丝那么硬,唐湛搞了老半天也只是差强人意。

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柜台付钱。

“帅哥,你一个人用这么多啊?”老板算好最后金额,将计算机调个个儿推到唐湛面前。

他其实也不是要追根问底,就是小城镇日子清闲无聊惯了,难得遇到点新鲜事,忍不住就要多嘴闲聊两句。

唐湛从皮夹子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仍在柜台上:“一天一条,怎么也能顶两个月吧。”

拎着大包小包从超市出来,唐湛将东西放到车上,寻思着再去买两身衣服。他来时穿得是伴郎团那身西装衬衫,帅是帅,但不合季节,今天出门他已经减了衣服,就穿了衬衫出门,在大太阳底下晒了两分钟,想裸奔。

温镇最最繁华的中心也不过一个百来平米的广场,中心的中心竖立着一棵巨大的樟树,树冠参天,枝繁叶茂,主干估摸着五六个人合围都围不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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