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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水为湛(14)+番外

“不好意思,戒指找到了,是我家孩子胡闹了。”她自知理亏,一下子语气软下来不少。

“没事就好,虚惊一场。”陈副经理干笑着道,“那既然没事了,我们就告辞了。”

冯女士现在尴尬的不行,恨不得他们立刻消失,听对方说要走,自然是欣然同意的。

“走什么呀,”唐湛叫住想要转身离去的陈副经理和保安主管,冲冯女士唇角带笑道,“冤枉了人,总要道歉吧。说偷戒指的是您,说找到的也是您。我们员工受了无妄之灾,心灵受到伤害,精神损失费就不用您赔了,您就在这给他诚恳地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冯女士脸都涨红了:“我给他道歉?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你们的金牌VIP,你让我跟个服务生道歉?”

保安主管也觉得不妥,他们酒店的服务理念一向是以客户为先,做服务行业的哪个没受过委屈?郁泞川又不是哪家千金大小姐,如此做法未免小题大做。

“唐先生,就是孩子闹着玩罢了,我相信郁泞川也不会这么小气放在心上。冯女士也不是故意的,她刚刚都教训过孩子了,就算了吧。”他出声为冯女士解围道。

唐湛嗤笑一声,立马转身问郁泞川:“你放在心上了吗?”

郁泞川看着他,沉郁的眼眸深处似乎亮起了些什么。他纤长的睫毛眨动两下,视线转向保安主管,语气甚为挑衅道:“我挺小气的,放心上了。怎么冤枉我的,就怎么给我道歉。”

冯女士原本得意洋洋的表情一下子变了,她咬牙瞪着唐湛道:“你这人怎么还不依不饶了?我要向贵禾天怡投诉你们!”

唐湛“哎呦”了声,被她逗笑了。

“这位女士,你最好去百度下我唐湛是谁。”他连敬语都不用了,眉眼嚣张道,“贵禾天怡董事长唐山海先生,正是家父,你要投诉就去投吧,对我有一毛钱影响我把头割下来给你。”

这还是郁泞川头一次听他自报家门,之前他只知道这个男人精贵,得罪不起,只以为是哪里来的富二代,却没想到对方来头这样大,竟是他们少东家。

冯女士一下踢到这么硬的铁板,简直整张脸都要扭曲了。

眼前站着毕竟四个男人,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面对硬茬也不得不低头。

别别扭扭,不情不愿地,她冲郁泞川大概上身微微前倾了最多十度,快速说了句:“对不起!”

郁泞川背脊挺得笔直,垂眼看着她,半天才掀起唇角道:“没关系。”

冯女士冷着脸二话不说直起身,当着他们的面就将门拍上了。那动静,唐湛发誓他看到走廊墙壁上挂的装饰画都抖了三抖。

“真的麻烦你了唐先生。”陈副经理不好意思地像唐湛赔罪。

唐湛没理他,拧眉看向保安主管,不客气道:“你也给我道歉!”

保安主管没想到这就轮到自己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个主管,给个最低职位的服务生,传出去他在下属面前还哪来的威信?

他当即脸色就有点不好,嗫嚅着说不出话,只好求救地看向身旁的副经理。

陈副经理本想替他说两句好话,但是目光触及郁泞川,想起他是多不容易一个孩子,又把话都咽了回去,移开视线,只当没接收到保安主管的讯息。

保安主管脸色顷刻黑得跟煤球似的,一咬牙,冲郁泞川低头道:“刚对不住了,是我没搞清楚情况,污蔑了好人。我也是为了我们酒店声誉着想,小川你别放在心上。”

刚刚还连名带姓叫人家,这么会儿就是“小川”了。强权之下,改口飞快。

唐湛好笑道:“行了,这事儿到此为止,就当没发生过,谁也没提。”

陈副经理连连称是,与保安主管一同走了。郁泞川坠在两人后面,唐湛刚要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已经走出几步的郁泞川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唐湛抬起的脚跟又给放下,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郁泞川冲他一点头,郑重而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谢谢。”说完转身离去。

唐湛微微启唇,用拇指指甲搔了搔嘴角的位置,轻轻呵了声。

第10章

郁泞川被污蔑的事儿,陈副经理谨遵唐湛的意思,就当没发生过,谁也没提,可保安主管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在他看来,唐湛这个少东家是迟早要走的,郁泞川这小子就算一朝走了狗屎运,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有人护着。

再者一个偌大的酒店里少了名服务生,唐湛能知道什么?

他与客房部经理郑德庆本就是老乡,这个保安主管的职位,还是对方介绍来的。他将这事添油加醋给郑德庆一说,对方就懂他的意思了。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我找他谈谈。”郑德庆四十多岁的年纪,长得清瘦贵气,一张脸保养得宜,像个知识分子,凑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保安主管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你给我弄死那小子,叫他继续嚣张!”

郑德庆被他这样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当即面色一僵,眼底泛起一阵厌恶,但表面上还是与他有说有笑。

他找郁泞川来谈话,等人一进他办公室,反手就将门锁了。

郁泞川有些莫名:“您找我有事吗?”

郑德庆靠坐在办公桌上,笑得人畜无害:“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

郁泞川一听是这事,越加吃不准对方叫他来谈话的用意。

他没接话,静观其变,等对方亮出底牌。

“你是老陈的关系,这事我是知道的。之前在酒吧工作,你因为请假太多,引起同事不满,最后只好调来客房部。我和老陈是多年上下级关系了,他要调个服务员过来,我自然不会说什么。”郑德庆的客气到此为止,话锋突然一变道,“但该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还是要夹着点。这个酒店,这个部门,真正该巴结该讨好该小心对付的是谁,心里要清楚。”

他这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听得郁泞川心里非常憋闷,他本身也不是个喜欢耍心眼的人,特别讨厌这么说话的。

“您就直说吧,想要我怎么做。”

郑德庆顿了会儿,突然翻看起自己的手指。他的指甲修剪的十分齐整,指节上连个茧子都没有。

“我知道你们家条件不好,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资助你,按月付钱,或者按年付钱都没问题。作为回报,你只要在我有需要的时候满足一下我的需要就行,对你来说并不难。”

郁泞川一开始没懂他的意思,等懂了,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被这巨大的恶心感击溃。

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的上司,一个他可以称之为长辈的人,竟然关起办公室的门在这跟他谈“需要”。

他当真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并不过眼,又冷又煞。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你要我怎么满足你的需要?这个需要是什么需要?”

郑德庆闻言笑了笑,收回手,起身走向郁泞川。把话都放明白了,他的言行愈加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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