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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寸光(50)+番外

他爸知道听到噩耗的时候,一口气没提上来,当时就晕过去了,进医院躺了好些天。

那时候卫哲川就想,他如果还有一点良心,就不能在这个时候往父母心口上扎一刀,所以,当母亲好言劝着他去和他张阿姨家的女儿见一面的时候,他没有再推脱。

徐婷婷的出身很好,受过良好的教育,但是身上并没有富家女的那种骄纵跋扈,相反,她很温柔,很懂得体贴人,卫哲川想,如果他还能够喜欢女人的话,他会喜欢她的,可惜他不能。

年前,舒洋给他发短信,问他可不可以一起过年。卫哲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他和舒洋还没有一起过过年,他怎么忍心让他失望,可是父母已经把徐婷婷叫过来了,甚至对方的父母都一起来了,对于父母的先斩后奏,他还能怎么办?

舒洋似乎知道了答案,没等他回他,就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我应该早点说的,你一定和伯父伯母都安排好了吧,明年行不行?给我留一天,我给你包饺子,别忘了。^_^

卫哲川没有办法形容那时候的心情,很沉重,很压抑,很想见他一面。

其实很多事,卫哲川是怨着舒洋的,比如他受伤自己却是不是第一个知道的,比如他高兴和难过的时候倾诉的对象总不是自己,比如……齐尧的存在。

卫哲川对齐尧心存敌意,这点他不否认,无论从哪个方面说,他都是胜者,毕竟他是舒洋的男朋友。可是,齐尧占据了最大一个优势,近水楼台先得月。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时间长了,感情总会升温。他愿意相信舒洋还是几年前的那个舒洋,可是这些年过去了,舒洋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看不见的地方出现了改变,不再是那个让他一眼看透的男孩,那个眼睛里只看着他的男孩了,他的这种信任就开始动摇。

齐尧出车祸的那天,卫哲川发现自己眼前的道路成了扭曲的图象,他忽然辨不清该走哪边。那种原本微小的不信任开始在体内疯狂滋生。

舒洋和齐尧是清白的吗?

脑子里一个人说:你认识他这么久,难道还不相信他吗?他不会背叛你。另一个人说:既然有一个方威,为什么不会有一个齐尧?两个人天天共处一室,难保不会在冲动之下发展出超越友谊的关系。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这些,卫哲川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认真地告诫自己:卫哲川,你爱他,就应该相信他,不然你有什么脸对他说爱?你要相信他,必须相信他。

于是他相信了,信了一个月,然后还是踏进了医院的大门。

化验单出来的时候,他看着检测结果,心里没有想象中的放松,而是被一块巨石压迫着,让他呼吸都困难。他做了什么?

从他踏进医院的那一刻,他固守的对恋人的信任就已经粉碎了吧。

第30章

“哲川,你喜欢那个女孩吗?”舒洋问。

“你应该知道,我对女人没有感觉。”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和她结婚呢?为什么要占据她的人生?”

“这是唯一的办法,不让我父母伤心,又能和你在一起,我跟徐婷婷说了我们的关系,她说她能理解,她有喜欢的人,不过那个男人为了她误伤了人,人在监狱里,她的父母逼她说,如果她坚持等他,他们就死给她看,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的情况很相似。结婚只是一个形式,婚后我们互不干涉,就算以后万不得已,有了孩子,我们依旧会经营好这个家庭,扮好父母的角色。”

舒洋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卫哲川,“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我没想到会从你嘴里说出来,哲川,你真的认为这样我们都会幸福吗?不可能,至少我心里会负疚一辈子,因为我抢了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孩子的父亲。”

“舒洋,我知道你很委屈,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不行,哲川,我做不到,我知道得不到父母爱护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希望经历过这种童年的我把这样的命运再强加到另一个人身上。”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舒洋,我不想放弃你,可是也同样不想伤我父母的心,我该怎么做?”卫哲川陷入痛苦的抉择。

“哲川,如果情况是你说的那样,我不反对你结婚,你们都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过,我没办法让自己背上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身份。”

“舒洋……”

“哲川,你听我说完,有得总有失,并不是什么都能两全其美,咱们定个约定吧,你和徐婷婷在一起一天,我们就当一天的朋友,就像你和刑枫一样。哪天你们不在一起了,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放不下彼此就再在一起。不过,这个约定只到你当了父亲的那天为止,怎么样?”

“……好。”卫哲川知道,这恐怕是舒洋唯一能接受的选择。

“舒洋,哲川下个星期就结婚了,你知道吗?”刑枫的电话打过来,风风火火的。

“我知道,他跟我说了。”

“你难道不去阻止吗?现在还来得的,再不行动,什么都晚了。”

“刑枫,别人的路你只能看着,没办法替他走,他哪天回头了,我就跟上去,如果他一直走了下去,我祝他幸福。”

“……舒洋,你没事吧?”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只是有点难受,你出来陪我喝杯酒把。”

“行,今天就舍命陪君子。”

“好。”

酒吧灯光摇曳,舒洋趴在吧台上,没有一口接一口地喝,他喝的很有数,神智也很清醒。

刑枫说:“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全,别喝那么烈的酒。”

“你怎么知道的?”舒洋看着自己包在手套里的手,整个手没什么知觉。

“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叫齐尧?”

“齐尧?你怎么认识他的?”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想起来也有段时间了,我接了个一起工伤诉讼的案子,当时来找我的是个年轻人,进来就问我是不是这里最好的律师,口气挺冷漠的,这我还是头一回遇见,所以对他印象挺深,之后听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道,他的朋友在一家饭店当学徒,发生了意外,我看了名字才知道,竟然是你。我想去医院探望你,他却警告我不许去打扰你,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我想他是不想让你知道他在帮你吧。”

“我一点……都不知道。”舒洋说,齐尧从来没跟他说过。

“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找到证人的,一般来说,这种情况饭店内部应该早就串通好了,即使有人知道真相,为了保住工作也会装不知道吧。不过最终还是胜诉了,饭店答应承担住院医药的一切费用,另外作了现金赔偿,赔款应该就在这两天打过来。”

舒洋回家的时候,齐尧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一包薯片。

他见舒洋回来,说:“回来了?饭吃了没,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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