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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寸光(42)+番外

卫哲川一夜没怎么睡好觉,舒洋到了后半夜就起烧了,身体起先只是有点热度,后来就发烫了。舒洋以前也发过烧,那会连带着卫哲川也跟着烧了几天,不过那时候也不想这会儿,舒洋都烧的满嘴说胡话了,整个人跟从热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咚咚咚——”

齐尧跳下床就去开门,门口卫哲川背着舒洋,“我带他去趟医院,发烧了,烧的挺厉害。”

齐尧看了舒洋一眼,也知道情况不能耽搁,说:“还是我带他去,你明天还要上班,我比较方便。”

“他都这样了,我怎么上班,先不说了,来不及了。”

“我也一起。”齐尧拿了外套披身上。

两人下楼出了小区,拦了辆出租把舒洋送去了医院。

医院的值班医生这时候被搅起来,脾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见是两个帅哥,中年女医生勉强平息了火气,不过下一刻就忍不住骂起来:“怎么把人烧成这样了才送来,你们有没有脑子?”

女医生骂起人来不留情,手脚倒是非常利索,很快就给舒洋做了检查,输了液。

“你们俩谁是病人家属?”

“我。”卫哲川赶紧走过去,“情况怎么样?没有危险吧?”

“迟一步,你们就可以不用送来了。”女医生没好气地说,“既然知道病人刚做过手术,就更该多注意日常护理,自己如果没能力照顾好,就该让病人住院,别以为医院让病人留院观察就是为了赚住院费,身体是你们自己的,你们不要我们有什么办法。”

卫哲川听的皱眉,“等等,医生,麻烦你说清楚点,什么手术?”

“你是不是病人家属?”

“我是,所以我想知道病人现在的详细情况,包括你刚才说的手术。”

“这么说吧,我刚才看了下他手上的伤口,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才做手术没几天。一根手指断了都是件不能忽视的事情,更何况四根手指,这次发烧就是伤口发炎引起的,我看还是给病人安排住院治疗吧,没意见的话就跟护士过去签字。”

卫哲川当晚就在病房门口的塑料椅上坐了一夜,齐尧坐在他身旁。

“事情就是这样。”齐尧说,嘴里叼着烟,烟并没有点。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卫哲川说,此时的他整个人已经陷入深深的自责。

齐尧转头看他,“我告诉你,你会丢下你的父母和女朋友来陪他?”

卫哲川心里有点乱,看向齐尧的眼神却是镇定的,“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些什么,但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解释,我的脑子已经够乱了。”

“也许吧。”齐尧仰头看着医院走廊的天花板,“别说现在只是相亲,就算以后你和她结婚了,我也不会告诉舒洋的,除非我想他再死一次。”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也对,以舒洋的性子,他不会告诉你。”齐尧似乎一点不着急,说的很慢,偶尔还会发会呆。

“舒洋自杀过,原因不用我多说了吧。只不过当时很不凑巧,马路上那么多车,他偏偏挑中了我的,一个正好也想尝试一下死的滋味的人。如果那时候刹车晚了一秒,我和他已经在黄泉路上结伴了。”

卫哲川此时心脏承担的痛一点不亚于当初,沉默了许久,只吐出一句沙哑的“谢谢”。

“没必要谢,没有他,也不会有我。”齐尧说的很轻松,“不管怎么样,还是给你点压力好了,如果你松手了,哪怕一秒钟,我都会直接接手过来,能提前通知你,我算很君子了。”

齐尧说着站起身,外套担在肩上,“走了,照顾好他。”

直到齐尧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卫哲川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齐尧靠在凌晨医院冰冷的墙上,点了根烟,烟头的微弱火光时隐时现,然后亮了好一会,慢慢熄灭,齐尧把烟头丢下,伸脚踩了,“所以说我讨厌君子。”瘦高的声音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齐尧之后几天去了几次,每次舒洋身边都有卫哲川陪着,他渐渐去的也就少了,每天接送舒大宝上学,其余时间研究各种补汤的做法。

“给,骨头汤,放了金针菇,你喜欢的。”齐尧把保温桶放到病床旁的矮柜子上。

舒洋这天气色好了些,大概是因为和卫哲川某些心结解开了,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

“你这两天怎么都不来看我?还生我的气?”舒洋问。

卫哲川接到电话,人已经离开了,说是下午就过来,齐尧也是挑了这个时间空才过来的。

齐尧拿了枕头垫他腰底下,“你在乎?”

“当然在乎了,没人说话可难受了。”

齐尧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嘴上却说:“不是有卫哲川这个二十四小时看护吗?”

“他最近也挺忙的,为了我耽误了不少事儿。”

“没说实话,是不是?”齐尧盛了碗汤在床边坐下,“来,喝汤。”

舒洋没说话,汤很鲜,一点不腻口,他抬眼看着齐尧,心想,大概这世上真的只有齐尧把他看得嘴透。又被喂了几口汤,舒洋说:“你真讨厌。”

“是啊,天生的不讨人喜欢,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的优点。”

“切。”舒洋又喝了一口,把金针菇吸进嘴里嚼着,“每次都把我看的透透的,我想隐瞒点什么都不行,我抗议,强烈要求尊重个人隐私。”

“请你先尊重我的劳动成果,把汤喝完再说话。”

“哦。”舒洋老实地张开嘴。

舒洋住了几天院大概真的被憋坏了,缠着齐尧说了好多话,齐尧嗯啊地听着,舒洋就伸手打他,“你听没听啊?”

“听着呢。”

“那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说躺久了,屁股都躺扁了,人都躺成片儿了。”

舒洋撇撇嘴,“那你不能给我想个法子啊?”

齐尧还没开口呢,舒洋哎哟一声。

“怎么了?”

“我要上厕所,都怪你,炖那么多汤,害的我现在憋不住了。”

齐尧伸手扶他起来,“我逼你喝了?也不知道是谁,把保温桶端个底朝天了还抱怨汤少。”

“那怪我啊?”

“怪我,惯出了你这么个祸害。”

“你竟然说我是祸害!我不去了,憋死算了。”

齐尧觉着这么下去,估计到洗手间,也得半个小时以后了,干脆一俯身,打横把人抱了起来省事。

舒洋一张脸红的跟什么似的,“你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干嘛呀你。”

“你不是孩子吗?”齐尧说。

“谁孩子了?”

“只有小孩才会撒娇说憋死算了。”

舒洋窘的恨不得钻地缝里头,在家里的时候就跟齐尧随便惯了,一没留神就忘了这里是医院。

“放我下来啊。”舒洋说,脸上通红,看不得走廊上几个年轻的小护士笑着指指点点,“谁不放谁小狗。”

“……”齐尧无视他。

“小狗汪,小狗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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