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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敌(38)+番外

罗铠闻言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嘴唇轻抿:“律法的意义在于平等,陛下不该为了任何人开先例。”

“你觉得他不该死吗?”白静讶异地看着他。她总觉得罗铠有些不一样了,从费戈纳回来之后,或者应该说在他和易自恕产生交集之后,罗铠变了,变得让她更加无法靠近了,他在离她越来越远。

自从她的哥哥失踪后,只剩她和罗铠两个人,她是喜欢罗铠的,但是罗铠一直没有回应她,甚至只把她当做妹妹看待。之前她觉得他们两个就这样下去也挺好,罗铠这辈子看起来也不会爱上什么人了,他们彼此依靠,比亲人还要亲密。但是那天在游轮上,她透过玻璃门看到在甲板上的罗铠和易自恕,罗铠那样的眼神,让她很害怕。

那是她从没有在罗铠身上看到的,他也从来没有投注到任何人身上的一种情感。那种刺目的情感,让白静从心开始泛起弥漫全身的疼痛。

罗铠完全没有感受到身边人的痛苦,他垂着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我怎样觉得没用,他的命运不由我说了算。”

接下去的路程没有人再说话,白静和罗铠是心情问题,而夏一远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了医院后,上校的情况比罗铠想象中的要好,虽然手脚中弹,但都是皮肉伤。

“孩子,我就知道你能安全的回来。”上校躺在病床上,手臂挂着三角巾,而左腿高悬着,样子看起来颇为好笑。

罗铠脸上挂着苦笑:“您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我吗?”

“不,知道真相之后我很愤怒,我向首相和二王子殿下抗议,但没人理睬我,不过好在你没有让我失望。”上校的目光慈祥,看着罗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罗铠身体微微一僵:“任务失败了,娜莎还在青帮手里。”

上校笑着安慰他:“那不重要,你能回来就是最大的成功!”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拍了拍罗铠的肩膀,似乎想让他放轻松:“我还是那句话,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罗铠点点头,随后询问起易自恕的事:“上校,我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王子遇刺的那天。”

斯蒂夫闻言的双眼一下变得无比锐利,脸色也是由晴转阴,他愤愤道:“那只该死的老鼠!那天是庆祝奥利德尔大楼竣工而举办的庆功晚宴,是二王子送给女王在位第三十年的礼物,大家都很高兴,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混进宾客中对王室成员不利。”

他似乎心有余悸,眉头皱得紧紧的:“灯暗下的一瞬间护卫已经做了最快的反应,但是密集的枪声根本让人辨别不清有多少人躲在暗处,我的伤就是在那个时候受的。当灯再次亮起的时候,王子殿下已经倒在血泊中了。”说到这里他沉痛的闭了闭眼。

“那易自恕呢?他是怎么被捕的?”那样一个狡猾的人就算想要亲自报仇也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罗铠无法相信他会轻易被地被抓住。

说到这个上校更是气愤难平:“他并没有逃跑,甚至没有挣扎,当灯亮起的一瞬间,他就在王子的尸体旁边,就那样目光冰冷的看着地上的王子,那摸样简直就像魔鬼!”

恶魔……罗铠眉心一动,因为利益和王权害死无辜的人,难道就不可怕吗?

王族的生命比平民更高贵,如果王权不可倾覆,那除了这样极端的方法,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为自己的家人报仇呢?

罗铠悚然一惊,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为易自恕找借口,有那么一瞬,他认同易自恕的行为,甚至觉得那样并没错。

上校发现罗铠脸色苍白,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担心地询问他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罗铠心事重重,随便又聊了两句便离开了上校的病房。刚离开病房白静就迎了上来,她和夏一远一直在外面等他。

她很快也发现了罗铠的不对:“凯,你没事吧?”

罗铠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没事,大概是太累了。”

白静马上说:“我们送你回去吧。”

罗铠点点头,三人安静地走在医院的走廊上。

“小静,你有想过白鹤可能没有死吗?”

白静一愣,随后有些沉痛地垂下眼道:“如果他没死,又为什么不回来呢?”

罗铠没有再说话,如果白静知道白鹤被困在青帮,还被一个男人用孩子禁锢,一定会单枪匹马冲过去大开杀戒吧。

白静和夏一远将他送回家之后,罗铠打开灯,面对久违的家有些微微愣神。其实他对这个家没什么感情,他只有一个人,一般他人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窝。他没有归属感,也没有任何留念。

可以被称为家的那个地方,已经在他年幼的时候被一把火烧光了,他的亲人也在那场火灾中去世。

说起来他会变得这样感情淡漠,应该也是那场火灾的功劳吧。如果那晚他没有醒,或许他也会死在那场火灾中,被自己母亲放的火烧死。

罗铠走到壁炉边,那上面放着一张照片,是屋子里唯一的一张照片,也是他和父母唯一的一张在火海中幸免于难的全家照。

照片中他在当中,两边分别是笑得温柔的母亲和一脸爽朗的父亲。

那时候,他的父母毫无疑问是相爱的,可是之后,随着父亲酗酒家暴,母亲一日日消瘦下去,终日以泪洗面,直到无法忍受。她在他父亲的酒里下了安眠药,然后放了火,自己在浴室割腕自杀。而他因为半夜被惊醒,下楼正好看到了躺在浴缸里,满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的母亲。

现在他只记得对方当时模糊的脸和一声声悲伤的“对不起”,但当时的心情却一点也不记得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已经没有了说对不起的资格。

为了逝去的爱情而痛苦,为了变得陌生的爱人而绝望,为了无法改变的命运而选择轻生,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对他说了对不起。

可是,明明这三个字是最无用的啊。

罗铠扣上照片,面无表情地朝楼上卧室走去。

12

接下来的几天罗铠的生活被各种报告和总结淹没,王子死后后尽管首相忙得焦头烂额,但他还是派了一名临时主管来接替上校的位置,那是个和斯蒂夫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干练、精明,大家都叫她西尔森夫人。

除了易自恕对他的纠缠,罗铠将他在青帮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西尔森夫人,当然还包括沈天青让他带的话。

“娜莎可是最危险的生化武器之一,这群疯子,他们知道这样会死多少人吗?!”西尔森夫人疲惫地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她这几天都在为这件事而发愁,女王刚经历了丧子之痛,根本不听任何人的劝,她要易自恕死,可以说不惜任何代价,这种时候让她放过凶手,用脚趾想都知道她不会肯。

罗铠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陛下还是执意要处死易自恕吗?听说已经有国际人权组织对帝国施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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