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川忍不住一看再看，绿灯了都没有起步，被后面的车狂按喇叭。
他一惊，强迫自己专心开车，不再去看身边的人。
“哥……”可是衡一睿却偏偏要凑上去，发出让人脸红心跳，却又没有一丝下流意味的邀约，“你要不要摸我的腿？”
郑西川双眼猛地睁大，差点连方向盘都把不住，车辆危险地小小蛇行了一下。
衡一睿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也有点被吓到：“哥你没事吧？”
要不是在高架上，郑西川真想现在、马上靠边停车，好好敲开衡一睿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你没事吧！”郑西川有些无语又有些生气，“什么叫要不要摸你的腿？不是，你当我什么人？变态吗？”
衡一睿委屈道：“没有啊，我就是看你一直很想摸的样子，所以才问你要不要摸的，没有当你变态……”
“谁……”郑西川觉得脸有点热，开了一小条窗缝，“谁想摸了！”
衡一睿撅了噘嘴，声音低落几分：“那是我误会哥了，对不起。”
平时他这样装装可怜，扮作痴憨的模样也没什么，郑西川总是很买账的。但今天因着他这一身装扮，实在是太叫人无法直视，连着叫郑西川一声“哥”，他都有种罪恶感，好像身边真的坐了个“妹妹”。
这条回家的路，从没有让郑西川觉得这样漫长曲折过。
偏偏他们过隧道的时候，还要命地碰上了车辆事故，整个隧道堵成了红色的海洋，退不出去也过不过去，交通陷入一片混乱。
衡一睿打了个呵欠：“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动都不动呢。”
“你困的话把椅子放下去先睡会儿。”
“哥，我头皮有点痒，能不能把假发脱掉啊？”随着车内温度升高，戴着假发的衡一睿越发觉得闷热耐忍。
郑西川看了看左右车道，不少人等得不耐烦，纷纷下车走动起来，隧道内的灯又很亮，不排除有人随便一瞄中大奖认出他们的可能性。
“不行，戴着，回家再脱！”郑西川严厉地制止了他想要脱假发的行为。
“那我开点窗。”衡一睿鬓发都汗湿了，黑长直假发窝在脖子里，脖子也变得汗津津。
因为怕被狗仔跟车偷拍，他脸上还严严实实戴着口罩没摘下来，恍惚中让他有种自己是个裹在粽叶里的大肉粽的错觉。
他将车窗降下一截，隧道内的冷空气立马前赴后继钻了进来。
“好舒服。”他扒着车窗，整张脸都快凑到外面去了。
隔壁有辆车正好也开着窗，车主一边抽着烟一边关注着前方的动向，不经意间瞥见影帝的豪车，一下子就移不开眼了。
他一开始只是觉得这车够正，漂亮到想让人吹口哨。接着看到趴在窗口的衡一睿，就真的吹了声口哨。
衡一睿的女装特别学生气，是花珍挑了老半天才给他定下来的，出自店里卖酒女孩“莎莎”的私藏，连假发都是又滑又亮的高级货。
他原本肩上披着郑西川的大衣，这会儿由于姿势原因，要滑不滑地搭在肩头，露出里面白色的，领口系着红色细丝带的中袖衬衫。
他似乎是热极了，手肘横架在车窗上，支出一点在车外，脑袋慵懒地倒在肘窝处，柔顺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手与长发在互相映衬下，白的愈白，黑的愈黑。
这可以说是非常让人赏心悦目的一幕了，车主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从二次元走出来的美少女。
衡一睿听到口哨声，不自觉抬起头，往对方方向看了眼。
车主赶紧拿出手机：“美女，扫微信不？”
虽然看不到全脸，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这么扇又大又亮堂的窗户，肯定身心都美美哒。
“……”衡一睿有点懵逼，他就吹个小风，竟然不小心撩了个汉子？
他刚想开口解释，就觉得肩膀被人从后面拽了一下。
“回来！”郑西川的声音又冷又沉，压着什么似的。
衡一睿有些错愕地回头看向他，小小叫了一声：“哥？”
郑西川不理他，直接按下总控将他那边窗户给升上去了。
衡一睿赶忙将手和头发都归到车里，免得被夹住。车窗合上的一瞬间，发出一声闷响，明明是很寻常的声音，衡一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好用力，像是带着股狠劲儿。
“切！小气男！”车主见勾搭不到美女，冲着他们的车比了个中指，从他说的话来看，应该是在对郑西川表示鄙夷。
衡一睿这个脑残粉，自己被当做女人泡都没发火，一听到有人骂他爱豆，眉头一皱就想开窗骂回去。
“咔嗒”，然而郑西川比他更快一步地将车窗都锁死了，让他只能干瞪眼。
“哥……”衡一睿不满地回头，才只撒娇一般吐出一个字，脸颊就被人从下面用两根手指掐住了。
“不要探头出去，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不要和其他男人有眼神接触。”郑西川两指用力，将口罩下衡一睿的嘴都掐得嘟了起来，“还有，穿成这样的时候不要叫我‘哥’！”
衡一睿：“……”
为什么穿女装不能叫“哥”？这里面的前后逻辑在哪里？就算穿女装，他还是他，还是一样的衡一一啊！
衡一睿：“那我叫你什么？”
郑西川：“随便。”
“川川？”
“……”郑西川闭了闭眼，“换一个。”
衡一睿想了会儿，忽地弯了弯眼。
“西川……”
他的眼睛实在是长得很好看，经过花珍的细细描绘，更添了一份精致的妩媚感。他眨着这样一双眼睛，再用甜甜的声音叫着“西川”，影帝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要酥了，都要麻了，都要沸腾了。
可能会有别人看到，又或者狗仔正在车流里偷拍，但他都不在乎了。他完全拜倒在衡一睿散发着甜美水果香气的纯真美好之下，一发不可收拾，再也找不回理智。
“嗯。”他应着他，手掌按住对方湿热的后颈，轻轻凑上去，在口罩上，衡一睿双唇的位置，牢牢印上了一个吻。
隔着口罩的亲吻，不似肌肤相贴那样亲密，却又充满了暧昧的撩拨。
衡一睿不满足于只是撩拨，刚想把口罩拉下来，郑西川就退开了。
“好了，坐回去。”郑西川视线扫过车外，见没任何人注意到这边才稍稍放心。
这种情不自禁实在要命，一次都是嫌多。郑西川内心不停唾弃自己，但又十分清楚地知道，重新来过他还是会那么做。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话：“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想着他打了个冷颤，自己把自己雷得不轻。
衡一睿被郑西川一把推开，说不失望是假的，但也无可奈何。
他们的关系总是这样，跨出一大步，然后再退后一小步，不能逼太紧，也不能退太多，要掌握好尺度，也要知道分寸。
他只有乖乖的，才不会惹人讨厌。他只有表现的弱势，对方才会对他产生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