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自称来自意大利，但我从他的英语中听不到一丝不和谐的口音，发音堪称完美。
“我要告解。”他的声音就像雨水打在大提琴的琴弦，带点低沉的共鸣和一点点震颤。
这样一位高贵而俊美的男士，我十分好奇他是为了什么告解？
“当然，您可以开始了。”
“我有一个弟弟，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这看起来又是一场无解的家庭纠纷。
“我们上床了。”
他不给我一点反应的时间，迅速抛下一枚炸弹。我就像被闪电劈中一般怔住了，脑海里是扑面而来的海啸巨浪。
“抱歉，您是说您……”
“我和我的弟弟，上床了。”
他做了个要命的补充——“不只一次。”
我深呼吸，然后尽量语气平和地安慰他：“圣人也难免有犯错的时候，如果你诚心忏悔，主是不会怪罪你的。”
“可我还想继续下去。”
我的笑容有些僵硬地问道：“嗯……是什么诱使你如此失控？”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反而问了我一个问题：“神父，你有过明明厌倦一样东西，却又不自觉被它吸引的经历吗？”
我认真想了想，答道：“我小时候不喜欢我家的厨娘，但她的苹果派真的做得太好吃了，害我每次看到她都心情复杂，这个算不算？”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大致就是那样，每次看到他，我的心便在冰与火间徘徊，滋味可比苹果派复杂多了。”
“你恨他吗？”
“恨？”单词在他舌尖轻柔地翻滚，“恨他像条癞皮狗一样总是纠缠着我，让我不能对他视而不见，最终顺利将我拖下水吗？”
我握着十字架的手指紧了紧，还要开口说话，就听对方接着又道：“我恨他让我失控，可究其原因，我会那样失控，更多的是因为除了恨……我更爱他。”
他吐出“爱”字时，发出的几乎是气音，仿佛再提高一点音量就会割伤他的喉咙。
“你爱他？”比起他的谨慎，我简直无所顾忌，一句话问得中气十足。
对方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开始不耐地转动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他的手很漂亮，戒指也很漂亮，搭配在一起简直赏心悦目，让人想执起他的手，在他手背落下缠绵的一吻。
“他之前……出了些事，差点丢掉性命的那种事。在死亡面前，我的坚持显得十分可笑。我试着挣扎，可我不能枉顾自己的心意。”
“他出了什么事？”
“糟糕的事。他被一个连环杀人犯绑架了，差点成了对方最后的作品。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全身是伤，我以为他死了，那瞬间头脑一片空白。”
“天啊，真是太可怕了！”我发出小小的惊呼，在胸前比划了个十字。
男人淡金色的睫毛低垂着，遮挡住那令人惊叹的眼瞳。
“是啊，很可怕。”虽然时过境迁，但从他的话语中，我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对这件事的抵触，“我差点就……失控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然而这些已经够了，足够让我清楚地感受到他对他那个继兄弟复杂而深沉的感情。
“你爱他。”我肯定地说道：“哪怕这份爱为上帝所不容。”
他仿佛洒满落日余晖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之后他牵动嘴角，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那笑转瞬即逝，快得我来不及捕捉它的涵义。
……自嘲？解脱？苦涩？不屑？愉悦？
我不知道，他实在是个让人难以看透的男人。
“神父，你有做过什么违背教义的事吗？”高贵的男士突然向我发问。
我一愣，有些心虚地回道：“当然没有。”
他掀起眼皮看向我，投来意味不明的一眼，透过密集的菱格窗，我确定他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团黑影，但还是像被他的视线刺穿心灵一般不安地挪了挪屁股。
“那你现在在想什么？”他的嗓音低沉诱惑，“我敢打赌，你现在脑海里一定全都是我……把你操到下不了床的模样。”
我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睁大眼直视着他，甚至无法反驳出声。
“你硬了吗？”他伸出手指轻轻敲击着阻隔在我俩之间的木质菱格窗，神情依旧游刃有余又高高在上，像位君临天下的国王。
而我则是匍匐在他脚边，祈求他垂怜的哈巴狗。
“我……”我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怎么……”
他指尖划拉着窗格，一点、一点，充满着色情的意味。
“回答我，你硬了吗？”他的语气不容置喙，说出来的话大胆、放纵，毫无羞耻。
他简直就是上帝派来专门折磨我的家伙，披着天使的外衣，骨子里行着魔魅的勾当！
“……是。”我喑哑地问道：“你要亲自确认一下吗？”
我丝毫不怀疑这急转直下的对话是他早就计划好的阴谋，他一定是在走进这里的时候……不，一定是在这之前就知道我的小把戏了。
他装模作样地对我剖白一番，不过是想放松我的警戒，好在最后一刻反杀。
我真是蠢得可怜，竟然以为自己真的算计到他了。
男人站起身，命令道：“打开门，让我进去。”
我有些挫败，但内心深处同时又升起一丝兴奋。我将神父室的门打开，乖乖迎接男人的到来。当他走进昏暗狭小的空间时，因为光线的变化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适应。
“你竟然还真的穿了神父袍？”他挑着眉，反手将门重新合上。
我面对着他，背抵着身后的木壁，撩开黑袍的下摆，露出里面同样黑色的，已经被顶出一个小鼓包的长裤。
“要做当然就做全套，我从来都是个注意细节的男人，亲爱的克默西雅先生。”
他靠近我，挤压着我，没有一点犹豫地将手伸进了我的长裤里。
“你一直是个讨厌鬼。”暧昧的气息喷吐在我耳边，下身传来一阵阵要命的快感，让我腰软脚软，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
我只好将手攀在他肩背上，声音多了些隐忍。
“你从一开始就认出我了吗？哥哥。”
我特地压低嗓子，使用莱恩不熟悉的口音，甚至为了逼真还穿了神父袍，可在莱恩眼中，这一切伪装似乎都是徒劳。
“我熟悉你每个表情、每个动作，你从小到大，哪一个样子是我没见过的？你怎么会愚蠢地认为能够骗过我呢？”与他的话语相反，他的动作温柔而缠绵，带着致命的快感，我被弄得完全没心思反驳他，只顾一个劲儿地喘息和颤抖。
他揉搓着我的阴囊，富有技巧地摩擦过铃口，而我就像个溺水的人一样攀附着他，将脸埋进他的脖子，嘴唇紧贴他微凉的肌肤。
这其实不是个好主意，莱恩身上的气味对我来说就像天然春药，只会让我更加激动，更加情欲难耐。
真想吃了他。
我张开嘴，啃咬起对方近在咫尺的白皙颈部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