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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家族(74)+番外

端木笙收起玩世不恭轻佻的嘴脸,认真道“你该谈好好谈个恋爱,大哥,男的女的其实都可以……好好玩一下,放松一下”

“玩一下?”

他的字典里没有‘玩一下’这种概念。

“是的,玩一下,说不定你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专情……人都是跟着欲望走的动物,太憋着自己不好”

“专情?”他觉得这个词古怪之极。

端木笙一副你算了吧的姿态,精美到毫无缺陷的脸又回到轻佻的状态:“别说你对小弟一点幻想也没有”

他垂下眼,掩盖住一闪而过的尴尬。

“他没必要知道这些”他该有正常的人生轨道,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注定是要窝在心口发霉发烂的。

端木笙沉默了一阵,才说:“你知道就好,说了,就真没法回头了。昨天父亲找我,他有意让我常驻东北,我觉得还是你去比较好,离这里远远的,然后认真谈一个恋爱,这样总行了吧”

草坪上的少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小风扇,呼啦哗啦地吹着脸,神态因为热度而扭曲着。

他移开目光,说:“可以”

他其实并不是喜欢惜字如金的人,更不是自命清高,不过是真的找不到话可以说,也许有些话,被自己斟酌再三思前想后给弄没了,所以除了公事外,他几乎找不到可以和端木非正常交谈的话题。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要怕我。

他是这样暗暗期盼的。

每次要回香港,他都考虑着要给他带些什么东西回去,他知道端木非喜欢各种甜食,但他不可能提着一袋蛋糕回去,这样不合情理,咨询了秘书后越发觉得这似乎变成了一个难题。

太正式的东西,不行,珍奇异宝?照他的性格大概不会喜欢。

筛选再三,他找到东北一家很有名气的跌打店,百年招牌,秘方不外传。

但他还是把配方拿到了手,因为送出去的东西还是自己亲手做比较有诚意。

虽然对方不知道,那也没关系。

有时一想到对方身上会擦着他亲手制成的药膏,其实连间接接触都算不上的事情总让他有种隐秘的甜蜜感。

每次端木非在收到跌打药时都是一副哭笑不得古古怪怪的模样,看不出他喜不喜欢,但他光看见对方鲜活的脸部表情就觉得很满足,心里一点一点柔软起来,有些发酸发疼发胀,但都是愉快的。

端木笙说他傻,其实每个人对幸福的标准都不一样,谈不上傻不傻。

后来,端木非去了意大利,认识了很多人。

他其实知道,那个孩子早晚会有自己的生活,可能会有一个家庭,会有更多喜欢他的人。以及他喜欢的人。

但他没想到会来的那么早,某个早晨,端木家的饭桌上因为某个男人的忽然到来而热闹起来。

亚瑟.伯纳诺,意大利最大黑帮的underboss,曾经被誉为血腥伯爵的杀手。

男人在端木非的目瞪口呆下直接把人揽了过去,大大咧咧带走了,喧嚣的爱意毫不掩饰。

当时他在意大利就隐约感觉到不妥,所以才不顾端木家主的计划早早地把端木非带回中国。

看样子,似乎迟了。

他放下筷子,碗里的白粥好像不停地在嘲讽他。

你真的,什么都不是。

坐在旁边什么都看在眼里的端木笙凑了过去,只说了一句“大哥啊,原来你真的那么大方”

如果他告诉端木笙,在那个男人一踏进门口时,他就有拔枪杀了亚瑟的冲动,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还大方。

端木笙说的对,人都是跟着欲望走的动物,自已以前所谓的知足常乐不过是伪善而已。

其实这个道理并不难想明白,就像一件宝贝,远远放在保险箱里时或许大家想拥有的欲望可能并不强,因为它谁也不属于,可一旦有人拥有了,其他人心底的私欲才会体现出来。

他没有杀死亚瑟,其实可以一劳永逸的让那个人消失的,但他没有那么做。

端木非自己请愿去管理油轮,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他现在可以把事情处理得很好,可以把国际警察耍得团团转,可以和油轮上各种生意人打交道,也可以让女人,甚至男人意乱情迷。

某些宴会上,会不经意看见青年和各色女子谈笑风生,甚至暧昧调情,虽然那只是走个过场并不是出自青年本意,事实上除掉一个亚瑟,其实以后还有其他人,唯一令他不能忍受的,大概就是亚瑟的性别。

端木家主给他安排了一个未婚妻,他已经二十八了,好像是该有个家庭了。

女方温文娴雅,也不是多话的人,两人相敬如宾地相处着。

有一天女人神色极不自然地问他“小八是谁?”

正拿着电动剃须刀剃胡子的手顿了顿。轻描淡写道“你听错了”

一向温柔地女人第一次固执起来“难道我每晚都会听错?”

端木非于他,原来已经变成了他习惯,就像以前他的生活一样,训练,学习,日复一日地重复着。

戒不掉。

所以当青年闯进办公室质问他的时候,他不觉为难,反而有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青年向来穿着简单,一件敞开着领子的普通的白衬衫,松松地挽着袖口,底下是条已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却已让他心头发热起来。

把一枚订婚戒指扔了过来,青年面容因为愤怒而泛起红潮“你有什么资格凭什么这样做!”

“我求的也不多”他如实说。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有了”

权利,金钱,地位,是的,他都有,这些东西,只要你肯付出肯去努力肯去拼,谁都可以得到。

但有些东西,不是说你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

比如说,感情。

他决定把最后一层薄膜撕破,把青年固定在怀里,轻声说:“我会一直疼你的,小八,大哥不骗你”

不出所料,青年被惊吓得不轻,姿势狼狈地逃走了。

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的事情发生了,他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被讨厌了”声音有些呆滞。

这就是为什么他迟迟不愿说出来的原因,他不想被端木非讨厌。

你可以不爱我,但请不要害怕我,也不要讨厌我。

他从来都摆不出亲切温和的表情,但他可以慢慢改。

也许这样说已经迟了。

第56章 猪肉与牛肉的等价关系

因为端木笑要留院观察,端木非不得已临时负责起端木家支援两仪千智的计划。

坑坑洼洼地削好一个苹果,切成小块端到两仪床上的小餐桌上,端木非随口一问:“不要对我太有信心”

比能耐,他远不及端木笑,若让他负责他可不能保证途中不出岔子。

两仪用牙签叉上苹果,微笑道:“你大哥不过是手受伤,脑袋又没坏,你就跑跑腿都不敢啊”

“事关人命,当然要谨慎”

“因为是我的命吗?”两仪神色平静,肩部的枪伤不过让她脸色憔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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